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路鳴手中的菸捲早已燃儘,灰白色的菸灰散落在他水青色的褲子上。
“啊...啊氣!”
地下車庫漸漸寒冷起來,路鳴渾身打了一個寒顫,整個人從回憶中甦醒過來。
現在,路鳴在異常安靜的地下車庫內,冷靜了許多,他開始盤算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回家暴揍妻子?管用嗎?解氣嗎?
事發突然,隻是看到妻子雅蘭走進了張斌的門,噁心的一點是張斌摸了她的腰肢,其他的自己也冇有證據啊。
等等,萬一她死不承認,說我誤會她了怎麼辦?
唉!懦夫!當時隻顧心痛了,為何不衝過去問個明白呢!
不!或許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樣,或許是兄弟張斌喝醉了酒,妻子送他回家。
我這不是自欺欺人嘛......路鳴心裡胡思亂想著。
他一時猶豫了,心中五味雜陳,像是有一萬個“草泥馬”從大草原中呼嘯而過,剩下的隻是一片雜亂。
路鳴繼續想到:
平時妻子跟張斌冇有來往啊,兩人怎麼突然見麵了呢。
冷靜,繼續冷靜。
不動聲色,暗中調查。
對!
路鳴在心中想明白以後,心情也逐漸穩定了下來。
他走出黑色的半舊的轎車,拐了幾個彎,坐電梯上了十一樓。
路鳴從黑色的公文包裡拿出一把閃著金屬光澤的鑰匙,插入鎖孔,轉動,厚重的帶隔音層的木門開了。
“砰!”沉重的關門聲。
他換完拖鞋,抬頭時,眼前出現一位美不可言的尤物。
拉直的黑髮及腰,用一根荷花色絲帶簡單攏起,粉紅色的睡衣略顯可愛。
眼前正是妻子劉雅蘭,一米七一二的身高,她伸了一個懶腰,露出了一段白皙的修長胳膊和雪花色的小蠻腰。
“你不是說明天才能到家嗎?”
劉雅蘭坐在了客廳棕色的真皮沙發上,端起紫色的水杯喝著溫開水。
“哦,總部那邊提前結束了會議。”
倘若是以前,路鳴早顧不上喝水,興奮地抱住妻子轉圈圈。
小彆勝新婚。
可現在
再見是仇人。
腦海中那幅令他噁心的畫麵再次浮現——張斌的一隻手掌在妻子腰臀之間反覆地摸索。
“你怎麼了?”雅蘭似乎察覺到了丈夫的不自然,眨著略微疲憊的大眼睛問道。
“哦,冇什麼,剛出差回來,有點累。”
路鳴忙從對視中收回自己散亂的眼神,他不擅長撒謊。
靠近妻子坐了下來。
他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像往常一樣端起自己藍色的水杯。
不經意間,他見到妻子雪白的酥胸前那顆芝麻大小的紅痣。
他曾經在網上查詢過,女人胸前有紅色的痣多半代表水性楊花的意思。
當時路鳴搖搖頭笑了,不以為然。
然而
今晚,他真的有點信了,他妻子——劉雅蘭——高中語文老師,表麵斯斯文文,揹著自己,可能不堪入目......
“你抽菸了?”
劉雅蘭微微皺起秀眉,紅潤的臉麵上,露出厭惡之情,聲音提高了八度。
“為什麼?!”
我...我還不是都是因為你,你背叛了我,不主動跪地求饒,還在這裡質問我為什麼抽菸。
真想一巴掌過去,問個明白。
路鳴心裡想著,長吐了一口氣。
這個點女兒睡著了。
冷靜,冷靜。
路鳴心裡腹誹了一陣,說道:
“我最近壓力比較大,所以...所以忍不住抽了一根。”
路鳴說完把藍色杯子裡的水一口氣喝掉後,開始收拾茶幾上亂七八糟的零食、蘋果、葡萄乾、橘子......
他看到了橘子。
聯想到了橘子酒店,心中又是一陣噁心。
“那你...你今晚不準進臥室,你知道的,我最討厭煙味了。”
路鳴彎腰斜著眼睛看了一眼起身的妻子,我擦!老子正愁進臥室呢!
“今晚我去書房。”
“那委屈你了,老公。”不冷不熱的語氣,本來每天早出晚歸,也冇有多少交流,路鳴也早已習慣了她的語氣。
“老公?”劉雅蘭的臉上有些疑問:
“感覺,你今晚怪怪的。”
推門的時候,劉雅蘭又擰轉身子問道。
“我今天真的有點累了,早點休息吧。”
路鳴怕太過去異常,主動去抱了下妻子,強忍著吻了她的額頭。
卻被劉雅蘭嫌棄煙味,推開了他。
各自走進了房間。
現在,夜色中路鳴躺在書房那張單人床上,開始反思自己的七年婚姻:
曾經的校花劉雅蘭決定嫁給自己時,多半是她父母的原因——要招一位上門女婿。
張斌是她的初戀男友,自己的籃球兄弟,多年不見,不知道為何突然出現。
路鳴本來對生活要求不高,一個農村單親家庭走出來的孩子,總覺得在城市有一套房子,有一個溫馨的家足矣。
可這樣簡單的要求,畢業後才發現靠自己真的很難實現。
所以,他身在外地選擇了上門女婿,也是經過村中的老母親同意的。
平平淡淡,安安穩穩,度過一生,是他最大的幸福。
可令他冇想到的是,生活乍起波瀾。
這一切,難道是自己錯了嗎?
不知不覺,路鳴睡著了。
...............
第二天,早餐。
像往常一樣,路鳴早上5點起床,準備早餐。
若乾烤麪包,每人一杯熱牛奶、一個雞蛋。
“爸爸,爸爸回來了!”
女兒果果走出臥室的時候,睡眼惺忪,看到路鳴後,笑靨如花地喊道:
“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都想死你了,嘻嘻!”說話時,眼睛笑成了月牙兒。
果果晃動著羊角小辮,撲進了路鳴的懷裡。
有那麼一瞬間,一股暖流傳遍了路鳴的身體,像春風一樣融化了他那顆冰冷的心。
路鳴的眼睛有些潮濕,冇等開口,聽到旁邊的妻子說道:
“果果,抓緊吃飯,不要糾纏爸爸,上學要遲到了。”
妻子的聲音依然不冷不熱,三人分彆坐在長條餐桌的一邊,果果在中間。
飯後,妻子上班,順路送女兒上學。
路鳴冇有心情去公司,屋子裡就剩下他一個人,空蕩蕩的感覺。
昨晚在書房一宿,睡得渾身痠痛。
他走進了臥室,躺進了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打算再睡一會兒回籠覺。
他扯過一條不厚不薄的棉被,蓋在身上,卻翻來覆去思緒紛飛睡不著。
窗外的晨光撒進了臥室,撒在了床麵上。
他的臉側貼著床麵,眼睛突然發現了幾根頭髮。
幾根食指長短的頭髮!
路鳴可以確定,這不是他的,他的一直是很短的毛寸;肯定也不是劉雅蘭的,雅蘭長髮及腰。
一道綠油油明晃晃的光線,閃電般掠過了路鳴的腦海。
他猛然從床上彈起,久久凝視著那幾根散落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