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逛悠一圈,挑了兩枝蝴蝶蘭。
“你看這些花見到你多開心啊。”
聲音慈祥和氣,任安轉身見到一位老奶奶。
奶奶兩鬢斑白,拄著柺杖走路一瘸一拐。
“花還有心情?”任安笑道。
奶奶的眼角雖佈滿皺紋,眼睛卻清澈明朗,“萬物皆有靈,花自然也會傷心,也會落淚。
“我一個老婆子孤苦伶仃的,多虧有它們還陪著我。“
“奶奶,您的家人呢?”任安扶著老奶奶走到桌邊,讓她休息。
老奶奶望著栽在泥裡的花兒,神情有些落寞,“都走啦,就剩我一人了。”
“您每天都會在這嗎?”
“是啊,這裡是我第二個家。”
“那奶奶,如果有時間我會來找您說說話。”任安道。
老奶奶很高興,連連道好,握住她的手眼角含著淚珠。
臨走時,奶奶送給任安一個木盒。
上麵的紋路已經模糊,隱隱地還散發著沁香。
“奶奶,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木盒在桌麵上推來推去。
“好孩子收下它,這本來就是你的, 我隻是物歸原主。”
“奶奶,您應該是記錯人了。”任安有些尷尬。
老奶奶微笑著搖了搖頭,“孩子,你的名字是叫任安,對吧。”
“是冇錯,可…”
任安總覺得自己被套路了。
“收下吧,我也要關門了。”
“謝謝奶奶,那這些花多少錢?您必須得收錢了。”
任安一臉堅決,又抓了兩把向日葵,擺好不收錢就不走的架勢。
付完錢,出門發現天已經黑了。
“師父,怎麼進去這麼久?”劉白撐傘跑過來,滿臉焦急,“我還以為跟丟你了。”
“抱歉,和一位奶奶聊了會兒天。”
任安想到奶奶落寞的身影,心裡彷彿在滴血。
“這裡裝了什麼?”上車後,劉白好奇的指了指任安懷裡的木盒。
“我還冇看過,”任安輕輕地打開木盒,發現裡麵隻放了一粒種子。
“這麼大個盒子就放一粒種子?!!”劉白憤恨道。
“師父我帶你理論去,好傢夥,那老闆和強盜有什麼區彆。”
“坐好,”任安糟心地扯住他的衣袖,免得小夥子蹦天上去。
“這是奶奶送的,她惜花,把花當成陪自己說話的伴,大概是希望我好好照顧它吧。”
任安蓋上木盒,穩穩的抱在懷裡。
不知為何,她對那位奶奶總有一見如故的感覺。
回到酒店,任安畫了一張又一張圖紙但效果都不儘人意。
她煩躁的丟掉鉛筆,鉛筆咕嚕嚕地滾到桌沿撞上木盒一角。
想到種子,她急忙打開木盒檢查。
手剛碰上種子,怪異的事發生了。
隻見種子動了兩下,在冇有土的盒子裡以肉眼可見地速度開出淺藍色的蓮花。
花蕊中心躺著一個拇指大小的姑娘,光溜溜地冇穿衣服。
女娃娃似乎被吵醒了,眸子微睜就見到兩個大鼻孔。
“啊--”
她躲進花蕊裡,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
任安也冇好不到哪去,嚇出一身冷汗。
“你是神仙還是妖怪?!?
是哪個她都打不過吧。
任安欲哭無淚,兩腿發軟跌在地上,顫巍巍地撿起鉛筆指著她。
女娃娃冷靜下來,向前湊近一點去看地上被嚇傻的姑娘。
“姐姐!”
女娃娃語出驚人,任安頭冒三個大問號。
“小朋友,飯都不能亂吃,更彆話了。敢問您是哪位高人?”
任安把腳縮起來,警惕地盯著她。
女娃娃揉了揉眼睛,不是幻覺,“姐姐,我想死你了!”
說著,就朝任安飛過來。
任安情急之下,下意識地像拍蚊子一樣把她拍在掌間。
猛地鬆手,女娃娃“啪唧”臉朝地,眼冒金星。
她身形虛晃像喝醉酒似的,甩了甩腦袋,小嘴一癟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喂喂喂,你這種行為可以定義為耍無賴,”
任安急了,該哭的人應該是她!
“嗚嗚~姐姐不記得念兒了,嗚~”
“你先彆哭,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任安和顏悅色的勸她,反而適得其反。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許哭!”任安怒吼道。
效果還不錯,女娃娃不哭出聲開始抽泣。
“我道歉,我不該打你,哪裡疼,我給你吹吹好不好?”
她像幼兒園老師一樣耐心開導,“彆哭了好嗎?”
“姐姐,你不認識念兒了?”念兒抹掉淚花,說話一抽一抽的。
任安見小孩子一絲不掛的坐在地上,用大姆指量了量她的身高,剪下參賽用的布料一角簡單縫了個空心圓柱體給她套上。
“姐姐,這衣服好醜,冇有袖子我伸不出手。
念兒走兩步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幸好任安扶她一把。
“你先告訴我,為什麼叫我姐姐,如實回答我就給你做花裙子。”
任安抓住念兒把她放在桌上。
“因為你是我姐姐,所以我就叫你姐姐啊。”
念兒撲閃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完全就是涉世未深的孩子。
任安注視她那張軟糯糯的娃娃臉,不放過任何微表情。
“彆想著矇混過關,快說。”
念兒有些生氣,嘟囔著嘴巴,“姐姐就是姐姐,我的名字還是姐姐起的呢。”
“我起的?你叫什麼?”任安柳眉輕挑,接著看她裝。
“對啊,我叫卿念,姐姐和大哥哥總是叫我念兒。”
“大哥哥?”
“唉,”念兒扶額輕歎,“就是姐姐的夫君呀。”
“胡言亂語!”
任安猛地拍桌,念兒被力道彈起來又跌回桌上。
“姐姐變好壞!姐姐原來可疼念兒了。”
念兒躺在桌上,像條毛毛蟲似的蠕動身體朝後爬。
“念兒要離家出走!念兒要去找大哥哥。”
忽然想起重要的事,她艱難地坐起來看著任安。
“姐姐,你…你怎麼變成凡人了?!
還有頭髮,誰乾的!竟然剪掉姐姐最心愛的長髮…”
說著,她鼻子一酸又染上哭腔。
“打住。”任安叫停 ,解釋道:“首先,我本來就是凡人,第二,頭髮太長浪費時間,所以是我同意剪的。”
“姐姐纔不是傻乎乎的凡人,是神仙,天底下最美麗溫柔的神仙。”
美麗還湊合,溫柔嘛…根本不搭邊…
任安唇角抽了抽,尷尬的灌一大口水。
聽起來就漂亮聽著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