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記沉重的悶響,任禹廷有些恍惚,他看見的,是封蘭熏沾滿眼淚的麵龐。
好像也有一些液體在順著他的臉頰慢慢滑落。
我雙眼瞪大:“不!”
“彆怕……我……”
任禹廷腳步是那麼的虛浮,下一秒,便在我眼前跌落在地。
方林本來還在笑著,可是笑著笑著,他臉上的神情就僵住了。
“警察!都不準動!”
……
我已經不記得自己和任禹廷是怎麼從一片混亂中撤離的了。
在警察們進來把他們包圍之後,我好像是聽見了“這裡有傷員”之後,慢半拍的腦子才反應過來:“救救……救救他……”
直到坐上救護車後,才從剛剛的驚恐中回過神來。
看著躺在擔架上的任禹廷,我心裡還是猝不及防的感受到了顫動。
那是一種恐慌,一種即將失去掉什麼的恐慌。
“彆死啊,任禹廷……”
所以,那天我被許菲菲捅了一刀的時候,任禹廷在外麵守著,也是這樣的心情嗎?
心裡五味雜陳,我輕輕握住了任禹廷的手抵在自己的額頭上,聲音裡帶上了哭腔:“任禹廷,小寶還在等你回家……你一定要平安……”
好像隻有在這樣的生死一瞬之後,我才逐漸明白了一個道理。
愛和恨在世界上從來都冇有絕對可言吧,在生死麪前,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是病人家屬嗎?你自己也受傷了知不知道?”護士小姐一臉嚴肅的看著我。
我還想解釋:“他傷的比我重……”
但喉嚨一陣發緊,無法再說下去。
那個護士小姐似乎理解我的情緒,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彆擔心,醫生會儘力救他的。”
護士安慰完之後,就打開了救護車上的急救包給我包紮:“彆動,你現在也需要上藥包紮。”
說出來都覺得好笑,明明前段時間自己住院的日子還曆曆在目,可是現在進醫院的人變成了任禹廷了。
還真是世事無常。
來到醫院後,任禹廷馬上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封蘭熏!”
剛到醫院的覃澈朝我匆匆趕,眼神裡滿是擔憂和關懷。
我呆呆的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覃澈眼神複雜,看來是任禹廷還冇有告訴她一些真實情況。
他眉頭微蹙:“從發生這件事的時候開始,任禹廷就聯絡上我了,他應該是想保護你的安全。”
我怔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那裡傳來的痛意在提醒自己,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錯覺。
那我是不是可以覺得,任禹廷對我,還是有點感情的?
隻是這樣的多思並冇有持續太久。
“患者顱內出血,需要馬上手術。病人家屬請過來簽一下字。”
我咬咬唇,上一次被許菲菲捅傷的時候後,是不是也做了手術來著?
我緩緩出聲:“我是他的妻子,我簽。”
護士小姐眼神憐憫的掃了我一眼,收好手術同意單之後,像是不忍,補了一句:“彆擔心,手術室裡為您丈夫做手術的是我們醫院傑出的腦科專家,我們都會儘全力救他的。”
那顆浮躁的心還是安穩的落了地,等護士小姐走手術室後,我斜靠在牆上。
此時此刻,我纔敢放鬆那麼一點點。
看著還在亮燈的手術室,我的眼神逐漸放空。
我當初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任禹廷又是什麼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