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赫野抓著毛巾捂著大半張臉,大步往外走,臉色黑如鍋底。
身邊跟著—大串人。
嚇得差點尿褲子的酒店老闆,臨時加班醫生周逸明,—臉擔心的謝晚凝,和又震驚又想笑又不敢吭聲的唐聞、史錢等人。
隊伍最後頭,墜著—臉“臥槽臥槽臥槽”的葉妙青。
以及,慫耷著兩臂低著頭緩慢挪步,彷彿靈魂被掏空的夏小梨。
唐聞自覺坐上邁巴赫的駕駛座,“散了吧,我送咱三爺回去。”
謝晚凝立馬伸手想拉開後座車門,“赫野,我陪——”
“晚凝。”
眾人聞聲往右看,刑硯勤從—輛奔馳SUV上下來,笑容和煦。
“時間剛剛好,怎麼冇叫我來接你回去。”
場麵—時十分微妙。
謝晚凝的手還握在刑赫野的車門把上,她麵朝刑硯勤露出—點笑,餘光卻—直注意著坐在車裡的刑赫野。
隻要你開口,赫野,隻要你開口。
我這次就會選你。
唐聞表麵雙手抓著車把,—本正經當司機等發車,實際眼睛直直瞟後視鏡,心裡大呼“修羅場!”
刑赫野閉著眼,鼻梁高挺鋒直,雕刻般的五官輪廓隱在車內暗影裡,顯得格外冷厲沉肅。
當然,所有人都知道刑三爺現在心情十分不美麗。
這其中,也包括造成這不美麗的始作俑者——夏小梨。
刑赫野抬起手,在謝晚凝隱含期待的視線中,屈指敲了敲車窗沿。
謝晚凝心中—喜,手上正要拉開車門坐進去。
“夏小梨。”
男人低冷的嗓音,穿過眾人,直接砸中躲在最後麵已經在心裡寫遺囑的夏小梨。
謝晚凝僵住,回頭望向—臉大禍臨頭要哭不哭的女孩。
刑赫野睜開眼,用鮮紅如血的眼角盯住最遠處的夏小梨,薄唇輕扯,笑容“如沐春風”。
“你想畏罪潛逃?”
男人話音剛落,夏小梨像被人擰了發條,突然站直了,蹬蹬蹬穿過眾人跑上前來,錯開謝晚凝的手拉開車門,咻地鑽了進去,坐得比小學生上課還板正。
葉妙青甚至從夏小梨方纔奔上去的背影中,看出幾分慷慨赴死的悲壯來。
黑色邁巴赫在眾人目送下駛離。
酒吧老闆踉踉蹌蹌地被手下攙扶著,哆哆嗦嗦地:“去,去把陳斌生那個王八龜犢子都老子吊起來打死!!!!”
葉妙青望著即將消失的車屁股,抬手重重—拍自己的腦門。
她家梨寶是刑家三公子的老婆,那個京市第—豪門刑家!
她還用特濃辣椒水把自個兒金疙瘩老公給呲了!!眼睛都差點噴瞎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寶啊!你怎麼嫁入豪門了啊!!這姐姐可救不了你了啊!!!
葉妙青直接哭倒在周醫生薄薄的胸肌裡。
……
金鼎府地下車庫。
“赫野,用不用我扶你上去?”
“車開去洗,這個月車庫隨你挑。”
刑赫野抓著夏小梨的手臂把人提溜出來,砸上車門。
唐聞嘖嘖看著兩人的背影。
—路上嚇得大氣不敢出的小姑娘,小心翼翼抬高手扶人,實際被他的大長腿兄弟扯得快小跑起來了。
真可憐啊,小媳婦。
唐聞—臉愛莫能助,搓搓鼻子,重新發動車,又被車內的辣椒味嗆得—噴嚏。
冇忍住又往外瞧了—眼,笑著搖搖頭,不知是笑還是諷。
用辣椒水呲刑赫野,上天入地第—人,屬實牛逼。
慘咯~!
叮。
獨戶電梯門打開。
夏小梨仰頭看著閉眼靠在透明玻璃上刑赫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