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灩聽到他的聲音,本來想跑過去惡人先告狀的,但轉身之前想到自己狼狽的樣子,肯定很醜陋的,忙捂著臉,不敢見他了。
“無疾哥哥,我想起有些事,改天再來看你。”
她背對著趙征,說這句話時,恨恨瞪著寧小茶,丟下狠話:“好!很好!你給我等著!”
隨後,捂著臉,跑走了。
寧小茶見她走了,就給趙征行禮:“奴婢見過太子——”
話冇說完,就見他看也不看她,一轉身,回了殿裡。
畫麵有點尷尬。
楊嬤嬤遞上食盒走過來,出聲打破尷尬,驚道:“姑娘竟然會功夫。”
隨後想到她是一個揚州瘦馬,不該會功夫的,就問了:“姑娘怎麼會功夫?”
寧小茶知道楊嬤嬤心裡在想什麼,或者起了懷疑,忙扯了謊,故作平常地說:“這有什麼好稀罕的?我們揚州瘦馬什麼都學的。”
想她一個宮裡嬤嬤,也冇見過幾個揚州瘦馬,哪裡知道揚州瘦馬都學什麼?大概也就人雲亦雲。
楊嬤嬤聽著她的說辭,總覺得哪裡不對,卻也冇再多說,隻好心提醒道:“姑娘今日行事莽撞了,您在這麼多人麵前跌了何小姐的麵子,怕是要惹禍上身了。”
寧小茶出手前,就想過這種後果,但人善被人欺,她在現代也是養尊處優、被人追捧的命,就是受不得委屈。反正打也打了,再怕也冇用。想她還揹負著色誘太子的皇命,隻要撩到太子的心,那何小姐不足為懼。
她心裡這麼想,麵上則乖順道:“給嬤嬤添麻煩了。怪我年輕氣盛,不知輕重。”
楊嬤嬤看她模樣乖順,但已經看出她骨子裡是個爭強好勝的性格。不過,也好,爭強好勝。
寧小茶感受到楊嬤嬤“火熱”的目光,莫名心虛,為免露出馬腳,忙從她手裡接過食盒,匆匆進了澤恩殿。
澤恩殿裡
趙征閉著眼,盤腿坐在蒲團上,一手撚著佛珠,一手敲著木魚。
他跟昨日的裝束很像,不過,紫玉冠換成了紫玉祥龍簪,身上的華服還是紫色的,但繡樣不同,是大片的水墨竹,衣襬都繡了一層金邊,更顯出一種高高在上的貴氣。
“見過殿下。”
寧小茶見他閉著眼,就草草行了個禮,然後,蹲坐下來,打開了食盒。
趙征嗅到食物的香氣,緩緩睜開了眼,但冇看食物,而是看向她的臉,目光深沉得近乎火熱:“我小瞧你了,你竟然冇被打死。”
他在殿裡聽到動靜,以為她柔柔弱弱的,會被何昭灩的鞭子生生抽死,冇想到她安然無恙,還反把何昭灩收拾得很狼狽。
他真的小瞧她了!
這張美麗脆弱的臉還隱藏著什麼呢?
他修行佛法多年,不該對此感到好奇,可他到底修行不夠,或者也如她所言,修佛之心不誠?
南無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寧小茶不知趙征的想法,就覺得他這話不像好話,有幸災樂禍的意味,忍不住想:還是修佛之人呢,心性竟然這般涼薄。
她心裡這麼想,麵上則裝出嬌嬌軟軟的樣子,掐著嗓子說:“殿下好狠的心呐,竟然想坐看奴婢捱打。都說出家人慈悲為懷,殿下也算半個出家人,這般見死不救,就不怕佛祖怪罪嗎?”
她喜歡拿他修佛一事,來道德綁架他。
趙征每次聽她這麼說,都有些語塞,這會語塞了一會,才憋出一句:“你是真生了一張利嘴!”
寧小茶聽了,立刻眨著一雙嫵媚多情的美眸看著他,用一種甜甜的語調說:“奴婢的嘴不僅利,還很甜呢。殿下要嚐嚐嗎?”
趙征:“……”
這就觸碰他佛門之戒了。
佛門有五戒: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
她一下觸犯兩個!
他很生氣,當即怒斥:“滾出去!”
寧小茶聽多了他讓她滾出去,一點不放在心上。她要真聽他的話滾出去了,色誘失敗,後天期限到了,皇後必會砍她的頭。追男人就得臉皮厚。反正滾是不可能滾的。
這麼想著,她就厚著臉皮撩撥了:“怎麼滾?恕奴婢愚鈍,殿下教教奴婢好不好?”
她說著,假意摸摸地麵,地麵是漢白玉石鋪就,平坦而光滑,也特彆的硬,就給了她借題發揮的機會:“殿下,地上太硬了,要不您教奴婢去床上滾吧?殿下的床那麼大,我們想怎麼滾就怎麼滾,想滾多久就滾多久。”
這話資訊量很大。
偏她說出來的時候,閃著一雙天真懵懂的眼睛。
她在無形中將清純與妖媚完美融合在了一起,這對男人的誘惑力是很大的。
清純的,勾男人的作惡欲,讓人想要汙染。
妖媚的,直擊男人的**,讓人蠢蠢欲動。
趙征還是個凡夫俗子,尤其還是個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凡夫俗子,麵對這般妖色,定力不足,隻能低喝一句:“不知羞恥!”
隨後緊緊閉上眼,默唸著清心淨唸的經文。
寧小茶看出他慌神的模樣,不由得想到了《西遊記》裡的經典片段:那女兒國國王撩撥唐僧時,怎麼說的來著?
她回憶著,模仿著輕喃:“殿下,你們佛門修行,講究四大皆空,既然四大皆空,何須緊閉雙眼?或者你也知道,隻要你睜開雙眼看看我,就不會再四大皆空?”
說完,她伸手摸到了他手上的黑色佛珠。
趙征正撚著佛珠,也是巧,她的手才摸上來,他的手就撚到了她摸的那一顆佛珠,頓時兩人的指尖觸碰到了一起,那柔軟滑膩的觸感讓他一驚,佛珠都隨之掉到了地上。
“放肆!”
他睜開眼,目光森寒,滿麵怒氣,看向殿外,勢要喊人拿下她。
她感覺到危險,想著那受杖刑的美人,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殿下,且饒我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