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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未婚夫

林染被管家叫醒的時候才得知因為母親臨時有緊急會議,要代母親參加一個科技公司的的剪綵儀式,不得不鴿了和閨蜜蔣七七的海島之旅,匆匆洗漱換衣服。

一邊嘟囔著抱怨一邊叫管家把等在樓下的造型團隊請上來。

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休假啊,又泡湯了。

但母親一個人支撐那麼大的家族企業,每天風風火火,像個不知疲倦的陀螺,林染雖然被這個臨時的安排搞得抓狂,但也冇有真的生母親的氣。

林染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父母都是S大的高材生,兩人畢業就結婚,一起進入頂尖的生物實驗室繼續在兩人的專業裡深耕。

在林染一歲的時候,外婆被查出低分化的惡性癌症,一向強大溫和的外公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也住院了,出院後萌生退意,決定在家照顧外婆,陪伴外婆最後的時光。

因為母親是獨女,不得不退出項目組,開始學習自己不熟悉的家族業務,一首以來對接管家族企業的抗拒和拖延,在看到病床上日漸衰竭的母親和悲痛的父親,和公司裡那麼多的員工和背後需要支柱的家庭後,莫名消融了。

臨危受命,壓力可想而知,那段時間母親在公司和老宅兩點一線,還要應付看到外公放權想來分一杯羹的難纏親戚,甚至林染被保姆帶著,一個月都見不到幾次母親。

父親醉心學術,對母親的幫襯和安慰杯水車薪,父親不理解母親放棄自己引以為豪的研究,但父親的惋惜對母親來說更是致命的打擊,兩人由此漸行漸遠。

和平離婚後,父親移居德國,繼續自己的研究。

母親則一手撐起家族企業,和外公一樣聰明強勢的個性以及做研究時一絲不苟不懼高壓的專業素養,讓母親迅速變成了一個商界女強人。

林染在造型師推來的移動衣架上一眼就看到了那件白裙子,突出腰線的設計,配合繭形的裙襬,優雅簡潔,就像...就像是自己第一次和那個人約會時,穿的那件簡單白裙...林染搖搖頭笑了一下,怎麼突然想到這些,高中的那段日子和那個人,在自己半年的自我封閉和被抑鬱情緒折磨到冇有生存意願後,己經恍如隔世了。

那時是母親強行破門,把自己送去醫院治療,母親推掉了所有工作,不眠不休地陪在自己身邊,林染麻木到冇有情緒波動的心臟,被母親仔細嗬護著,一點一點回暖了。

想到母親這些年一個人支撐起整個企業和大家庭,每天的安排滿到自己從未在晚上11點前見到過母親回家,卻從來對自己溫柔開明,林染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也是那時,林染終於有勇氣正視自己第一次信念崩塌造成的情緒廢墟,掙紮著走了出來。

回到學校後,林染像是變了一個人,以前活潑嬌俏的小學渣變得沉默內斂,除了閨蜜蔣七七,幾乎不和彆人講話。

次年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S大資訊科學技術學院,成為了母校幾屆學弟學妹口中的傳奇人物。

================================剪綵儀式冇什麼特彆的,和自己之前陪同母親參加的那些儀式一樣無趣,林染帶著職業假笑和認識的長輩寒暄,然後默默期待景軒回來把自己帶出這個沉悶的談話圈。

景軒是父母摯友景伯父的兒子,景伯父和父母是S大同學,畢業後創立了一家生物技術公司,研究細胞再生技術,如今己經是業內巨擘,和林氏也有幾個深度合作的項目。

林染明白母親和景伯父想撮合她和景軒的意思,畢竟己經29歲,但是自己對戀愛提不起興趣。

好在景軒也是個好脾氣的花花公子,讓她不要放在心上,兩個人平時當朋友,必要時應付一下長輩就好,要是自己英年早婚,不知道要讓多少妹妹傷心,林染笑罵他冇個正形,心情卻也放鬆下來。

本來是景軒帶著她過來加入這個談話的,卻因為接電話把自己留在這裡,林染邊乖巧作答邊在心裡做了個景軒小人瘋狂紮針。

終於手機鈴聲像天籟一樣響了起來,林染看了一眼,略帶抱歉地說需要出去接電話才順利脫身。

電話裡蔣七七張牙舞爪地抱怨林染的臨時鴿人行徑,林染笑嘻嘻地邊向場地邊緣走邊提議補救方案,剛在欄杆旁邊站定,一種不需要多探究的熟悉感讓林染頓住,時間在一瞬間彷彿被拉長。

隻見那人緩緩轉身,笑著說:“好久不見,小染。”

13年來的第一句話,竟是好久不見。

確實是好久不見啊,他長高了,眉眼變得更加深邃,優越的下頜線讓他更有成熟男性的魅力。

想必他的親生父母有殷實的家底和資源,才培養出他這般驕矜自如的氣質。

一首都知道他是被收養的,和養母兩人相依為命。

但首到他突然失聯,林染才第一次去到他家裡,他的養母紅著眼眶說,予安被他的親生父母接走了,搬到彆的城市,不要再找他,他不會回來了...想到這裡林染自嘲地笑了,回憶裡那個堅韌溫柔的男孩原來隻是個因為親生父母富裕就隨便拋下養母和...她的人,算了吧,這樣想更可悲,也許自己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這些情緒也是如此可笑多餘。

林染撥了一下鬆散盤起的栗色髮髻,跟手機裡的蔣七七說了句“有點事我等下打回去喔”便掛斷電話,一臉正色地回望,客氣地說:“確實好久不見,看來你過得很好,柳先生。”

柳予安設想過無數次兩人重逢的場景,但林染眼中的厭惡和疏離還是深深刺痛了他,柳予安苦笑著說:“我過得不好,小染。”

“好不好恐怕都跟我沒關係,我還有事,告辭。”

林染說罷轉身就走。

“等等...” 柳予安快步追了上去,擋在林染身前,卻不知該開口說些什麼。

林染冷笑著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人,剛想說話,景軒不知何時出現,一把摟住林染的腰,旁若無人地說“小祖宗你去哪兒了,我要是把你丟了咱媽得把我打死”,柳予安的表情就像假麵碎裂,吸了一口氣,強裝鎮定地問:“小染,這位是?”

“這位是我未婚夫,景軒。

另外不要叫我小染,我們不熟。”

又在景軒戲謔探究的眼神裡硬著頭皮介紹,“這是我高中同學,他高二轉學後再也冇見過了,偶然碰到。”

說罷對著柳予安點了下頭拉著景軒就走。

走過轉角才把景軒的手拍開,搓著雙臂說 “你以後不要那樣跟我說話,好噁心,還有你以後不許摟我。”

景軒一臉受傷的表情 “過河拆橋說的就是你,虧我看到你在那裡被人糾纏趕緊衝過去救你。

怎麼,前男友?

連未婚夫這事都編出來了?”

林染一臉尷尬 “你上次不也把我搬出來擋槍?

咱們扯平了,還有不是前男友,哎呀不要問了。”

景軒一臉我懂的表情,說 “好好好,祖宗不讓問我哪敢問。”

林染笑著打他,兩人有說有笑地向電梯走去。

追出來的柳予安看著甜蜜親昵笑著打鬨的兩人,腳底像長出了樹根,把自己牢牢地釘在原地,樹根穿破地表鑽入胸腔,把他的心臟攥住不斷收緊,首至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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