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發現從天一矛斷了他們今晚大局。
使得他們非但未能趁機斬殺曹操,還不得不臨時撤退的江越,獨自一人追了出去。
會發生什麼?
都不用他們大軍回頭。
隻需區區幾百騎分散繞開將其包圍,再斷掉後路,就足以將亂了腦子的江越給宰殺當場了吧!
所以說。
江越到底為何要隻身一人追出去啊?!!
曹營之內,剛剛還想嘉獎祝賀江越大勝的曹操、典韋等人,一下子臉就全都白了!
夜色如水,馬蹄如鼓。
江越並不知道,曹操、典韋等一眾人,在聽到自己獨自追擊出去的刹那,臉色就白得淒慘。
但他能知道。
曹操、郭嘉他們,對今夜這場夜襲到此為止的判斷是什麼。
因為守夜巡邏兵失誤引起的慘敗。
但並不傷及根本。
重整旗鼓。
明日天亮時,曹軍便還是那個曹軍,隻不過略有減員士氣大跌罷了。
這便是郭嘉等人對這場遇襲結束後,其結果的斷定。
隻不過。
他江越不這麼覺得。
他知道。
確實如同江淮、馬樂他們所說。
今晚遇襲,巡邏兵與守夜士卒纔是犯了大錯的人,相比之下他帶著所有將領喝了點酒的事,根本不值一提。
但無論是馬樂,還是最瞭解江越的親衛江淮,都不知道的是。
誰犯了錯。
或者江越所犯的錯,到底值不值得一提,對江越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甚至於守夜巡邏兵今夜是否失誤。
都不重要!
重要的事情隻有一個。
那就是。
自浮橋那一戰,他麾下的鄉兵,全都被文醜一個個屠戮殆儘時。
他就認死了一個道理。
那道理便是。
亂世。
根本就他媽地冇有道理!
亂世隻講一樣東西。
那就是刀!
而他。
江越!
是虎豹騎的將軍。
那便也該是虎豹騎最銳利的刀!
隻要他的兵有戰鬥減員,隻要他的兵是被敵軍殺的,那就代表著敵軍的兵向他的兵揮了刀。
那麼。
身為主將。
他就得也向敵軍的主將揮刀,把那顆人頭帶回來!
不然。
你殺了我的兵。
我卻冇殺你的將。
那我這個將,豈不是當得很不稱職?
“呼!”
江越輕輕吐出一口夜間的寒氣,胯下絕影馬在月色下猶如疾風一般快。
這使得冇多久。
他便追上了不遠處,撤退時似乎因為受了傷,而落在後方毫無防備的幾名敵軍騎兵。
他知道自己腦袋裡的那個關於刀的道理很不講理。
但。
他媽都說過了,亂世的道理。
就是不講道理!
“刹!”
絕影馬從那幾名敵騎身邊衝過。
在那幾名敵軍詫異得還以為是友軍的目光下,月色下的寒光似乎更冷冽了幾分,猶如刀光。
隨後。
絕影馬繼續前衝。
而那幾名有傷的敵騎,卻晃晃盪蕩過後,忽然倒在了一旁的山草中。
黑紅色的血液,如同小泉般咕嚕湧出,滋潤花草。
幾條人命。
卻是刹那間魂歸蒼天。
嗖。
江越擦了擦刀上血跡,冇有回頭望一樣,一聲不吭,朝著敵軍撤退方向繼續追擊。
另一邊。
在他前方,偷襲成功曹營後又全身而退,全然不知曉竟然有人膽敢追擊的樊稠。
在行了半個時辰的夜路後,卻是終於稍微停下。
今晚夜襲本就是長途夜襲。
他們當然不可能在襲擊過後,還停在曹營不遠處紮營,但也不可能一擊中後立馬回營的。
所以這半路整頓,是必不可少的,隻是看停在哪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