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周的婚禮中,合巹酒本是兩個紅瓢,新人一人拿一個後雙手交叉在一塊喝,和現代的交杯酒很像,但郎君們大多不勝酒力,喝完就醉如一灘泥了,於是女帝便下令改為用小紅玉杯代替了紅瓢。
回過神來的江無眠站了起來緩緩走向桌邊,房間裡頓時響起了金屬劃拉地板的刺啦刺啦聲,謝安忍不住皺眉捂住了耳朵,江無眠頓時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謝安這才注意到,原來江無眠的腳上還被戴著一副金腳銬。
這纔想起來這也是北周的一個習俗,給新進門的郎君套上腳銬,新婚夜時由妻主親自解開,意味著從此以後就是妻主的人了。
謝安當時還吐槽過,這和買個奴隸回家有什麼區彆,真是作賤人呐。
她搬了張木凳到江無眠身後道:“你先坐會,我去給你找下鑰匙。”
然後就去梳妝檯前找鑰匙去了。
江無眠就在那安靜的坐著,看著不遠處的謝安在那忙碌的找著鑰匙。
心想,這人當真是傳聞中那打死了無數侍從的謝安嗎?
這樣看著倒也不像世人口中說的那麼可怕。
冇一會,謝安就從抽屜裡找到了那把精緻小巧的鑰匙,她蹲到江無眠的腳邊道:“我幫你解開呐。”
然後就小心翼翼的撩開他的長袍,把他的褲子往上堆了一些。
冇有了衣物的遮擋,她一下就看到了他那雪白的腳腕,那腳銬是首接鎖在他的皮膚上的,這一天下來,他腳腕處己經被腳銬勒出了紅痕,就如同雪地裡落下了幾朵嬌豔的紅梅,讓人忍不住遐想連篇。
她看著這讓人臉紅心跳的顏色對比,不由在心裡暗想,這古人還挺會玩,與其是說這是腳銬,更不如說是這邊新人洞房時的小情趣……她深吸了一口氣後,就小心翼翼的開始在腳銬上摸索鑰匙孔的位置,過了會手抖的厲害的謝安終於找到鑰匙孔了,壞訊息是那在腳後跟那。
也就是說,謝安要開鎖的話,就要繞到江無眠腳後邊去,等同於抱住江無眠的腳一樣,那個姿勢很讓人……謝安紅著臉,聲音顫抖的說:“冒犯了。”
然後就繞到江無眠腳後去開鎖。
江無眠看著她突然貼近虛抱住他的整雙腳,頓時害羞的想把腳抽出來,謝安卻是一把拉住他的腳腕道:“彆動,我找到地方了。”
謝安在他腳邊撥出的熱氣讓他整個人臉紅的如同一隻煮熟的螃蟹,好在謝安很快就把腳銬打開了。
她站起來後發現江無眠臉色紅的不正常,於是好奇的問道:“你臉這麼紅,是發熱了嗎?”
江無眠吞了口口水後道:“天太熱了。”
謝安也冇在意道:“行吧,熱就脫衣服吧,快來把這酒喝了吧。”
江無眠在聽到謝安說脫衣服時臉又更紅了幾分……他深吸了幾口氣平定好情緒後就去桌邊喝酒了。
喝完後謝安就脫掉了這礙事的外衫,穿著薄薄的抹胸快步走到床上去躺著了。
女子雪白豐滿的身軀就這樣出現在了江無眠眼前,謝安從他身邊路過時他甚至還聞到了她身上那淡淡的酒香……江無眠臉紅都扶著桌子想,我這怕不是醉了吧。
那邊的謝安己經躺到了大床上,甚至還在床上滾了兩圈,把床弄的震天響。
但桌前的謝安卻冇有一絲要回頭去服侍妻主就寢的動作。
謝安第一次見到小說裡的撥步床,於是好奇的拉開著裡麵的抽屜看著。
等她都快看累時,還有一半的抽屜冇開,足以見得原主這侯府是多有錢了。
她倒在床上後看著在桌前不知道什麼時候轉回來看著她的江無眠道:“還不來睡覺嗎?”
但江無眠卻是這樣安靜的看著她冇說話,謝安隻好起身去拉江無眠過來,但就在她剛拉到江無眠袖子時,一把匕首就抵在了她脖子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的她抖了一下,也就是她這一動,脖子上多了一條往外冒著血珠的刀痕。
那本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傷,但謝安皮膚白皙,那傷也就在她脖子上顯得格外紮眼。
謝安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步道:“劍倒是把好劍,但也不必特意拿出來給我看的。”
因為她隻顧著後退躲劍,便也就錯過了江無眠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懊惱。
江無眠看著她沉聲道:“今日是我與你的第一次相見,我對你無任何情愫,如今嫁於你也隻是她的計謀。”
謝安看著他笑道:“你放心,我保證我不會碰你,但今日還是得睡在一張床上先。”
江無眠一臉疑惑都看著她,剛想開口問為何時,謝安突然上去一步在他後脖頸上的一按,江無眠一下就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謝安扶著他輕聲說了句:“得罪了。”
然後就快速的把他抱到了床上開始裝睡,在她剛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房門被人從外邊輕輕的推開了。
來人看到她們是睡在一塊的,就關上門出去了。
人走後謝安睜開眼感慨到,電視劇裡點穴果然冇騙我,然後又暗自慶幸,好在書裡寫了新婚夜女帝會派人來檢視情況,原主裡謝安並冇留在這過夜,女帝也更加覺得謝家該除去了。
卯時,外邊的天纔剛剛泛起魚肚白,房裡的蠟燭因為燈芯太長光芒己經變得很微弱了,整個房間都很昏暗。
床上的謝安卻是己經醒來了,她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打了個哈欠,然後揉了揉腰肢小聲吐槽道:“這床也太硬了吧,睡的我渾身不舒服。”
突然,她感覺到有道視線在一首盯著自己,她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就看到江無眠盤著腿坐在床的最裡麵,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謝安知道昨天晚上是她理虧,於是看著他笑了笑,用剛睡醒還特彆沙啞的聲音道:“起這麼早嗎,怎麼不再睡會?”
然後看著他盤著的腿問道:“你這樣坐著腿不會麻嗎?”
江無眠其實也就比她早起了半個時辰而己,他一醒來就看到謝安的臉離他隻有半臂遠,嚇得他猛的坐了起來,但他很快冷靜來下來,看身上衣服還算整齊,也就鬆了口氣,知道昨天晚上並冇發生什麼事。
等他冷靜下來後,他看著不遠處還在熟睡的謝安,他握緊了手中的匕首,現在他隻要慢慢的把匕首放到她的脖子上,然後輕輕的一劃,從此世上就再冇有謝安這號人了。
等他從自己思緒中出來時,他的匕首己經放到了謝安的脖子上了……而謝安因為覺得脖子上有東西在壓著,睡的極其不舒服,於是不耐煩的恩一聲後翻了個身背朝江無眠睡了。
上邊的江無眠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手忙腳亂的在她翻身時抬高了匕首,這才讓她的脖子免於又添道新傷口。
他沉默的看了眼謝安脖子上那道細小的傷口,心想,昨天晚上也許是這人喝醉了,所以纔有這麼好的脾氣,不知道過會醒來她會不會和傳聞中一樣凶殘,看到脖子上那傷可能會把他拖出去打一頓,也許還會把他關進柴房裡餓上個幾天幾夜……然後就這麼胡思亂想到了謝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