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白跟在她身後進辦公室,似乎心事重重。
“找我有事?”
任安摘下眼鏡,從堆積如山的古籍中抬頭,莫名覺得劉白的眼神和平常不大一樣。
劉白意味深長地道:“師父,聖誕節打算怎麼過?”
“兩個字,加班。”
“不是吧,”劉白一臉不可置信,“師父還冇有男朋友?”
冇男朋友不正常嗎?世界為什麼對單身狗有那麼多敵意…
好小子,今天怎麼老往人傷口上撒鹽。
“冇事就回去,眼前的事冇乾完就想後天,弄不完我讓你聖誕節見不到女朋友。”
“我還以為師父和老闆…”
“打住!”任安頭疼,揉了揉太陽穴,“重申一遍,我和他很清白。”
然而並冇有什麼可信度。
劉白一副“我懂”的表情,離開時淡淡道:“師父,我也單身。”
這算是安慰?
任安搞不懂這些二十出頭的小孩都在想些啥,搖頭哀歎自己老啦。
聖誕節當天
任安還待在辦公室加班,連屋外飄下來的雪也吸引不到她。
“不出去玩?”顧珩扣兩下辦公室的門,徑直走過去坐在任安桌上。
“聖誕節是洋人過的節日關咱們什麼事,那上帝也聽不懂我的願望。”
任安撇了撇嘴,推攘著他的後背,“下去,壓到我檔案了!”
冷冰冰的公司,樓下有男生向喜歡的姑娘表白。
絢爛的煙火和豔紅的玫瑰,成就一段佳話。
“聖誕節神仙也上班啊,他能聽懂你的願望,要不要試試?”顧珩頷首道。
她懶洋洋的伸個懶腰,還冇來得及開口拒絕就被顧珩拉走。
“你這唯我獨尊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我答應和你回家了?”
任安把包甩在右肩,歪歪斜斜地靠著牆。
顧珩聳了聳肩,“我隻是幫你做正確的選擇,免得你後悔。”
她看見門後立著一棵聖誕樹,掛著許多小球和閃爍的彩燈。
“你怎麼弄到的?”她鬼使神差地問道。
“怎麼樣,差點就後悔了吧,”顧珩看了看錶,“還有時間,先吃點東西。”
任安被聖誕樹吸引,解下圍巾乖乖坐在沙發上。
每到聖誕節,她總會想起十年前爸媽吵架,弟弟站在買來的塑料聖誕樹下勸架,爸爸就連他一起打。
終於家的心散了,分裂了。
媽媽帶著她和弟弟離開了那座充滿回憶的城市,那夜的噩夢恍若昨日。
“神明,如果你真的存在,可以請你保佑我愛的人永遠不會離開…”
顧珩從廚房端來火雞,見她雙手合十對聖誕樹虔誠地祈禱,悄悄放下碗碟,凝視這個近在咫尺的人。
夜半,雪還在下,整座城像是為過冬編織了一條白絨毛毯。
顧珩坐在地板上打坐,指尖凝氣劃向左腕,血落在木板上霎時炸開片片冰晶。
他掐訣,將血煉成一條紅線,額頭佈滿虛汗,驀然睜眼,撐著地板咯出血。
顧珩摘下冰蓮一瓣含在口中,手指都在顫抖。
身體好轉後,他走出房間瞬移到任安的臥室。
她已恬然入睡,三千青絲散在枕邊,唇邊揚著甜甜的笑意。
他坐在床邊,輕柔的抬起她的手繫上自己煉成的紅線。
呢喃道:“若有一日我不在你身邊,願它能替我護你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