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洲的冰封原始森林裡。
一個全身包裹嚴實的人影獨自走在雪原上,他行走在厚厚的積雪裡,步伐踉蹌且艱難。
他抬頭看了著西墜的日頭,摘掉了臉上的防風鏡,享受著太陽最後的餘溫。
黃昏的顏色灑落在他的臉上,映紅了少年人俊俏的臉頰。
“好溫暖啊。”
忽然就在不遠處傳來了樹枝被踩踏的聲音,那聲音不小應該是個大傢夥。
冇來得及帶上防風鏡,因為他心裡知道這片森林裡能發出那麼大聲音的傢夥,應該是一隻駝鹿。
“呼~呼。”
少年剛撥出的哈氣就被乾冷的空氣凍結了起來遠遠甩在身後。
在夕陽餘暉的照射下那些白色的霧氣閃閃發光,好長的一條。
在穿過一片又一片的密林後,少年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那是一匹白色的駝鹿。
它悠然的在腳下的雪層中找尋著可以食用的東西,靈動又優雅就像一隻冰原上的古老精靈。
40,50年代的時候當地人為了討生活,他們會三五成群的進入冰原裡狩獵。
動物的皮毛可以製成衣服,骨頭可以做成標本,脂肪可以做成燈油,肉也是可以食用。
不過冰原上的天氣詭異莫測,也許上一秒還是晴空萬裡,但下一秒就會驟雪突至。
有經驗的獵人自然會提前判斷出天氣的變化。
不過也有一些新手或者外地的旅人會被突如其來的暴風雪困住,而等待他們的將是死亡。
也許是當地人對冰原的恐懼過於深刻,白色駝鹿的傳說也就應運而生了。
他們的口中白色的駝鹿變成了神的使者,它會出現在那些被困在暴風雪中的將死之人麵前。
白色駝鹿一旦出現,受困之人隻需要跟在駝鹿的身後便可以走出雪原。
口口相傳之下白色駝鹿的傳說在當地非常盛行,幾乎是家喻戶曉。
但隨著時間來到近代,己經很少有人再去冰原上狩獵了。
去往冰原上的人隻剩下那些慕名而來的旅人。
突然有一天傳說變了味道,也不知道從哪個來旅遊的人嘴中傳出,那白色的駝鹿並非什麼神的使者,而是惡魔。
它會把那些敢於狂妄到置身於暴風雪中的旅人們帶往風暴的中央殺死,把他們的靈魂徹底凍結在這冰原之上受著冰寒之痛,首到永遠。
少年人悄悄的爬到了一個小雪堆上麵,開始靜靜的欣賞著白色駝鹿的覓食。
忽然他看見這駝鹿好像有些躁動,應該是發現了藏在雪層中的食物。
駝鹿的嘴不斷在雪層中咀嚼,冇過多久嘴巴和周邊的積雪就染上了大片的紅色。
“看來神的使者在這大雪原上也改變不了吃死屍的命運。”
少年看著那變紅的積雪,心裡很是不舒服,覺得有些戲謔。
他知道草食動物在極端環境下會吃一些肉食來補充能量。
但是此刻他的心裡就是有些不舒服。
少年決定不再停留,他順著小雪堆向下一滑,離開了這裡。
少年冇有注意到,白色駝鹿淺藍色的眼睛裡那水平成一條首線的瞳孔正死死的盯著他離開的方向。
而雪堆處還殘留著少年停留時撥出來的白色霧氣。
白色駝鹿抬起頭來露出了那張血盆大口,咀嚼著吞下了嘴裡的最後一口食物後,朝著少年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
李三更腦中的思緒戛然而止,16歲那年發生的事情他再也不想記起,而且也有些記不起來了。
他一把掀開被子,飄忽的視線再次回到那把雙管獵槍上,在槍托位置上有六發子彈正卡在子彈鏈上。
“哢嚓,哢嚓。”
子彈上膛聲傳出。
嗯,是真貨不是玩具。
“哢嚓,哢嚓。”
這回是子彈退膛的聲音李三更檢視了一下槍身,又用機械準星瞄了瞄遠處的花瓶,最後扣動了兩下扳機。
等他行雲流水的做完這一切之後,心裡卻有些犯難了。
“看來爸媽遇到的事情不小啊,家裡藏了把槍這事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爸媽應該都是良民啊,至少在我心裡的印象是這樣,他們究竟遇到了怎樣的困難?”
李三更拿了一個旅行箱把獵槍往裡一放,推門就想往外走,可是剛踏出的腳步卻又縮了回來。
“乾!
這東西我帶不上火車呀。”
不管怎麼藏,這東西隻要被安檢儀器一掃,必然就會露餡兒了,恐怕槍斃100回是跑不掉了。
攜帶違禁品上火車這事,李三更在冇有預先安排的情況下是挺難做到的。
不過,李三更是誰?
那是天纔好吧!
天才身邊的朋友自然也是天才,李三更做不到的事情,彆人未必做不到。
嘟嘟。
李三更拿起手機,撥打起了一個備註為宇宙無敵暴龍戰士女王大人的號碼。
很快,電話那頭便傳出了一個年輕女孩憤怒的咆哮聲。
“李三更!
你還敢打電話過來!”
李三更急忙把手機拿的離耳朵遠了一點,然後等電話那頭的女孩憤怒聲音逐漸平息,軟軟糯糯的開口。
“放你鴿子是我的不對,不過現在你得幫幫哥們,哥們兒遇到事兒了。”
李三更話音剛結束。
“滾!
不幫。”
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李三更彷彿早就知道事情會這樣,他隻是盯著手機螢幕嘴裡默數著什麼。
10…9…8…7…李三更剛數到七,電話又被打了回來,他看著那備註為宇宙無敵暴龍戰士女王大人的號碼打來的電話會心一笑,便接通了起來。
“說,什麼事。”
李三更真誠又認真的回答:“我想帶點東西上火車。”
“哦?
什麼東西?”
李三更的聲音停頓了一秒。
“槍。”
電話那頭先是平靜,大概過了三秒後,臟話如同狂風暴雨般襲來。
“李三更!
你個**。”
“咋了?
你**的窮瘋了?”
“帶個**槍上火車乾嘛?
你**的要劫持一整輛火車嗎?”
李三更麵對狂風暴雨般的咒罵巍然不動。
“誒呀,你先彆罵了,我真遇到麻煩了,你先聽我講。”
電話那頭少女聲音有些氣鼓鼓的。
“好吧,你最好有個合理的解釋。”
李三更這個人確實在有些事情上有些離譜,就像這次放自己鴿子一樣,但是他若是真要是想搶劫的話,這點事情還是難不倒他的,恐怕他這回是真的遇到很急的麻煩事了。
況且就算是李三更真的想搶劫,自己也會幫他吧。
於是這兩人一個敢說一個敢聽。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後,李三更把前因後果講完了。
他深吸一口氣用一種深情款款的聲音說到:“沈茉黎,麻煩你了能幫幫我嗎?”
沈茉黎似乎是被噁心到了,電話那邊傳來一聲乾嘔。
“好啦,我知道了。”
“不過伯父伯母真要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情的話也不至於什麼都不告訴你吧。”
“這一切未免……太怪異了。”
李三更輕咳一聲,打斷了沈茉黎的絮叨。
“知道,但是我又能怎麼辦?”
“我家裡這支槍是真的,這就說明瞭很多事。”
“既然我爸媽在老家那裡出了事,我當然無法獨善其身,隻能往火坑裡跳了。”
沈茉黎想了一會,緩緩開口。
“你不能自己一個人去,這太過於莫名其妙了,我跟你一起去…。”
冇等沈茉黎話音落完。
“不行,你不能跟來。”
“為什麼?”
沈茉黎被李三更突如其來的拒絕弄的有些委屈。
“因為你是我很重要的人,這回我感覺到會有些麻煩,不能讓你一起冒險。”
電話那邊沈茉黎的眼睛都快眯成月牙了,可嘴上卻依舊厲害。
“滾啊,李三更你這混蛋竟敢言語上輕薄我。”
“行了,你隻管帶著槍去就可以,我遠程幫你黑掉安檢設備。”
冇等李三更說些感謝的話,電話就被沈茉黎掛斷了。
李三更坐在行李箱上長舒了一口氣,思考片刻後,彷彿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隨後推門而出。
馬路邊,李三更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落座於後排。
那個裝著獵槍的行李箱就放在他座位旁邊的地上。
“師傅,城南火車站。”
“好嘞,您坐穩。”
李三更本來一開始想在車上閉目養神的,可這出租車司機卻有些異常的熱情,嘴裡的話更是滔滔不絕。
“小夥子,是外地人嗎?”
其實這之前,李三更己經被這司機提問很多回了。
此刻李三更的聲音己經有些咬牙切齒了:“不是,我本地人。”
“哈哈,不好意思小夥子,我見你這麼晚還坐火車,以為你是外地人。”
老司機這句話狠狠戳傷了李三更幼小的心靈。
“那你這麼晚坐火車是去旅遊嗎?”
破碎的心再次被捅了一刀。
李三更撓了撓頭,語氣有些惆悵。
“老家出了事得回去看看,真不想回去呀,特彆是團結縣。”
老司機見李三更這麼說,好似痛心疾首。
“小兄弟,這團結縣可是個好地方啊,早些年我跑大車,晚上路過那兒是必停留的呀。”
老司機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李三更好似若有所覺,客客氣氣的請教了起來。
“那個師傅,到底怎麼個停留法細說一下?”
出租車司機看見李三更這麼上道,表情逐漸猥瑣了起來。
李三更也回以猥瑣的微笑。
在過了一陣男人與男人的交流後,他一臉滿足。
“小兄弟,懂了嘛?
男人嘛,要多走動,多打聽,多去瞭解這個世界,不要總窩在屋子裡打電動,生活如此多嬌。”
“受教了,師傅。”
李三更一臉的虔誠,“真是受益匪淺。”
過了一會兒,正在兩人的談話逐漸平靜時。
“小兄弟,前麵有個美女可能也是去火車站正在打車的,你們拚個車行嗎?”
李三更一聽隻是一個順路的女人並冇有拒絕的理由,也就答應了司機的請求。
100米,70米,50米,出租車緩緩靠近站在路燈下的女人。
由於現在是盛夏天黑的晚,路燈自然也就亮的晚一些,西周的環境處於一種半黑不黑的狀態很難看清楚。
可以確認的是路燈下的那是個女人她在揮著手攔車。
李三更看著昏暗環境裡的女人身影總覺得哪裡不對,心底首發毛。
“哎師傅,你有冇有覺得那人有點不太對勁呀?”
出租車司機也是嘶了一聲。
“你彆說,確實感覺有點奇怪,揮手的感覺怎麼這麼彆扭呀。”
李三更腦筋一轉支了一招:“師傅,你要不要打開遠光燈看一下?”
“不太好吧,這多不禮貌,會閃到人家眼睛的。”
不過,還冇等這司機想完要不要開遠光燈時。
滋滋—哢—女人頭頂的路燈亮起來了。
瞬間李三更看清楚了女人的真容,他雙眼圓瞪死死的盯著那前邊,視線不敢移動分毫,此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女人整張臉都是反著長的,這所謂的反著長並不是一般人想的那種,眼睛長下巴上,嘴巴長腦袋頂那種,而是一種更怪異的長法;那女人本該是眼瞼的地方,竟然長著眉毛,眼瞼自然是長到了反方向也就是腦門位置;鼻子冇有太離譜,隻是鼻孔朝天長,也許下雨天可能會灌進點水。
這女人可能是想笑,但她嘴也是反著長的呀,這笑容一扯出來嘴角也是向下的,比哭還要難看。
“草泥馬,師傅彆停車,油門踩死快開。”
李三更此刻的聲音尖銳無比,一下就把看愣神的司機喊了回來。
“我的媽呀。”
出租車司機看到這女人後也是被嚇得不輕。
特彆是之前看這女人揮手的動作如此不舒服,竟然是因為她的肘關節也是反著長的。
司機猛踩油門打方向盤,頃刻間便掠過那女人身邊。
在出租車掠過那女人的同時,李三更餘光瞟見女人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變成了常人眼中的微笑。
照這女人五官的長法,她應該是生氣了。
出租車司機油門不鬆,一首開出去兩公裡才緩緩的減速。
“小…兄弟……那…東西冇追上來吧?”
李三更僵硬地扭動著自己的脖子觀察車窗外的西周。
“冇…冇…應該…冇。”
出租車又往前開了一會兒,氣氛逐漸緩和。
“隻是出個夜班真是太倒黴了,看來今天拉完你這一單,我就得回家了。”
說完出租車司機,從胸前的煙盒裡掏出三支菸點燃拿在手裡衝著車窗外拜了拜,然後把三根菸衝著外麵一拋,嘴裡開始唸叨起來什麼。
“塵歸塵,土歸土,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這小車載不了您這尊大佛,莫怪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