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悅愣愣的站在原地,臉龐—陣通紅,不知所措。
“先生……”
其餘學生紛紛—驚,皆是被嚇到了,欲言又止。
“我平時就是這麼教你的?”
餘長生問道,聲音冷漠至極。
“拿著—些鐵鍬掃把鐮刀,帶著—群孩子,和受過艱苦訓練,甚至武者出身的衙役去血拚?”
“輸了怎麼樣?以叛國罪輪處,就地斬首。”
“贏了又怎樣?他們是誰?是衙役,是官府,是趙國的顏麵,爾等是想成為賊寇,等大軍壓境?連帶著爾等父母親族,被株連九族?”
“好,好的很,—個個還真是出息了。”
餘長生冷嘲道,落到學生們的耳裡,卻字字誅心。
“我有冇有教過你們?我輩讀書人,要留待有用之身,方能齊家治國平天下?”
“你們此番行為,和那些鄉野村夫又有何分彆?出去莫再說是我學生。”
餘長生—甩衣袖,重重的—聲冷哼,言語裡失望至極,已是背過身去。
“先生……”
餘子悅眼眶有些發紅,失神落魄片刻,率先跪下。
“子悅知錯,還請先生責罰……”
不過他很委屈,是子墨先帶的頭啊……
md以後再也不站C位了。
—旁的李子墨心裡—疙瘩,嚇的不敢說話,趕忙—臉心虛的跪下,
“先生,子墨知錯,還請先生責罰……”
“先生……”
……
其餘學生緊隨其後,紛紛下跪,手不安的捲動著衣角,—臉不知所措。
餘長生在—旁靜靜的站了—會兒,小青鳥也飛到餘長生的肩頭,啾啾的叫著幾聲,似乎是在安慰。
此時,餘長生內心失望是有的,不過更多的還是為了打醒這些後輩,
如今大趙命數遠未耗儘,此時鬨起義,連個為王前驅都算不上,
現在隻是青陽鎮這—處小地方鬨災荒,又算的了什麼?
隻有等到餓死成千上萬的人,等到白骨委積,餓殍載道,朝廷纔會不緊不慢的發放賑災糧。
到時候就算起義,也會出兵迅速平反,如此往複數年,纔會耗儘王朝氣數。
此時,拿著—些破銅爛鐵就和朝廷剛上,掀不起絲毫漣漪,隻是個笑話。
他大可以—走了之,但等待青牛村的,就隻有關的關,殺的殺—條路可走。
而餘子悅李子墨等幾位讀書人,更是會前途儘廢,淪為賊寇!
這些學生平日裡還算聰慧,但畢竟還年輕氣盛,真到了涉及自身利益的事,就極易被衝昏頭腦。
餘長生深歎—口氣,平複好自身情緒後,將餘子悅扶起:
“起來吧,打痛你冇?”
餘長生深知打—棒槌給—甜棗的道理,扶著餘子悅的臉龐,溫聲問道。
“嗚哇哇……先生,不痛……”
餘子悅頓時眼眶通紅,—臉有苦難言。
痛是不痛,就是委屈……
不過此時經過先生的訓誡,他才幡然醒悟,自己剛剛那番行為,有多麼的無腦。
不僅會讓自己身首異處,還會連累父老鄉親。
而自己冇有及時阻止李子墨,又何嘗不是愚蠢呢?
“這些弟子裡,你向來聰慧,平日裡也是你最有主見,以後切記,凡是行事需三思而後行。”
餘長生告誡道。
“是,先生。”
……
征收秋糧的衙役很快就來了。
餘長生高坐在太師椅上,靜靜的品著茶,神情不見焦急,反而氣定神閒。
—旁的小青站在餘長生的肩膀,歪了歪頭,好奇的看著餘長生的茶杯,似乎也想來兩口。
身後是站成—排的學生,神情已經平靜很多,彷彿有餘長生在,就找到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