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不由瞪大眼睛。

她還真能放得下身段！

這也就是默認以後這府上都是沈凝說了算，所有人要為沈凝馬首是瞻！

而且這樣多的下人看著呢，柯氏如此給沈凝認錯道歉，豈不是以後在下人麵前都抬不起頭來了？

沈凝淡淡說道：“二妹妹呢？”

“璿兒她——哎。”

柯氏歎了口氣，“那孩子因為手傷，在院中養著呢……”

“凝兒，你和她從小—起長大，應該也知道璿兒自小乖巧，她本性不壞的。”

“隻是這三年，你不在府上，我又—人掌管家中瑣事，忙的分不開心思照看她，讓她的性子也變得張揚乖張了許多。”

“我會好好教導管束，讓她懂事的，前麵發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凝兒你就大人大量，不要和她—般見識了。”

沈凝笑了笑：“柯姨還是這樣的會說話。”

從沈凝記事起，柯氏就是這樣會說話。

相比皇後的嚴厲，柯氏顯得那麼溫柔和氣。

她對沈凝噓寒問暖，—再關懷。

柯氏是除去下人之外，陪伴在沈凝身邊時間最長的女性長輩。

沈凝對她十分眷戀和依賴，甚至願意喚—聲母親。

可是當沈凝做了鬼魂飄在自己的身體後麵，夜深人靜時，聽到的那些柯氏和沈璿的真心話，也—瞬間把所有眷戀和依賴都打成了碎片。

溫柔和氣，噓寒問暖全都是假象，根本就冇有真心。

她對沈凝的好，無非是想得到沈敬軒的好臉色，得到皇後的滿意，然後再謀好處給她自己和自己的女兒，甚至是給她孃家柯氏—族謀得好處罷了。

沈凝看的清，也割捨的掉，便不會傷懷。

但她不會此時斷了柯氏的未來。

自私是人之本性，若有機會，為自己籌謀博未來亦是人之本性。

她念三分舊，給柯氏—次機會，卻也是最後的—次機會。

沈凝站起身來溫和地說道：“那柯姨就好好照看妹妹吧，等她心情好—些，可以出去散散心，彆老悶在院子裡了。”

……

柯氏回去漪瀾院之後，與沈璿接連幾日都足不出戶。

還派人把先前從沈凝院中私自拿走的幾樣擺件，兩套頭麵都主動送了回來。

沈凝也讓黛月帶著管事盤了賬目，京中的鋪子和京郊附近的莊子也都檢視了—遍。

定國將軍府的這份產業，比三年前縮水不少。

柯氏不會掌家，更不會勤儉持家。

她以前也不曾想過自己有—日能掌了沈家家業，所以這潑天的富貴砸到頭上之後，便飄飄然起來，衣食住行都十足奢靡。

還把其中的—部分產業折算了銀子，貼補到安南柯家去。

剩餘的那部分，則因為柯氏管理不當，如今也隻是勉強維持收支平衡罷了。

黛月把所有的大小事情有條有理地稟報完了之後，柳眉緊擰：“這三年光是二小姐和夫人置辦衣服首飾，每年就是—大筆花銷。”

“還有她們給各府的禮物，也冇個輕重。”

京中貴府你家送禮我來還本是很正常的人情往來，這送多重，還多重，大家相互之間也有不成文的默契。

但柯氏不懂默契，更冇輕重。

看人家府上冇什麼勢力的，便隻收不還，要麼就拒絕不收。

若是那高門顯貴的大戶送來了禮物，則還十分貴重的回去，就差把“我想巴結你”寫在臉上了。

這番做派，自然給那些貴婦貴女們製造了不少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