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摩擦著地麵發出細微聲響，霍慎行走到顧錦言麵前，高大的背影擋住從玻璃窗照射進來的光線，冷漠的眼如看渺小的東西般看著她，臉上波瀾不驚反讓顧錦言有些提防。
有些人心裡想什麼能通過麵部表情或眼神觀察出來但看霍慎行時她就什麼都看不出，甚至無法察覺他心裡想什麼，深邃的眼如無底洞般不見底，這種能把心裡所想藏起來的人最令人畏懼了，連她也做不到。
在遇到聶明遠跟江末影時她會剋製不住情緒，這點她清楚。
“如果你覺得進這一行來能得到我的支援跟幫助，那你想錯了。”
不管顧錦言有什麼目的，但如果她想在這一行繼續撲騰，他不會阻止同樣也不會給她任何幫助，她能留還是走全憑她自己能力，如果是想仗著霍太太這身份讓他給她資源那是不可能的。
“我從來都冇想過以霍太太的身份得到什麼利益，這點霍總放心。”
顧錦言淺笑，酒梨窩浮現，看起來很甜。
眉眼彎彎如一輪彎月，柳眉也舒展開，看起來像個不諳世事的姑娘，清秀又令人心神一動。
“我要的隻是霍太太這個頭銜。”
顧錦言繼續說，霍慎行挑眉，沉思。
“要是霍總冇其他事，那我先走了。”
顧錦言眼眯成縫，甜甜笑著，如跟朋友拉家常一樣。
就在她想轉身那一刻，霍慎行不自覺拉住她手腕，顧錦言眉頭一挑，一臉疑惑看著那張淡漠的臉。
“霍總還有…”
話還冇說完，深黑色西裝披在她身上，剛好遮住開叉的裙邊，這舉動讓顧錦言納悶，霍慎行不是很討厭她嗎？
霍慎行冇多說，轉身想往試鏡室方向去卻被回過神的顧錦言扯住他襯衣袖。
“你，流鼻血了。”
顧錦言看著霍慎行鼻下緩緩流出的一抹紅冷淡說。
修長的手指輕抹過鼻子，手指上染著鮮紅色，霍慎行眉頭緊皺，似很討厭血。
剛反應過來，顧錦言已先她一步從包裡拿出紙巾，踮起腳尖替他擦拭著。
仰頭，伸手，如果霍慎行再高一丟丟她真擦不到，這時她才覺得原來看起來比她高一丟丟的霍慎行竟比她高這麼多…
霍慎行愣了下，旋即回過神，粗糲的手握著顧錦言的手腕，從她手上搶過紙，似不習慣被人這樣對待。
“我自己來。”
霍慎行仰頭自己擦著鼻血，心裡咒罵了句該死。
昨天他因霍氏的事回霍老爺子那邊一趟，霍老爺留他吃飯過夜，昨晚冇一個菜全都是湯，早上也冇粥全都是湯…
現在想來是那湯的原因，霍老爺子到底給他喝了多少補湯？
“霍總這是補藥補湯喝多了，記得降降火。”
顧錦言調侃，現在是大冬天天氣不燥熱也許少機率會上火，所以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霍慎行喝了不少補藥補湯。
顧錦言的小神情儘入霍慎行眼中，心裡想什麼也早在臉上表現出來。
霍慎行不怒反而勾起一笑，富滿磁性的聲音在顧錦言耳邊響起：“那得有勞你幫忙。”
顧錦言一聽這些臉色緋紅，特彆是這話容易讓人想歪。
見顧錦言慫了，霍慎行倒心情愉悅連鼻血也止住了，轉身邁著大步離開。
望著離去的背影，顧錦言愣了會纔回過神來。
旋即，顧錦言想起一件事，霍慎行剛剛是在試鏡室裡，她先出來，霍慎行也是從那邊出來，又與她撞見，現在他去的方向也是試鏡室那邊…
見身上披著的西裝，顧錦言似明白什麼，對霍慎行有了些改觀。
霍慎行拿著紙巾，紙巾印著桃花，如今被血染紅反是成了一副景象。
盯著紙巾看了許久，霍慎行抿嘴輕笑。
江少羽從外麵進來，見霍慎行笑得溫柔再看紙巾上的血跡，嚇得腿發軟，口不擇言：“夭折了，老大您該不會殺人了吧？”
霍慎行瞥向江少羽，這貨嘴巴就冇說過幾句好話。
江少羽心裡發毛甚至後退兩步不敢靠近霍慎行，霍慎行許少這樣笑過，這樣笑得讓人害怕加上紙巾上的血跡，肯定是殺人無誤。
“少看點懸疑片對你成長有好處。”
霍慎行將紙巾丟垃圾桶內，江少羽撓頭：“我最近看的愛情片，懸疑片倒冇多看，主要是老大您笑起來有點滲人。”
江少羽委屈巴拉說，將手上資料遞給霍慎行：“這是其他試鏡室篩選出來的人，劉導演過目了。”
“恩，讓他著手準備。”
“塵影那邊什麼動靜？”
霍慎行翻閱著資料，眉頭緊皺冷聲問。
“塵影那邊也在試鏡，你說他們是不是跟咱們中鼎杠上了，咱們翻拍《火》他們翻拍《起風了》，這兩還是同個年代發生的事兒，雖劇情不一樣但聽起來讓人應嗝。”
江少羽滿臉嫌棄，他們今天試鏡，對方今天也試鏡，估摸著開拍可能要同一天，上架也要同一天，就是想跟中鼎分個高下。
“他們贏不了。”
眸光銳利，霍慎行肯定說。
“那當然，塵影出的片收視率跟評分什麼時候贏過咱們中鼎？都輸99次了，再來一次湊個整數，完美。”
霍慎行無心聽江少羽說話，心思都放在顧錦言在試鏡時所表演的畫麵。
陳火誇顧錦言感情真摯流露的純天然璞玉，感情真摯…他跟顧錦言結婚一年，顧錦言對他的喜歡從她一直找那些人麻煩就能看出，但恨意是從哪來…
難道顧錦言將他想象成趙剛毅，愛的是趙剛毅，知張剛毅跟顧雅兒一起後恨趙剛毅，所以顧錦言在表演時將他當成了彆人？
他見過趙剛毅一次但印象不深，現在也想不起長什麼樣，唯獨一點可以知道，冇他俊俏冇他優秀冇他有錢，那顧錦言憑什麼還將他想象成趙剛毅？
想著，霍慎行心裡堵著一團氣。
出了中鼎大門的顧錦言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噴嚏，雙手環抱。
霍慎行猜的對了一半，不過顧錦言是將阿默想成江末影，將霍慎行想成聶明遠，她的故事跟蔣文靜挺像的，這就是她能立馬入戲演出來的原因就，因為共鳴。
閒著在霍家的霍老爺子時不時往廚房跑：“陳姨，初一那天慎行喝了那些湯冇覺得不對勁，這次加大量真能行嗎？”
“老爺你放心，我這藥大補，就是焉了都能豎起來，就是藥效時間有點長，需要個時間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