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身邊的夏侯永長,不是為了大富大貴,榮耀天下,隻是為了那兒時的兩小無猜,現在的青梅竹馬。
但是現在,在她領略過了他的無情,在她眼睜睜看著自己母親的手臂與他相纏,她心痛的噁心還在體內翻滾叫囂,她又怎能明知火坑還一味的飛蛾撲火?
豁然,她從夏侯永長的身上撤開了自己的目光,起身走到大殿之中,高台之下,在麵對眾人期盼又好奇的目光中,回身伸臂,單指一點,朗朗而道,“回皇上的話,臣選他為臣的夫婿。”
‘呼……’大殿的所有人倒抽了一口的冷氣,驚訝又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蘇瑾手指的方向。
‘啪啦!’一聲,夏侯永長手中的酒盞滑落摔碎在地,眼中無不是一種被背叛後的難以相信。
‘胡鬨……’一心想讓蘇瑾嫁給夏侯永長的顧雲潔開了口,打破了這詭異寂靜的同時,也讓眾人靈魂歸了原位。
而麵對眾人的驚訝,麵對蘇瑾的決然,麵對顧雲潔的怒斥,麵對夏侯永長的愕怔,在這大殿之上,隻有一人,仍在不緊不慢的喝著手中酒盞之中的美酒。
他,就是蘇瑾親手所指之人,現任西宮督主——夜蒼邢。
此刻,他不顧所有人對自己的注目,輕輕垂眸三分,細品著盞中美酒,精緻的琉璃酒盞雖然擋住了他一張完美瓜子臉的下巴,可他那細緻的長眉,深紫色的瞳孔,和那忽隱忽現在酒盞邊上閃現的微微上揚唇角,都讓他肅而妖豔俊雅的麵龐,是那樣的美到讓人無法直視。
麵對著大殿一時涼卻下來的氣氛,老皇帝微微擰眉,朝著夜蒼邢看了去,“不知夜督主對於蘇將軍的提議,怎麼看?”
其實他也很是詫異,因為蘇瑾與他的二兒子夏侯永長,已然是宮中眾所周知的恩愛有加,如今蘇瑾竟然這般驚人眼球的選擇了她一向的死對頭夜蒼邢,是他也想不明白的原因。
夜蒼邢聽聞,放下手中酒盞,悠然而起,再次伸出修長瑩潤的五指,朝著老皇帝作揖,“臣無任何態度,但憑皇上做主。”
隨著他的動作,那一襲白色的貂裘外披微微敞開,露出裡麵賽雪白亮的直襟長袍,雪白剔透,乾淨的一塵不染。
老皇帝冇想到夜蒼邢的態度竟是這般的模棱兩可,心中更加的疑惑,不動聲色的在蘇瑾與夜蒼邢的身上來來去去了幾回,終是再次開口,“你們兩個站在一起給朕瞧瞧。”
他這麼說的意思有二,一是想看看蘇瑾與夜蒼邢在一起時,會不會彰顯出殺氣,畢竟,蘇瑾和夜蒼邢不和的傳聞,就好比蘇瑾與夏侯永長的恩愛一樣,在朝中是公開的秘密,二是他想給蘇瑾再一些的考慮機會,他怕蘇瑾是因為和夏侯永長產生了什麼不愉快,一時的負氣,才選擇了夜蒼邢。
畢竟蘇瑾是他疼愛如女兒般的愛將,再者,夜蒼邢雖然俊美異常,卻早已是個名副其實的太監之身。
此話一出,蘇瑾便知道老皇帝的用意,冇等夜蒼邢離開席位,她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先行走到了夜蒼邢的身邊,順手將手臂掛在夜蒼邢的臂彎,抬眼再次朝著老皇帝看了去。
臂彎中的重量,讓夜蒼邢微微皺眉,側目見著蘇瑾那很是自然的模樣,稍稍朝著她的耳邊,傾了幾分的唇畔,不動唇,卻發出了僅彼此能聽到的聲音,“蘇瑾,你這是唱的哪一齣?”
蘇瑾目光不變,笑容不逝,僅用內力傳音,“夜蒼邢,隨便你怎麼想,哪怕是你認為我因為你的美色愛上你了也無所謂,因為無論你怎麼想,我蘇瑾今兒都嫁定你了。”
夜蒼邢自然不信,微微挑眉,卻不見動怒,“哦?我一直以為你是恨我的。”
他曾經殺了她親手栽培的夜行衛上百,她曾經破壞了他付出全部心血的計劃,他如今視她為眼中釘,她如今看他為肉中刺。
在這麼多如此多的仇恨之下,他不覺得,會出現所謂的緣分,當然,孽緣除外。
蘇瑾揚了揚眉梢,幾分真,幾分假的連自己都無法辨彆,“其實我到今天才發現,我也許不恨你。”
是啊,如果與她剛剛經曆過的背叛,冷言,奚落,喪命相比,可能她和夜蒼邢之間的恨,還不夠她塞牙縫的。
但不恨,她對這個男人也不會有愛,她之所以會選擇他,是因為她很清楚,夜蒼邢雖然看似為皇上辦事,實則背地裡效力的卻是五王爺夏侯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