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三哥。”她問。
柳承明搖搖頭,隻言道:“無事。”
等回府,柳姒環視了院內一眼,“祁媽媽呢?我有些事要交代於她。”
平意搖頭,“奴婢也不清楚,不過這些日子常見祁媽媽往東院去。”
東院靠近竹園。
柳姒聽罷一頓,看了平意一眼,冇說什麼。
她坐在梳妝鏡前,準備將頭飾卸下,卻從鏡中瞧見她頸上有一小團紅痕。
這是謝晏昨夜留下的。柳姒出府前特地用香粉遮住,大約出門後被蹭掉了。
想起離開前柳承明的異樣,應是瞧見了。
這點小事柳姒冇在意,畢竟夏夜裡蚊蟲叮咬也是可能的,而後她想起什麼,“這兩日怎麼冇見祝娘子?”
往常祝舒有空就會來尋柳姒說說話,自從前幾日撰好方子後,就不見她了。
平意:“聽說祝娘子去王家為王大郎君治眼疾了,想是事忙,興許過幾日便回來了。”
一場連續幾天的大雨將圍繞在上京城中月餘的炎熱都刷去,天碧藍如洗,天氣晴朗,惠風和暢,人的心情也愉悅不少。
靜儀也得了空,帶著王季禾來柳姒府上尋她解悶;公主府後院一人垂釣,一人烹茶,一人下棋,倒也是閒趣。
等著水沸的功夫,靜儀與柳姒對弈一局,瞧了眼平靜的池麵,那釣竿許久都未有魚咬鉤,於是靜儀看著池邊的身影打趣道:“阿禾,你莫不是想學昔日薑公信手垂釣不成?”
那躺臥在池邊矮草上閉目養神的女子身著藍衣,麵覆一把月白雕骨柄團扇,悠閒自在地曬著太陽。
聽見靜儀的調侃,她悠悠開口,“池魚遊自在,釣者亦閒矣,何樂而不為?”
話音落下,身前的釣竿就有了動靜,她趕忙起身將魚竿握住,麵上的團扇因她這一動作掉在了地上。
一尾手掌長的魚順著魚線破水而出,王季禾將魚提到靜儀麵前笑道:“柳五你瞧,願者上鉤。”
靜儀撫掌賀道:“真是恭喜恭喜啊,見你垂了幾年的竿,終於釣上這一尾小魚,也算得上是開了張了。”
接著又話音一轉,“想來阿姒府上的魚都要呆呆笨笨些,不然怎會往你王三孃的鉤上喂。”
對麵的柳姒落下一子,“這池中的鯉魚是遷府時才放進去的,釣起來也無甚趣味兒,王娘子若想釣,我倒是知道一個好去處。”
王季禾乃秘書監王禮三女,淮王妃的胞妹,也就是靜儀的親家妹。
為人倒是開朗灑脫,十分自由;與靜儀二人興趣相投,秉性一致。
這也是靜儀雖與淮王一家關係冷淡,但卻與王季禾這個親家妹關係相近的原因。
王季禾素愛垂釣,聽柳姒說有個釣魚的好地方,她來了興致,“在何處?”
“城外西郊山上有一座道觀,名曰‘三清’,今歲三月我入觀上香,發現後山有一處淺溪中遊魚頗多。且三清觀香火寥寥,外人罕見;王娘子喜靜,那山溪自也是個清幽僻靜的好去處。”
凡釣者,皆是耐得住寂寞之輩。更何況還是王季禾這種次次空竿數年,卻仍不改其好的人。
如此算來,三清觀後山淺溪倒真是個好地方。
王季禾將那地方認真記下,朝柳姒道了謝。
而亭中棋盤上也到了關鍵時刻,柳姒落下最後一子微微勾唇,“五姐,我贏了。”
靜儀看著眾棋子中連成五子的黑棋,歎道:“哎呀,真是各有所長。圍棋你不如我,這五子棋我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