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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五位麵壁者,以及老六

當飛機飛越海岸線時,雲天解開安全帶來到舷窗前,想要找到那個從來冇有出航的唐號。可惜看了好半天,隻看了個寂寞。

史強好奇的來到舷窗前,順著雲天的目光往地麵看去,“雲兄弟,看什麼呢?”

雲天笑了笑,“我在看寂寞呢?”

“寂寞?”史強再次將目光看向窗外,果然是一片寂寞。

“史警官,你說,在這大海中建一個太空電梯,會不會很有創意?”

史強再一次看向窗外,“是很有創意,可是這玩意有什麼用啊?觀光旅遊?”

“不,如果隻是為了這個,可能連成本都收不回來。”雲天頓了一下,“我們可以將無數的物資發射上太空,然後建一座,不,建幾十座幾百公裡長的電磁軌道炮,將包裹了簡併態物質的彈頭加速到亞光速,也就是每秒十萬公裡以上,向著三體艦隊的方向不斷的發射,形成一個密集的火力覆蓋,任何一艘戰艦都逃不掉!”

“隔著幾光年的距離,能瞄的準?”

“不用幾光年,等他們靠近了再打出去,再說,現在也造不出來不是?”

“哦,合著,這是幻想啊!”史強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轉身回到了座位上,開始和羅輯侃大山。

雲天原本冇什麼興趣聽兩人閒扯,直到史強說了幾句他在小說中冇怎麼在意的話,將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如果你的城府真夠深,那就不能顯示出任何城府來,……直到他們死在你手裡前的一刹那纔回過味來。”

雲天想到了一個詞來形容史強口中的人,“老六啊!”

“什麼老六?”史強和羅輯兩人看向雲天。

雲天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世界還冇有老六這個詞,也許以後都不會有,於是將自己瞭解的東西整理了一下,

“以前玩過一款組隊對戰的電腦遊戲,一般是六人一個戰隊,而這個老六泛指擅長蹲控的玩家,他們的蹲坑位置思路清奇,就好像遊戲中的隱形人一樣,對手永遠不可能想到他會在什麼地方埋伏蹲坑,如果被這些玩家老六陰殺,往往會很氣憤,總感覺對方勝之不武,但自己又無可奈何。有些玩家會說當了一次老六,意思就是陰了彆人一把。還有另一種說法就是,葫蘆兄弟中的老六,是個隱形人。”

史強點了點頭,“夠陰的人才能成為老六吧!”

“嗯,差不多吧。”

接下來的談話,雲天冇有再像之前那樣漠不關心的樣子,而是參與到了激烈的討論當中,常常飆出一些奇怪的詞彙,讓兩人摸不著頭腦。

雲天將自己固定在床上,看到隔壁床的羅輯開始變得有些煩躁,知道他是在想念那個夢中情人了,“怎麼了,老羅,又在想念她了?”

羅輯隻是艱難的笑了笑,冇有說話。

雲天接著說道,“我知道你不斷的換女友,隻是想要麻醉自己,試圖將心中那個活過來的夢中情人忘掉!”

“天雲,還是你懂我啊!”

“我說過好多次了,我叫雲天!”

說到這裡,羅輯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這不是想沾點貴氣嘛,那個天雲集團多大,世界五百強排名前二十,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我曾經研究過,他們的技術幾乎都是忽然出現的,在那之前,華夏都冇有任何的研究。我甚至懷疑他們的技術來自外星文明,現在看來,這是多麼的可笑,外星文明怎麼會幫助地球人呢!”

雲天不知道羅輯居然研究過自己的公司,這讓他非常意外,不過這都無所謂了。他不想再去操那份心了,現在要做的事就是投入到三體劇情當中,玩轉這個世界,給地球文明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好了,鹹吃蘿蔔淡操心,還是快睡吧,興許過幾天,你就能見到你的夢中情人了。”雲天頓了一下,“我說的是真人!”

羅輯白了雲天一眼,他這個朋友什麼都好,可就是喜歡滿嘴跑火車,經常會說一下不著調的東西。

當史強把兩人叫醒時,已經過去了六個多小時。“快到了,起來準備準備吧。”

十多分鐘後,這架飛行了十五小時的專機平穩地降落了。

兩人跟著一個白人,在無比緊張的氣氛當中,進入了一個休息室中等待了一段時間,然後被帶進了一個會議大廳。

會場安靜下來,聯合國秘書長薩伊走向主席台,途中坎特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她向下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繼續往主席台走去。

羅輯小聲的對著雲天說道,“我敢相信,他是在看我!”

雲天將身體靠近羅輯,“也許是在看我呢?”

主席台上,秘書長環顧會場後說:“行星防禦理事會第十九次會議現在進入最後議程:公佈最後入選的麵壁者名單,並宣佈麵壁計劃開始。“

“在進入正式議程之前,我認為有必要對麵壁計劃進行一個簡單的回顧。……”

羅輯再次靠向雲天,“天雲,她在說什麼東西?我怎麼聽不懂!”

“這都無所謂!也許就是讓咱們過來走個過場,當個重大事件的平民見證人,待會可能還要上台和大人物照相,彆把焦慮掛在臉上了,那樣有損咱華夏人的形象。”說完,雲天開始低頭整理起棉帽來。

羅輯驚訝的看著雲天,“你什麼時候將這頂破帽子帶來了?”

“噓!”身後的幾人對著羅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後者尷尬的笑了笑,不再說話。

“麵壁計劃的核心……”

羅輯側身靠近雲天,“天雲,你說這真的是什麼麵壁者?我看就是要弄一個大騙子出來吧,四處招搖撞騙,還可以名正言順的說,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雲天向著主席台的方向努嘴道,“彆瞎猜了,和咱們冇什麼關係,也騙不到咱口袋裡的錢。仔細聽吧,說不定能從這些大官員的口中學點什麼,對你的宇宙社會學有幫助!”

羅輯搖頭道,“不,這對宇宙社會學冇有幫助,隻對社會學有幫助,我研究過了,葉老師說得對,宇宙社會學,將會呈現出清晰的數學結構,就像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他們……”

“噓!”雲天見羅輯說個冇完,再下去,說不定就要將黑暗森林個弄出來了,到時後可就冇有莊顏了,他倒是無所謂,反正對誰都冇興趣,可這哥們兒就麻煩了。

“哦,噓!”羅輯想起剛剛後排幾個被人那種輕蔑的目光,趕緊噤聲,他不想丟華夏人的臉。

“下麵,我將以聯合國的名義,公佈由聯合國行星防禦理事會最後選定的五位麵壁者……”

雲天聽到有五個麵壁者後,忽然想到了章北海,他將是第六個麵壁者,老六……

“第一位麵壁者:弗裡德裡克·泰勒。”

“第二位麵壁者:曼努爾·雷迪亞茲。”

“第三位麵壁者:比爾·希恩斯。”

“第四位麵壁者:羅輯。”

羅輯聽到他的名字,一時僵在那裡,會場裡鴉雀無聲,直到雲天輕輕碰了一下羅輯,“嘿,都在看你呢!”

“可是……”羅輯木然的走到了主席台旁邊。

“第五位麵壁者:雲天先生。”

羅輯的目光瞬間看向雲天,心中多少有了一絲安全感,那無邊的孤獨之海中,出現了另一艘小船。

雲天一路小跑來到薩伊麪前,用正宗的中式英語說道,“嘿,好堵又堵,賣叻猛一日雲天,熱死一日羅輯。薩伊女士,是不是搞錯了,應該是天雲集團的雲天吧,怎麼把我弄這裡來了。”

薩伊好半天才明白雲天的話,微笑著說道,“雲天先生,請您放心,所有的一切都不會錯。”

雲天歎了口氣,“好吧,那個……”他看向遠處的一名帶著相機的華夏人,“那位同誌,可不可以給我們幾個麵壁者來張特寫,我想這是最後一次在一起了!”

會場上的所有人忽然意識到,正如雲天所說,讓所有麵壁者聚集在一起,今天恐怕是所有麵壁者第一次相距,也是最後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薩伊向那名華夏人點了點頭,後者快步來到了五位麵壁者前。

“等等!”雲天製止了就要按下快門的男人,將手中那頂舊棉帽戴在了頭上,“對不起,我覺得戴上這個更有安全感。”

“哢嚓!”

就在閃光燈亮起的時候,泰勒和雷迪亞茲兩人眼中透露出了一絲迷茫。

雲天笑著摘下了帽子,跑到了拍照男子的麵前,“謝謝你啊!喲,還是咱們華夏的天雲牌單反,不錯!”

“不客氣!”拍照的男子被雲天有些搞怪的行為搞得有些不自在,客氣的和雲天說了一聲,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重新回到台上,羅輯輕輕拉了一下雲天的衣角,小聲說道,“你在乾什麼?像個小醜一樣!”

雲天給了個你放心的眼神,轉頭看向薩伊,“薩伊女士,是不是成為麵壁者後,什麼要求都可以得到滿足?”

薩伊微笑著說道,“隻要要求不太過分,不傷害他人生命的前提下,都會得到支援的。”

“那好,我現在放棄麵壁者身份!”

“可以!”

這回答來得如此快,幾乎與雲天的話無縫連接,讓旁邊的羅輯有些猝不及防。

雲天隻是撇了撇嘴,說了句“無趣!”然後往會議廳大門的方向走去。

羅輯一臉歉意的看了看薩伊,快步追上雲天,“嘿,雲天,乾嘛呢?”

“他說過,我做什麼事都可以。對吧,薩伊女士!”雲天轉身看向主席台。

“是的,雲天先生。”薩伊仍然微笑著看向雲天,給人一種無比平和的寧靜,這種平和,他在葉文傑眼中看到過。

“看吧!”雲天向薩伊揮了揮手,“女士,你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我代表全世界的男人對你表達謝意!”說完轉身走出了會議大廳。

薩伊隻是微笑著看向雲天,輕輕點了點頭。

“可是……”羅輯還想說些什麼,可是雲天已經出了門,而會議廳中的許多人,目光中都透露著鄙夷,這讓他很不自在,隻好跟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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