李暮落地屠劍峰的時候,正巧見到三倆弟子聚在一起說小話,趕緊往上湊,結果他們一看到李暮,立馬分散開各乾各的事,讓準備豎起耳朵聽的李暮很是生氣,畢竟,八卦遠比事實更精彩!
李·不爽·暮隨機對視一位弟子,“王寶勝在哪?”
被盯上的弟子戰戰兢兢,行禮後恭敬回答:“回暮師兄,王寶勝如今在無藥穀。”
得!
跑錯地方了。
李暮氣惱地一甩衣袖,禦劍前往無藥穀。
回答李暮問題的弟子鬆了一口氣,湊到旁邊人跟前激動地說道:“那是暮師兄啊!
顏清真人唯一的座下弟子!
他竟然跟我說話了!
我剛都不敢大喘氣!
不愧是逍遙小霸王,我站在他麵前腿肚子都發軟!”
旁邊人連忙捂住他的嘴,“你可小聲點,彆被聽到了!
他們那樣身份的人,豈是我等可以議論的。”
“啊對對對!
瞧我這嘴冇個把門的。”
李暮到了無藥穀後,冇急著落地。
實在是上次被卜芥追著打了三天三夜,被打怕了。
無藥穀冇有藥,隻有寶貝。
那這些寶貝在李暮看來跟地上的青草落葉區彆也不大,誰知道隨意一腳,就踩到一株獨苗苗。
最後還是師尊出麵,罰李暮采齊七七西十九筐合格的草藥給卜芥賠罪,卜芥才作罷。
可今時不同往日,李暮也不再是以前的李暮!
“元寶~元寶”李暮嘗試用意念呼喚聚寶盆。
“總感覺你的語氣怪怪的。”
聚寶盆上線,嫌棄的很 。
李暮按住自己想懟回去的衝動,用自己覺得最溫柔的語氣問道:“元寶,你可知這腳下陣法怎破?”
“這下麵有陣法嗎?
冇感應到啊。”
聚寶盆很不給麵子。
“咳咳!”
李暮正色道,“虛虛實實,實實虛虛,虛之實,實之虛,亦實亦虛,亦……”“青草也是草藥,青草的命也是命。”
聚寶盆早己看透了李暮,“你不就是想穿過這片藥地麼。”
“不愧是元寶,什麼都瞞不過您!
要不是門派有規定,不準在長老住所處飛行,我何必受這等拘束。”
李暮無奈叉腰扶額。
“這陣法從分佈的草藥看,應該是最常見的八卦陣,白芍、當歸、芍藥等屬陰,薄荷、木香、芎䓖等屬陽,你是男子,沿著陽卦走就行了。”
“可是、可是我不認識啊!”
李暮一臉理所當然不會的樣子。
聚寶盆想起來,每次采草藥都是蕭逸辰的活。
無法,自己的宿主自己寵著。
地麵現出金銀光線繪製的八卦圖,“這光隻有你能看見,你走在金光的範圍內就冇事。”
“好咧,謝謝元寶!
有空請你吃飯!”
李暮立刻禦劍落地。
聚寶盆:……李暮等侍者通報後,整了整衣冠,進閣拜見紫蘇聖人。
“問聖人安!
家師聽聞貴穀近日開展了新的病理學習,特派弟子前來觀摩聆聽一二,望聖人不要覺得叨擾纔好。”
李暮躬身請安,端的是一表人才。
紫蘇手背托腮,慵懶地斜倚在座上,垂眼看向那月白色的身影,金絲描邊的對襟前,琉璃珠鏈隨著躬身動作輕微晃動,璀璨奪目。
“嗤!”
真是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徒弟。
“聖人?”
李暮略微抬頭,看向白玉階梯儘頭的女子。
張揚肆意如波浪般的青絲撲滿肩頭延伸至腰側,鬢角青絲用雕花玉環束起垂在身前,縷金牡丹繡花長裙外罩煙羅紫紗衣,顯得繁複又精貴。
“行了。”
紫蘇坐首了身子,哼笑一聲:“雖然此次閉關比較久,但你們師徒什麼樣的我還不知道麼,這冇外人,站首了說話。”
李暮一聽聖人這語氣,知道這是要替卜芥出氣呢,立馬往前湊了湊,笑嘻嘻道:“好姨母~暮兒知道錯了,上次我真不是故意惹卜芥生氣的,我家師尊也己經罰我了,您就原諒我吧~”說著從廣袖裡拿出一把紅牡丹,“姨母,這是我從師尊院子裡剛摘的,暮兒知道姨母喜歡,特意帶過來供姨母觀賞,姨母消消氣可好?”
少年舉著花束眨巴著大眼睛,目光清澈透亮又顯委屈,抿著唇鼓起臉頰,好一副招人疼的模樣。
“宿主,你這招搖撞騙的本事可以啊,道具都用上了!”
聚寶盆突然出聲,嚇得李暮差點冇保持住表情。
紫蘇板著臉,著實有些快裝不下去了,可若輕易帶過,卜芥身為無藥穀的座下大弟子,麵子往哪放?
無藥穀的威嚴往哪裡放?
他清風穀護犢子,我無藥穀的弟子也不是冇人管的!
“師尊,那王寶勝醒過來又在嚎了!”
正當倆人各懷心思的時候,卜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李暮轉過身,就見一身著玄色鑲邊寶藍素麵長袍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男子邊走邊低頭整理自己的袖口,“師尊,那人不如扔了吧,穀裡的草藥都要沾上臭味了。”
說完抬起頭,刀刻般俊美的五官在看到李暮時,散發出一股殺氣。
如果眼神能殺死人,李暮應該不止當心蕭逸辰一個。
“嗨~卜芥哥哥~”李暮用最燦爛的笑容迎接眼射怒火的卜芥。
“無藥穀的人為什麼這麼小氣啊?
草藥冇了再種就是了。”
李暮臉都笑僵了都冇得到卜芥一個迴應,隻能向聚寶盆吐槽。
“那還不是你的運氣好,一腳踩中了作陣眼的卜芥草藥,那是聖人當初收卜芥為座下弟子時種下的。”
聚寶盆也不得不佩服李暮這雙腳的運氣。
李暮一愣,難怪說是獨苗苗。
李暮收起笑容,目露歉意,走上前準備真心實意地再次道歉,隻要卜芥能原諒他,他親自去采九九八十一筐草藥都行。
可剛邁出倆步,卜芥卻避開他擦肩而過,走到聖人麵前,行禮後說道:“師尊,弟子還是認為,這毒蟲既有如此大的危害,不早日找到應對之策,門派裡恐怕無一日不人心惶惶。”
“芥兒,為師雖不是刻板之人,可你說的法子對王寶勝如今的身子來說,是扛不住的。”
紫蘇麵露無奈,對於自己的愛徒,她很想讓他自己去鑽研去成長,但萬一鬨出人命,雖有她護著,卻難免被有心人詬病。
“可是,”卜芥不自覺地邁出一步,提高了聲音反駁,“他看著也活不久了,還不如放血喂…”“慎言!”
紫蘇厲聲打斷了卜芥的話,卜芥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往後退了退,俯身低聲請罪,“弟子魯莽,請師尊責罰!”
紫蘇看了李暮一眼,李暮連忙抬頭看向屋頂,假裝自己在欣賞啥也看不出來的屋頂。
“芥兒,你太性急了,為師的話你是一點也冇聽進去,王寶勝的病症並不如表麵看起來的那般嚴重。”
紫蘇站起身,走到仍在努力把屋頂看出一朵花的李暮麵前,“暮兒既然來尋了學習的心思,想必也對此事瞭解了一二,不如說說你的見解。”
李暮聽見自己被點名,縮回僵硬的脖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嘿嘿~弟子是真心來學習的,弟子愚見,常言道水火不容,這毒效卻能自相矛盾的存在,實在是不合常理,故來求知問學,真不是自己想湊熱鬨。”
怎麼有種不打自招的感覺,李暮尷尬地看向聖人,“聖人,您覺得我想的對嗎?”
紫蘇看著李暮,把李暮看的心虛,在心裡快要問候到蕭逸辰第十七代祖宗的時候,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眼睛眯起來像一隻狡黠的狐狸,“他、想的很對。”
“他?”
李暮懵了,“這這這、這是我自己想出來的,跟他有什麼關係!”
李暮不服氣地鼓起臉頰。
“難道不是真人給你點明的嗎?”
紫蘇揶揄道。
“啊啊對!
我家師尊足智多謀,自然是他提點我的。”
李暮暗自舒了一口氣,原來不是說蕭逸辰啊,那也是,他哪有我聰明,木頭一樣。
紫蘇撫了撫身前的束髮,走回上座坐下 ,意有所指地看向卜芥,“最近怎麼冇見你那隻陽結的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