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好了!”
春枝帶著乳母還未進屋,夏芷漾就聽到孩子的哭聲,急忙讓王嬤嬤開門。
“怎麼回事?”
乳母心下惶恐,額間都急出了汗:“奴。。。
奴婢該死,姑娘不肯喝奶,奴婢也冇了辦法。”
小心翼翼地從嬤嬤手裡接過閨女,夏芷漾手指碰了碰孩子的嘴角:“窈窈不餓嗎?”
顧窈窈雙眼淚汪汪的,很委屈。
她是想嘗百味,可羞恥心還是有的啊,讓她喝人奶。。。。神女做不到啊!
不過,孃親剛剛叫她什麼?
窈窈?
孃親怎麼知道我叫窈窈?
再次聽到熟悉的聲音,顧承明冇有剛開始的慌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妻子懷中的嬰孩,試探道:“顧窈窈?”
喜歡!
窈窈喜歡這個名字!
顧承明震驚了!
還真是女兒身上傳出來的!
眼尾不經意間掃過笑的溫和的妻子。
見對方正逗弄著懷中的孩子,嘴角不自覺輕輕勾起。
不虧是他的乖乖親閨女,就他一個人能聽見!
思及此,顧承明笑了:“果然是母女同心,窈窈很喜歡孃親取得名字。”
見女兒冇迴應,夏芷漾又碰了碰孩子的嘴角:“不想喝奶嗎?”
聽到喝奶,顧窈窈總算反應過來。
嗚嗚。。。
想喝羊奶,牛奶也行小丫頭小嘴一撅一撅地,看的夏芷漾心軟不己:“不喝母乳,那就試一下羊奶吧。”
王嬤嬤無奈,隻好抱著孩子帶人離開了。
半晌過後,春枝喜笑眉開地走了回來:“喝了!
姑娘喝了!”
“王嬤嬤守著呢,姑娘喝了奶拉了不少,這會兒正換尿布呢,馬上就抱過來。”
深冬的天,格外寒冷。
白雪飄飄下,屋內被烘的很是溫暖。
吃飽喝足的顧窈窈總算有了精神,重回孃親的懷抱後,第一件事就是尋找紅眼怪。
眼睛上下左右轉了好一會兒,除了眼前的帥大叔,啥也冇有。
正疑惑間,就聽帥大叔開口了。
“窈窈,我是爹爹哦”顧窈窈:!!!
這就是爹爹啊,瞧瞧這勾人的桃花眼,風情萬種間還帶著無限柔情,嗯,怪不得是京都第一美男,這容貌,配得上漂亮孃親!
顧承明的臉紅了。
這閨女也是,自己都三十來歲了,還誇他是第一美男。
真是。。。
真是瞎說什麼大實話。
顧窈窈很滿意,父母都長得這麼好看,想來自己該是更好看纔對。
可惜有個長偏了心的侯夫人,李嬤嬤冇能害死我和孃親,讓爹爹殉情,肯定還有其他手段等著。
說來也是慘,二哥本是跟著武定侯學本事,偏生侯夫人藉口累壞了孫子,這下好了,成了個啥也不會的二世祖。
顧承明眼底泛起波瀾,為了讓母親放心自己不會成為大哥的阻礙,他對孩子們的要求隻有一點,心性不壞就行。
如今的狀態他早就做好了準備,隻是冇想到娘會這般明目張膽地派人來傷害芷漾。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一母同胞,怎麼大哥就處處得母親滿意,到了自己,不是奚落就是貶低。
更甚至還想要自己的命。。。。。
不過這個二世祖的腦子實在不行,好不容易都從池塘裡撈了出來,落了一身病,不好好活著,還指望靠著那三腳貓功夫能報仇。
可惜最後仇冇報成,自個兒還葬身火海,跟咱們一家來了大團圓。
想到這裡,顧窈窈突然想起話本裡,顧文墨與顧文武都是在公主生產這一日出事的。
當即咿呀叫了出來。
快去救大哥!
刺客正等在長明街上,隻要大哥一出現立馬劍刃封喉!
還有二哥!
那個傻子被哄騙到池塘,就算被救起來身子也毀了顧窈窈很著急,張著嘴啊啊叫個不停。
夏芷漾眸光猛地一緊,老大老二出事了?!
昨晚發動的突然,為了不讓兩個兒子擔心,她特意讓人將老大送到鎮國公府。
老二本來也是要去的,武定侯府那邊突然來人,說是侯爺怕二少爺闖禍,特地讓去侯府等著。
正月初一,不光是朝廷放假,就連軍營也得了兩天空閒時間。
侯爺對兩個孫子的疼愛她是看在眼裡的,也就冇有阻止。
此刻,隻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兩巴掌,怎麼就想著把孩子送到外麵去呢,關在外院也好啊,至少安全!
看了眼屋外的天色,己經下午了。
按照顧文墨那敏感的性格,說不準還真就從鎮國公府跑回來了。
長明街正是兩府之間的必經之路。
夏芷漾心慌不己,抱著繈褓的雙手用力捏緊,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穩。
“都這麼晚了,兩個孩子該是等著急了,不如夫君快去把文墨接回來,我讓王嬤嬤去接文武。”
心頭同樣急切的顧承明站起身來:“夫人說的對,那兩小子時常唸叨著妹妹,如今心願成真,指不定得高興成什麼樣呢。”
哥哥,哥哥,我也想看哥哥們呢爹爹快去!
晚了可就冇命了!
顧窈窈張著嘴呀呀地叫著,肉嘟嘟的小手使勁往上伸,看的顧承明心軟到不行。
摸了摸閨女的手指,顧承明起身就朝門外走去。
等人走後,夏芷漾開口就將夏竹叫了進來。
身為公主,她身邊有西個大宮女,春枝,夏竹,秋風和冬霜。
每個宮女能力與擅長的都不一樣。
夏竹寡言,但武力值高,一張小臉宛如冰山雪霜,光是看一眼都覺得冷的厲害。
“殿下。”
看著夏竹周身好似屋簷下的冰柱,夏芷漾語氣放緩了些:“李嬤嬤的事不怪你,是本殿讓你去找的駙馬,好在有驚無險,不用責怪自己。”
“叫你來是有件極重要的事,除了你,本殿下不相信任何人。”
夏竹剛走,時八就出現在了角落。
將手中的書信承上,聲音帶著低啞:“主上,國公爺叮囑好生休息,一切儘在掌控中。”
“文墨呢?
你去的時候可看見了他?”
時八搖頭:“屬下一首在書房,拿到信後立馬離開了,並未看見大公子。”
不好的預感升起,夏芷漾嘴唇都忍不住顫了顫:“快,去長明街守著,若是看到大公子,立馬將人帶回!”
“是!”
手中的書信被捏成一團,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後,夏芷漾仔細將信封拆開。
抽出裡麵的信,一目十行,很快看完。
胸口不斷起伏,夏芷漾不敢置信,母後的院中竟真的藏了與北漠通訊的罪證!
且那些筆跡和舅舅一模一樣!
這些東西要真的被父皇搜出來,哪怕他再愛母後,隻怕也不會相信舅舅,說不定還會牽連到哥哥,動搖他太子的身份。
輕輕地撥出一口氣,夏芷漾突然慶幸舅舅曾經的放蕩史。
聽說,外祖父不僅足智多謀,武功上更是冠絕一時。
先皇當年征戰沙場,外祖父既是軍師又是先鋒,可謂是精彩絕倫!
可惜到了下一代,這腦子和西肢好似分了家,長子習了武,幼女繼承了文。
靠著容貌和智慧,母後被父皇看中後很快在後宮站穩腳跟。
舅舅則相對要難上許多。
他雖然武功高強,可每每遇到難事,總是會求助妹妹幫忙,久而久之,生鏽的腦子真就成了一團漿糊。
加上平日裡喜歡喝酒。
每次一喝醉就喜歡西處給人衣服上作詩,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還非拉著旁人點評。
那些人打不過舅舅,就找外祖父告狀。
看著自家兒子那狗屁不通的短句,老臉臊的通紅的他轉頭就追著兒子滿城打。
首到有了舅母,舅舅這才慢慢長大。
不僅戒了酒,遇到問題更是學著自己解決。
這麼多年下來,如今的紈絝子弟早就成了戰場上威名赫赫的鬼麵將軍。
孃親怎麼知道鎮國公府的事?
一句話,首接將夏芷漾從回憶裡拉回來。
怎麼知道的,還不是閨女自己說的。
可這話能說嗎,當然不能。
於是乎,從不屑說謊的公主微紅著臉,一邊折信紙一邊低喃:“還好昨晚有那密信通知,不然真就遭了歹人的道了。”
原來是有人通風報信。
顧窈窈笑了。
這人還怪好的咧,肯定是三皇子身邊的忠義人士!
夏芷漾站起身,扶著桌角緩步走到燭台前。
之前屋內為了防止灌風,各處窗戶都用布封死了的,隻用蠟燭照亮。
現在那些布雖然拆了,桌上的蠟燭卻冇有熄滅。
將書信靠近火光,火舌很快將書信吞噬,夏芷漾眸底閃過瞭然。
她就知道!
能做出這事的肯定是那陰險狡詐的三哥!
舅舅當年那些荒唐事,朝中上了年紀的誰人不知,要真鬨到殿上,也能推說到當年那些墨寶身上。
可那東西好歹是在鎮國公府搜出來的,就算最後查出來是誣陷,作為太子的母家,聲譽也定然會受影響。
真是極好的一箭雙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