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道:“誰欺負你都不行,但你也不要欺負彆人。”
周遇眼裡的諷刺快要溢位來:“好一個偉光正的發言,這麼正的三觀你跟誰學的?跟你名義上的親爸親媽,還是名義上的乾爹?”
周遇哪疼戳哪,明知周振養父母八年前就因公殉職。
得知自己是周曆新的親生兒子後,周振也很難接受,尤其當他問親媽是誰,周曆新說不重要時。
不重要,一個人的出生,三十幾年,原來誰是親媽都不重要。
周遇不知道,周振這幾個月來跟周曆新鬨得也很僵,但出於工作原因,兩人又不得不見麵,畢竟除了血緣關係,他們還有社會關係。
被周遇戳軟肋,周振冇有生氣,而是心平氣和:“我這次從夜城回來會正式跟局裡提調職的事,以後你不會在閩城看見我。”
周遇眸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周振:“我爸是周斌,我姓的周是周斌的周,不是周曆新的周。等季阿姨辦完百天我就走。”
周遇:“我一回來你就走,是我逼你走的?”
周振:“這本來就是你家。”
周遇想笑卻笑不出來,他十二歲離家,二十五歲回來,在國外待的時間已經比在國內長。
季雪一年裡有半年在國外陪他,她總會提到周振,說他努力,懂事,孝順,最重要的是,懂得感恩。
周遇還挺慶幸,他不能儘的孝有人幫他儘,可直到看見季雪死前發的那條訊息,周遇才恍然大悟,原來周曆新下了好大一盤棋,他纔是真正享受天倫之樂的那個人,代價是東窗事發那天,季雪會生不如死。
如果說周曆新是始作俑者,那周振的存在就是客觀罪證。
周遇很想恩怨分明,可他做不到。
徐寧怕周遇亂說話,也怕他欺負周振,在廚房裡動作飛快地煮了碗麪,前後不超過六分鐘。
等她端著麪碗出來時,飯廳隻剩下週振。
徐寧緊張:“怎麼了?”
周振剛要迴應,一抬眼瞥見徐寧掌心的紅痕,很快道:“燙著了嗎?”
徐寧:“冇事。”
周振還是從阿姨要了燙傷膏,兩人坐在房間裡,徐寧一邊塗藥一邊道:“你冇做錯,不用一直跟他道歉,道久了好像你真欠他的一樣。”
周振另起話題:“我等下回局裡,會正式提調職申請,等季阿姨辦完百天就走。”
徐寧隻在心裡有一閃而逝的意外,麵上很淡定:“局裡同意嗎?”
周振:“彆的地方還難辦,我申請調去雲城,那是緝毒一線,調出難,調入很容易。”
徐寧:“那我一會回家收拾東西,等你這邊辦妥我就去雲城把房子租好,先把東西搬過去。”
她坦然到像是從樓上搬到樓下,周振遲疑片刻,“我一個人過去,你留在閩城。”
徐寧目不轉睛:“為什麼?”
周振:“雲城那邊可能會更忙…”
徐寧打斷:“你怕雲城更危險,會牽連到我。”
周振垂目看手,聲音溫和又篤定:“我爸媽就是在雲城出的事,早些年我想去雲城,周曆新不讓,說這是我爸媽死前囑咐他的,讓我務必留在閩城,現在我不知道什麼纔是真的,我還是想去雲城。”
徐寧:“我陪你去。”
周振側頭欲開口,徐寧搶先道:“我在閩城冇有家人了,你彆扔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