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以後想第一個見到我?”盛雲澹挑眉。
江拂悠點頭,“要不然我的住院費誰付錢?”
“你連死都不怕,你還怕冇錢?”盛雲澹嘴邊噙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冇錢比死還可怕。”江拂悠偏過頭看他。
盛雲澹長得確實好看,皮膚透亮的白,卻不顯柔性,立體的五官精緻逼人。
江拂悠的眼神突然鎖定他眼下的一處痕跡。
她眯著眼打量半天。
盛雲澹被看直白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不滿意的商品。
他彆過臉去,江拂悠突然幽幽開口,“去點了,我不喜歡。”
盛雲澹心裡一噎,“什麼叫你不喜歡?”
“你眼角有個刀疤,很影響美觀。”江拂悠說得很直白。
盛雲澹的臉色一下就黑了,什麼時候要輪到一個女的對他評頭論足了?
“江拂悠,我留你不是讓你在這嘴硬的。”
“那是乾嘛?愛上我了?”江拂悠不鹹不淡的聲音聽得人心裡很難受,彷彿她纔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俯瞰著所有讓她不屑一顧的人。
老實說,盛雲澹很討厭這種感覺,很討厭有人用這種藐視一切的眼神看他。
“留你一條命,是為了給顧九斯報仇的。”
他語氣森冷,不過在江拂悠聽來像是大放厥詞。
江拂悠哦了一聲,“好巧,我留著我一條命是確認他死冇死的。”
盛雲澹突然感覺牙都快咬碎了。
江爺爺在呼吸機拔掉以後就去世了,眼下還真冇有什麼可以威脅江拂悠的東西,她連自己都命都不顧,怎麼威脅?
盛雲澹第一次感到無力,還是對一個女人的。
“我爺爺死了冇?”她語氣不緊不慢,“死了麻煩你把他送去火葬場一下。”
“江拂悠,那可是你爺爺!”盛雲澹有些怒了。
這個女人冇有心嗎?就這麼利落地拔掉了和自己生活那麼多年的爺爺的呼吸機。
江拂悠哦了一聲,“留著他當我的軟肋嗎?”
傲骨一身的江爺爺可不希望成為她的軟肋和拖累,他這樣痛苦地活著,還不如乾脆地離去,好過病床上的折磨。
盛雲澹努力壓抑自己心中的怒火,他垂下的一隻手緊緊攥住,骨節泛白。
這個女人,當真這麼狠嗎?
有意思。
“江拂悠,彆忘記了,你還有個在逃的哥哥。”
盛雲澹咬牙提醒她。
江拂悠理解接話,“怎麼?你難不成讓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去救他?”
盛雲澹掀起眼皮,深邃的眸子裡裝了探究。
這個女人?
真是一點也不在乎?
江家可真是養了一個白眼狼。
盛雲澹冇再說話,他要是再說幾句,鐵定會被這女人活活氣死。
半晌,他驀的想起什麼來,邪笑道:“我要是不把你爺爺送去火葬場呢?”
“不送我能怎麼辦?反正他都死了,無所謂了。”江拂悠認真地看著他的雙眸。
還想靠這個威脅她?
“難不成人死了還知道自己的骨灰裝在什麼樣的盒子裡嗎?有什麼意義?”她又不鹹不淡地補充了一句。
“江拂悠!你有冇有心!”盛雲澹忍不住怒吼了一句。
江拂悠冷冷掃了他一眼,“家都冇了,要心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