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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信口開河

在古菲然的想象中,古凝霜肯定是編造了什麼謊言拚命裝可憐博取了冥殿下的同情,既然如此,她就當著大家的麵揭穿她,讓冥殿下看清楚她的真麵目,加上她膽大妄為找人假冒冥王軍的事,冥殿下肯定會厭惡她到底,將她當場淩遲也不是不可能;而她古菲然,就站在道德至高點,儘情表現她的優秀高貴,知書達理,有了這樣的強烈對比,她相信冥殿下一定會注意到她,就像此刻一樣,目光專注在她身上,再也移不開。

可惜,尉遲冥的視線很快便轉開了,看向古明輝:“古宰相,這也是你的意思?”

古明輝搖頭歎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痛心模樣:“殿下,十六年前的事想必您也聽說過,相府得此禍害,實在是大不幸。這十六年來,臣無一日不憂心,常思人定勝天,隻要臣好好教育,竭力引導,說不定她能改邪歸正迴歸正道,這也算是給蒼生造福,然而,臣無能,過了這麼久,她依然故我,甚至越來越邪惡,近來隱隱有壓不住的跡象,臣慚愧。”

知道古凝霜身邊的丫鬟來自於冥王殿,她和冥殿下是認識的後,古明輝本不想把這件事捅到冥殿下麵前,因為他拿不定冥殿下的態度,但今日冥殿下主動問起,然兒又說了那麼一番話,他便也隻能順水推舟。其實,在他心底,他也不相信冥殿下真會有多護著那禍害,那禍害什麼也冇有,冥殿下怎麼會看得上眼?如果能把冥殿下說動,讓他放棄那禍害,那以後的事情就再無阻礙了。

尉遲冥眼底暗光閃了閃,身形往旁邊一歪,手肘撐著扶手,手掌托著下巴:“那你說說,她都做了什麼邪惡的事?”

“這……”料不到他會這麼問,古明輝一時有些詞窮。

此時二夫人站了出來,先是朝尉遲冥施了一禮,而後說道:“回殿下,其實她也冇做什麼實際的事,隻是凡跟她接觸過的人,都會莫名其妙的惹災難上身,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怕了。”

她冇說具體的事,卻巧妙地用了“莫名其妙”四個字,這種模棱兩可的說法冇有真憑實據,卻剛好和預言中的命中註定相吻合,古明輝讚賞地瞟她一眼,讚她有急智。

“也就是無憑無據,信口開河了?”

尉遲冥的這句話一出來,廳中眾人臉色微變,怎麼冥殿下的話風不對?莫非他在護著那禍害?

古菲然今日的目標就是要牢牢吸引住冥殿下的視線,就像剛纔那樣,這會兒,她自然要開口:“殿下,雖然冇確切的證據證明是她做的,但事情出得多了,而且樁樁件件都與她有關,這也太巧合了吧?例如,有婢女去給她送吃的,被她陰森森地看了幾眼,回來後就一直做噩夢,我們找了法師作法,說是有惡靈俯身呢!還有打掃的小廝路過她的院子,被她用枯樹枝扔中,回來後就莫名其妙的瘋了,最後吊死在後院的樹上,眼睛瞪著她的院子的方向!還有前不久五妹養的小狗跑去她的院子,隔一天找到時,已變成了一具骨架!諸如此類的事情太多,殿下,這真不能怪我們疑神疑鬼啊!”

這些事當然全是假的,她隨口拈來還能說得有憑有據,果然有那麼點“小天才”的味道。

尉遲冥諷刺地勾起嘴角,正要說點什麼,風上前半步,提醒他:“殿下,已午時三刻。”

眾人都不知道這“午時三刻”要乾嘛,莫非是提醒他們該開飯了?古明輝正要開口,卻見尉遲冥站起了身子,大步往後院走,眾人不解地對視一眼,隻好跟著。

越走,眾人越是疑惑,冥殿下走的這方向,是那禍害的院子?

除了古明輝,二夫人和古菲然,其他人均不知古凝霜和冥殿下認識,但也聽說過她的小院裡有冥王軍出現,方纔聽冥殿下那麼問,他們就想到是古凝霜找人假冒了冥王軍,現在,冥殿下是要去興師問罪嗎?眾人眼中皆是幸災樂禍的光芒。

隻有知情的三人心中不安,不知冥殿下這忽然的舉動是什麼意思?是相信了他們的話?還是不相信?

古菲然轉轉眼珠子,柔聲說道:“殿下乃天人下凡,自然是不怕妖魔邪穢,但殿下萬金之軀,萬一有什麼意外總是不好的,殿下您看要不要先請個法師?”

她是在試探他的態度,然而卻冇得到迴應,一行人在尉遲冥的帶領下來到小院時,院中四人正圍著石桌吃瓜子,古菲然眼中閃過鄙視,廢物就是廢物,尊卑不分,平白降了自己身份,不過,這廢物倒也冇什麼身份可降,如此最好,讓冥殿下看看她到底有多不堪。

看見來人,奶孃小綠小紅起身,無視其他人,隻給尉遲冥行禮:“殿下。”

而古凝霜依舊是老神在在的坐著,眼皮都冇撩一下。

古菲然眼中又是鄙視,還帶著惡意的喜悅:廢物就是廢物,連基本的禮儀都不懂,冥殿下現在該看清她的低賤了吧?有了這廢物作對比,冥殿下肯定能發現她的溫柔高雅。

“霜兒,聽說你這裡有假冒的冥王軍?”尉遲冥站在幾步開外,看著她的眼裡滿是笑意。

這一聲“霜兒”叫出來,驚了一院子人的心:古明輝臉色劇變,心中的不安急劇擴大;二夫人和古菲然,特彆是古菲然,眼底冒火,銀牙緊咬,嫉妒得胃都痛了,在他們說了那麼多之後,冥殿下還是以昵稱喚她,這是什麼意思!

其他人則是一臉驚駭,驚駭於冥殿下語氣裡的熟昵,冥殿下怎麼可能會和這禍害這麼親密!

古凝霜遲疑了一下,丟下手中瓜子站起來,往前兩步,作勢欲行禮,但她剛有動作,尉遲冥便轉到她身側扶起她,一手順勢環住她的纖腰:“霜兒,隻一時不見,何故變得如此生分?是怪我來晚了麼?對不起哦,我在前麵大廳聽故事,一時忘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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