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推開了BOSS酒吧厚重的木門。
裡麵燈光閃爍、昏暗,傳來陣陣嘈雜的聲音。
舞台上架子鼓和電音的聲音混合在一起,一位男歌手唱著滄桑的情歌,聲音沙啞傷感,頗符合路鳴的心境。
路鳴隨便找了一個昏暗的角落坐了下來。
“先生,請問幾位?”
黑色短裙製服的女服務員走了上來,靠近路鳴問道,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讓人一陣迷亂。
“一瓶朗姆酒!”
路鳴語氣冷淡。
酒吧,路鳴平時很少來這樣的地方,大學的時候,跟劉雅蘭一起瘋狂的時候去過。
自從合夥創業後,忙於事業的他,就很少再去酒吧了,客戶要求時,偶爾去一次。
平時下班後,他喜歡待在家裡,陪妻子和女兒看電視劇,或者是綜藝節目。
可
溫馨的一幕幕,隨著劉雅蘭的出軌,已蕩然無存。
想象視頻中,雅蘭美好的身姿臣服在張斌的腳下;
想象可愛的女兒將要失去一個完整的家。
一縷縷悲痛的情緒,忍不住湧上了心頭。
他喜歡酒吧昏暗的環境,因為昏暗遮住了他的眼淚。
打開酒瓶,自斟自飲。
一杯一杯橙黃色的朗姆酒下肚,路鳴的視線逐漸迷離起來。
酒吧內,溫暖的氣息彷彿也在抖動,舞台上穿著暴露的女子晃來晃去......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儘天涯路。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不在了......”
路鳴一個人,在角落把一瓶朗姆酒喝了大半,心便醉了。
不知為何,嘟嘟囔囔開始吟詩作賦......
他在迷離的視線中,似乎看到對麵不遠處一個女生,同樣也是一個人在喝悶酒。
女生正是白雪,每次路鳴從她的彆墅外走過,他不認識她;她常常用望遠鏡看到他。
最近一次白雪見到路鳴,是在一個秋雨的晚上,透過望遠鏡看他的時候,那時路鳴正在落魄中淋雨。
今晚的白雪同樣落魄,同是天涯淪落人,同是酒吧買醉人。
白雪的爸爸白長遠是平安長遠集團的董事長,年過半百,曾經也是窮苦人家出身。
如今發達了,鋁廠、電廠、紡織廠、房地產等等占據了平安市整個東部區域。
公司的業務遍佈山東各地,近幾年又進軍非洲,事業不斷地擴張,再擴張。
白長遠冇有彆的愛好,唯有好色,小三是數不清的,據說平安市就有四個小三。
她們平時冇事,相處的其樂融融,四個小三恰好湊成一桌麻將。
今天晚飯後,白母實在容忍到了極點,帶著白雪怒氣沖沖地衝進了小三們的歡樂園——樂山彆墅。
進門便掀翻了“妖精們”的麻將桌,和臥室裡的白長遠大吵一架。
“你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會死在狐狸精們的手裡!”
白母,氣質優雅,過耳的花白短髮,臉麵圓潤。
身上的首飾簡潔,一副旺夫相。
她雖然生氣,說話的時候卻控製著情緒。
“白長遠,你還有當父親的樣子嗎?你多久冇有跟女兒說句話了,多久冇有回家了......”
“家裡有你,我去乾嘛?!”
白長遠穩穩地坐在了寬大的真皮沙發上,點燃了手中的高檔雪茄。
四位小三見事情不好,匆忙收拾完桌子上的錢,各自散了。
“你說的是人話嗎?唵?白長遠,這日子還過不過?!”
白母是個傳統的女人,嫁夫隨夫,認定一個人就是一輩子。
那時候嫁到白家的時候,連白饅頭都吃不上,跟著丈夫啃玉米窩窩頭。
年輕時候跟著白長遠吃苦受累一起打拚,雖然很累,心裡卻是甜蜜的。
也令她冇想到的是丈夫竟然從接手一個小小的、麵臨破產的國營油棉廠,一路高歌猛進,事業越做越大——
從破舊的油棉廠到紡織廠、鋁廠、電廠再到房地產等等,遍地開花。
現在,白母雖然是平安長遠集團的財務總經理,可她對錢真的冇有興趣。
在她的心裡,她在乎的是家庭,在乎的還是自己丈夫的健康。
而
自從家裡有花不完的錢之後,丈夫白長遠的心早已飛了,不知去了哪裡。
一把年紀的人了,白長遠不喜歡吵架,他也不可能離婚。
將來整個白氏集團,還要自己的親兒子白乾宇繼承,他可不希望兒子失去完整的家庭,失去了父母。
白長遠把抽到一半的雪茄丟進了水杯裡,滋滋啦啦,從水杯裡升騰起一縷白煙,氣呼呼地離開了妻子的抱怨和質問!
屋子裡白母趴在沙發上嗚咽起來......
不知何時,一旁沉默的白雪走了過來,輕輕地抱住了母親的肩膀,將她攬入懷中。
小的時候,爸爸忙於工作,忽略了照顧女兒白雪;長大了,爸爸又因為小三,忽略了女兒白雪的感受。
從小到大,白雪一直感受不到父愛。
他怕見爸爸,又想見爸爸。
她多麼渴望父親可以抱一抱她。
可
那僅僅是渴望。
從未實現的渴望。
白雪越來越不認識爸爸了,曾經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爸爸,是位深情的父親;
而現在卻感覺爸爸的心像鐵一樣,對她和母親無動於衷。
......
把母親送回家後,白雪帶著一顆落寞的心走進了BOSS酒吧。
她剛畢業後,喜歡幼兒教育行業,在母親的支援下,直接投資了一家長遠教育有限公司。
白母本來是拿著錢,讓女兒玩玩,卻冇想到自己的小女兒白雪把幼兒教育事業,做得風生水起。
可
白雪再怎麼努力,還是得不到父親的關注,她有時候見自己的爸爸一麵都難。
不是在開會,就是去找小三的路上。
今天,親眼目睹了爸媽的吵架,雖然不甚激烈,可這種無聲的冷漠,更讓人揪心。
此刻,在BOSS酒吧,她同樣一杯一杯狠命地喝酒。
藍色的外套搭在了椅背上,露出了白色的蕾絲長袖襯衣,下身穿著高級灰色的牛仔褲,一條線條優美的長腿伸向桌外。
白雪已喝得醉醺醺的,如雪的臉頰早已紅潤,卻一直往自己的酒杯裡倒酒。
這樣的可愛的美人,獨自走進酒吧的那一刻,早已有不少貪婪綠色的目光盯了上了來。
三個染髮的青年,看白雪醉得差不多了,捕捉“獵物”的時機到了。
幾步便匆忙湊了上去!
“滾!”
白雪雖然醉了,但意識還冇有混亂。
“哈,美女想咬我。”
“哈哈哈......”
“囊!先咬我哦”
另一個長髮到肩的青年一臉的猥瑣,開始要動手......
卻突然被走過來的路鳴給碰倒了。
“操!走路不長眼睛啊!”
路鳴手中拎著朗姆酒酒瓶,咕咚咕咚又喝了兩口。
“長你麻痹啊!”
路鳴喊叫著:
“給我酒!酒!”
“我操!真倒黴!遇到特麼個酒蒙子!”
長髮到肩帶頭皮屑的青年一把推開了路鳴。
一個趔趄,路鳴冇站穩倒在了地上。
“哐當!”
朗姆酒瓶破了。
“我操,張斌,老子殺了你!”
路鳴大喊一句,醉酒中把推他的人當成了情敵“張斌”,拿著手中還剩一半的酒瓶衝向青年。
直接朝那青年的心臟插去,酒吧頓時混亂成了一團。
被酒瓶刺中的青年,鮮血飛濺,到處都是。
那長髮到肩帶頭皮屑囂張的青年,隻是想撩妹,可冇有打仗的心理準備。
看到自己的身上流血了,整個人臉色蒼白,卻也毫不示弱,一拳一腳跟路鳴廝打在一起。
兩人在地上滾來滾去,酒瓶破碎聲、人的叫罵聲、喊人聲,亂糟糟的,好不熱鬨。
膽大的人尖叫著,隔著遠遠地當吃瓜群眾,連聲喊好。
膽小的早已跑出了酒吧。
另外兩個染髮青年,看到眼前的人是個瘋子,嚇得拔腿混進人群中,跟著跑出了酒吧。
很快保安跑了過來,拉開了瘋子一般的路鳴。
一切安靜下來後,酒吧的老闆接到電話,忙跑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