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街男孩港東市,位於東國東南方,地處東國最南端,屬熱帶,氣候宜人,植被繁茂。
港東市與祖國大陸分隔,西麵環海。
隨著國際經濟中心遷移,港東市繁華不再,樓宇與街道間,卻又多了幾分煙火氣。
港東市如一朵璀璨的海上花,守護著祖國的最南端,是那麼孤獨與美麗。
黑街,粵菜巷子。
一名瘦的皮包骨,眉宇間略帶猥瑣的男子,看模樣也就二十來歲。
此刻,他身著一套洗得發白的黑西裝,正用憂愁的目光望著天上的殘月。
一團巨大的烏雲飄過,遮擋住本就暗淡的月華。
他竟看得癡了,渾然不覺自己的腳指頭己經從破舊的皮鞋中探出頭來,他仍自我陶醉,嘴裡還不忘楠楠道:“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現在是二零二西年十一點零三分,擦鞋佬啊,你能不能快點啊?
我還要趕回去睡覺!”
一名肥胖的男人催促道。
謝特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彎著腰,賣力的給肥胖男人繼續擦拭皮鞋,“豬肉佬啊,大家也算相識一場,你不用這樣子催我嘛。
你看你,一個賣豬肉的,硬要穿個皮鞋,這鞋上,全是豬油,我擦得再好,也需要點時間嘛。”
“什麼叫賣豬肉?
我是為豬服務,幫豬把自己身上的肉賣給需要的人。
你叫我豬肉佬,太不尊重我了。
算了算了!”
肥胖男人不耐煩的彈了彈菸灰,給謝特扔了一個荷包,便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賣豬肉就是賣豬肉嘛。
還說為豬服務,想我謝特,曾經...”說到這,謝特突然停頓,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而用手打開荷包的荷葉,荷葉裡,赫然是一堆豬下水,“粵老真摳,用豬肉付錢,到頭來,連個回鍋肉都冇得搞,唉...”“謝特,擦鞋!”
謝特把手中的豬下水放到一旁,機械式的說:“男士三十元,女士五十元。
遇到腳臭的要另外...”當他抬頭到一半時,卻見一名客人己經坐到凳子上,將一雙美腿伸到他的麵前。
眼前這雙豐滿的腿,被性感的白色絲襪包裹,即使是隔著絲襪,謝特仍能看清這是一雙白潔細膩的腿,美腿與絲襪貼合,凸顯而出的肉感,如同羊脂玉一般。
再看女人露出的腳麵,搭配著那雙名貴的高跟鞋,似在挑逗謝特一般。
謝特突然有一種很想為她擦鞋的衝動。
不對!
她溫柔的聲音,叫出了他的名字。
紅塵刺人眼,名利交相煎。
謝特,這個名字,己經很久冇有被人叫過了。
自他離開不正常人類研究部門,遭受了人生的沉浮,感情的背叛。
終有一天,謝特在昏睡中驚醒,選擇為了一食一餐而隱姓埋名,將這個名字徹底隱藏。
謝特眼中,己經噙著淚水。
他知道,今天,他擦鞋的日子將要結束,是不正常人類研究部門的人來找他了。
他!
謝特,終將在經曆長久的黑夜之後,如浴火重生的不死鳥一般,去迎接明日朝陽!
謝特將要抬頭之際,女人突然伸出手托住謝特下巴,“抬起頭來,謝特!”
這聲音,是那麼溫柔動聽,她的指令,不容被拒絕。
謝特的目光緩緩向上移動,女人胸前的衣服上,果然有不正常人類這五個醒目的字樣。
但是,那傲人的雙峰,此刻猶如巨山一樣,壓的謝特快要喘不過氣來。
謝特眼中希望之火,瞬間被熄滅。
如果,白晝之後,又將是黑夜,為何又帶給我希望?
這種希望,如海中一葦,也如飄絮沾到雨珠麵上,轉瞬即逝。
最終,又會給人無限的遺憾。
謝特想起來了。
那是在東方鼎立的辦公室門前,謝特不合時宜的推開了辦公室的門,發現衣衫不整的妲咪正在等待著東方先生的到來。
當看到謝特之後,妲咪臉上期待的神色變成了驚慌。
要怪,就怪你太過突出,突出的讓他心動。
謝特也許是工作餐冇吃飽,竟化身一頭餓狼。
這一出鬨劇,在東方先生到來後,被畫上句號。
謝特如喪家之犬一般,被掃地出門。
拓海說,車手不需要女人。
那一刻,謝特終於悟了,生活也不需要女人。
“啊!
妲咪!”
謝特驚呼著,懷抱著豬下水,如一隻暴露在獵人槍下的傻麅子,失魂的在黑街奔跑,半塊豬肝,散落地麵,他竟不知。
他不知,不知所措,不知過往,不知所來為何。
他要逃,逃避它曾無數次引以為傲,實則是不堪的過去。
黑街中,妲咪追逐的謝特。
路人不解,不明白為什麼這年頭,一位美豔富貴的女人,會追逐一名擦鞋佬。
當你有了目標,便不能放棄。
即便是飽受冷眼,嚐盡世人種種不解。
妲咪不能放棄,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找到了謝特,纔有希望找到天霸。
她要追,追那個她身處迷途中時,又引誘他犯錯的男人。
她要追,追那個她親手毀掉的男人。
天空中,不合時宜的飄起細雨。
當妲咪追到謝特麵前,謝特正蹲在牆角。
謝特腳上的鞋子己經跑掉了,腳上紮著一顆釘子,腳麵正在往外冒著血水。
謝特哭了,雨水頃刻間把謝特臉上的淚水洗刷乾淨。
謝特想不通,為何老天連哭泣的機會,都要剝奪。
謝特心有不甘,心底積聚多年的苦楚,在這一刻爆發,“這明明是粵菜巷子,為什麼?
為什麼他孃的會有釘子?”
妲咪蹲下身子,撫摸著謝特的頭髮。
溫柔如水的女人,總能撫平男人複雜的情緒。
男人離不開女人,離不開女人的溫柔。
同樣,女人也離不開男人。
男人,可以讓女人變得溫柔。
那溫柔,柔情似水,潤物無聲。
“謝特...你禿了...”妲咪溫柔的安慰道。
謝特哇哇哇的哭出了聲。
“東方先生,真的原諒我了?
祖國,終於需要我了?”
妲咪溫柔的點點頭,“嗯,你是人才。
人纔不能被埋冇。
你隱姓埋名,現在有新的使命,這是你的人生,是你的命運,現在,你必須重新振作起來!”
“漢家旌幟滿陰山,不遣胡兒匹馬還。
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鬚生入玉門關。
隻要祖國需要我,我就算犧牲自己,也要完成任務,我...”“你什麼不用說了,東方先生,己經原諒你了。
東方先生說...隻要你願意來...你想做任何事...都可以...隻限今晚...”謝特哇哇的哭著,一頭栽入妲咪懷中。
他要回家了,過去讓他死去的家。
黑街的夜,今夜是如此溫暖。
那歌聲似乎遠遠傳來:黑街的孩兒,夜夜也愛在此玻璃樽,空罐子野火燒去憾事陰森的零時,造就暢快日子喧嘩中,燒報紙,去寫宣泄定義不知社會,不知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