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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阿姨,小羊說的是真的,那個網友就是在瞎說。”

李綺婷這麼說著,她和黃揚一樣都是魔都人。

為了讓黃揚獲得一線生機,她甚至還把她的媽媽拉到了黃揚家裡。

趙慧英看著李綺婷的媽媽,依舊有些不相信,她問道:“徐小芳,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們家的李綺婷真的也是晚上要到十二點多才睡嗎?”

徐小芳哈哈大笑,說道:“怎麼可能啊?她能有一次在兩點前睡我就謝天謝地了哈哈哈。”

趙慧英聽了,回過頭看了看黃揚,又接著問道:“那那那,她會不會吃夜宵?點外賣?”

“當然!正經三餐就冇有見過她怎麼吃過。”

“那她會不會天天抱著個平板電腦追電視劇?還是看電影,而且房間亂糟糟,每天都冇有學習……”

趙慧英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徐小芳頻頻點頭,答道:“會會會,現在的大學生啊,都會這樣!”

黃揚在內心深處說道:“謝謝您!徐阿姨!”

緊接著,徐小芳將手機拿了出來,說道:“哎呀惠英,這網絡上的訊息良莠不齊,亦真亦假,你可不能全相信,再說了,孩子們都是華清大學的精英,還需要擔心什麼呢?”

“我這不是擔心,上大學後懈怠,將來出了社會也會吃虧嗎?又看到彆的孩子那麼努力……”

黃揚說道:“哎呀媽!您女兒可是二戰過的人,該努力的時候一定會努力,隻不過現在我才大一,您就讓我享受一會啦,等到將來考研的時候,女兒肯定抱著書睡覺。”

趙慧英聽了也覺得黃揚說的在理,但是心中依舊有疑慮。

“惠英啊,我們做父母的,還是需要多相信一下孩子的,現在她們都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們能做的也少了。”

徐小芳繼續說著,黃揚心中羨慕極了。

她心想:“如果自己的媽媽能像徐阿姨一樣明事理就好了……”

“小揚她不是說了嗎?等考研的時候會好好努力的,等到那個時候她們還執迷不悟的話,我們再介入也不遲。”

徐小芳似乎把趙慧英說動了,趙慧英看著徐小芳手機上許許多多回覆【不知名修勾戰士】的評論,每一條都是在說林言胡說八道,成心讓黃揚生活難過。

“再說了媽,也許網絡上那些努力的人都是在準備考研呢?所以他們纔會那麼努力,如果是大一新生,絕對和您女兒一樣懶散。”

李綺婷也立即接過黃揚的話,說道:“是啊阿姨,我和黃揚可都是華清大學大一新生,連龍國數一數二的大學生都這樣懶散,更不要提其他學校的了。”

“也是,哎,我真的是傻了,彆人在網上隨便發幾句話,我就相信。現在小揚才大一,是可以放鬆一些,休息夠了,將來纔有精力奮鬥不是嗎?”

趙慧英說了一通,黃揚瞬間給李綺婷使了一個眼色,似乎在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但是這點讚第一名的孩子也說自己是大一新生,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小揚不是會落後彆人太多嗎?”

“您就放寬心吧媽,他如果真的是大一新生,那在寒假的日子裡,他絕對不可能會這麼度過一天。”

黃揚格外自信,打開手機就私信林言的那個賬號資訊。

好巧不巧,林言在這一刻剛剛好剪完視頻,瞬間回信。

“媽!您看,他說馬上就發澄清視頻!”

黃揚把手機遞給趙慧英,心裡樂開了花。

她心想:“看來這傢夥還不算那麼壞,今晚我就勉為其難不罵你了。”

趙慧英接過手機,點開【不知名修勾戰士】的首頁,不停地下拉重新整理,很快,就看見他發出了這個賬號的第一條視頻。

徐小芳也笑著把頭伸過來,黃揚和李綺婷也相視一笑,心想這件事情終於可以告一段落,都長呼一氣。

趙慧英把手機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又點擊大屏模式,好讓大家都能夠看到。

黃揚看著被點開的視頻,嘴巴裡還振振有詞:“媽,我就跟你說,就冇有一個大一新生能夠做到他說的生活作息,所以說……臥!”

但是下一秒,她就差點冇控製住飆出臟話。

原先還笑盈盈的徐小芳也在這個時候冷下了臉。

黃揚整個臉都僵住了,內心跑過一萬隻草泥馬。

“你個老六!居然要和我玉石俱焚!”

黃揚冇有想過,為了讓自己的日子不好過,林言居然會直接采取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

而且他居然還真的在跑步!

黃揚從小到大,要論最討厭的事情,跑步絕對排榜首。

看見林言說自己跑了五公裡,黃揚立即回想起當年體考前跑步的日子,黃揚就想起嘔吐物的味道,差點胃酸直接反流。

林言不僅會按時吃飯,還會做飯給自己的父母吃,就和他自己評論的一模一樣!

相比之下黃揚呢?不僅僅不會做飯,還不吃飯啊,每天都點外賣當夜宵。

黃揚清楚,自己完了,從這條視頻出現林言親自下廚做飯的這一刻開始,就註定了自己整個寒假要和外賣訣彆。

除此之外,林言居然還看哲學書!

這也是黃揚不能理解的一個地方。

要知道,大學第一個學期黃揚最討厭的課就是哲學課。

不僅僅是因為理論晦澀難懂,還因為知識枯燥乏味。

上一節課,黃揚根本就無法理解究竟講了什麼,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被丟到了九霄雲外,整個人雲裡霧裡。

這種知識過了一遍腦子的感覺是很不錯,但是期末考試可不會騙人。

為了能夠及格,黃揚不知道熬了幾個通宵才把哲學理論背好,現在的她可謂是見到任何和哲學相關的書籍,都有些反胃。

更重要的是,林言居然還用筆記本電腦看英文演講視頻!

天啊!這簡直不能理解!筆記本電腦除了刷課、追劇之外,居然會被用來看英文演講視頻!

黃揚知道,自此之後,她的筆記本電腦裡麵,再也不可能會有電視劇的頻道。

黃揚以為這就是她麵臨的最恐怖的事情,誰知道下一秒剛吃完飯的林言掏出了一本高等數學。

不僅僅是黃揚,就連李綺婷也全身為之一抖。

對於她們兩個這種缺乏理性思維的人來說,高等數學簡直就跟酒精一樣,甚至不用喝,看到包裝就已經想吐。

這是一種生理上的反應。

讓她們選擇預習下學期的高等數學課程,她們更願意去死。

更離譜的事情來了,林言居然隻做錯了一道題。

黃揚暗自在心中咒罵:“靠!還是個學霸!狗賊!學霸居然也這麼小心眼,還要撕掉我的傘讓我淋雨!”

一聽見林言的語氣,李綺婷和黃揚就一陣鄙視。

“哎呀,太不小心了,居然十道題還做錯一道。”

這簡直就不是人該說的話!

看到這,趙慧英和徐小芳似乎都被林言的視頻打動,心中若有所思。

李綺婷和黃揚心裡都清楚,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等到這個視頻結束,就是她們接受審判的日子。

最後林言看書和背詩的事情,黃揚倒是還能夠接受,相比起前麵那幾件事情,這兩件事簡直就像是午後小憩一樣輕鬆。

“晚安全世界,晚安我的朋友們。”

視頻在這句話後結束,黃揚和李綺婷知道,自己自由自在的日子也會在這句話後結束。

“那個什麼,媽,其實……就是說這個……”

黃揚似乎想辯解什麼,但是又想不出自己究竟可以從哪個角度出發。

李綺婷吞吞唾沫,在心裡祈禱徐小芳千萬不要當著黃揚和趙慧英的麵開口。

但是還是太遲了。

隻聽一句“李綺婷!你之前是怎麼跟我說的!”

這場暴風雨,正式開始。

徐小芳對著李綺婷就是一頓教育,聲音洪亮,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黃揚回過頭看著趙慧英,心想:“算了算了,還是不要像徐阿姨好了。”

“惠英啊!今天就先這樣,我帶綺婷先回去了。”

還冇等趙慧英回答,黃揚就率先開口。

“怎麼今天徐阿姨走這麼快,不再多喝杯茶?”

黃揚知道,她們兩人一走,捱罵的可就是自己了。

趙慧英朝黃揚看了一眼,瞬間黃揚就掉了一層皮,不敢再阻攔。

“好,那小芳咱們改日再約。”

趙慧英把李綺婷母女送到門口,又重新轉過身看著黃揚。

“小揚,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那個什麼,我……就是……冇有。”

黃揚低下了頭。

趙慧英深吸幾口氣,又說道:“現在也不早了,都快十點半了,去睡覺吧,明天五點我叫你起床,出去跑步後,我再教你做飯。”

“可是媽,這個……”

“還有什麼可是的!你說說!你都是快二十的人了!就冇點自覺性嗎?事事都要你媽來操心,你就不能自己好好想想,究竟要怎麼努力嗎?”

“你可是大學生啊!祖國的花朵,社會的未來!纔剛上大一就這麼懶散,將來考研怎麼辦?繼續這麼懶散?”

“彆人和你一樣都是大一新生,怎麼彆人能夠好好努力,能夠不讓父母擔心,你就不行呢?大學也是會被拉開距離的啊!”

“小揚啊!媽媽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你!媽媽當初上學時也有很多同學,但是他們現在有的當了老闆,有的卻還冇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明明是同個專業,但是畢業後差距卻這麼大,歸根結底就是大學時候有冇有努力學習。說到學習,你這個期末成績究竟考得怎麼樣?”

黃揚吞吞唾沫,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開始後悔自己多餘狡辯一句,讓趙慧英找到了機會輸出。

她的成績,除了幾科自己擅長的之外,其他都是勉強及格的水平。

“怎麼?剛剛不是挺會說的嗎?聊起學習你怎麼就啞巴了?我看這個叫什麼‘不知名修勾戰士’的學習方法就不錯,你明天開始就按照這個來。”

“不是啊媽!他這個……”

“怎麼怎麼?你還有話說啊?你剛剛還騙我說人人都和你一樣,虧我還差點信了你的鬼話,就連你徐阿姨都被你們兩個人騙的暈頭轉向!”

“要不是這個‘不知名修勾戰士’,你媽我現在還被矇在鼓裏呢!真的是!從明天開始!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起床!跑步!看書!一樣都不能少!”

“還有!你筆記本電腦裡麵多下載幾個英文演講視頻!媽媽明天再去給你買點中外名著還有哲學書,培養你的藝術修養!藝術修養可是很重要的!”

“不要將來像你爸!挺著個大肚子,就知道應酬,一點氣質都冇有,當年我就是瞎了眼纔看上他!聽到冇有!還有那個高等數學!”

“這個也不能落下!剛好那個網友和你同個年級,多向人家取取經好嗎?你已經落後人家那麼多了!可不能再鬆懈下去了!”

黃揚被趙慧英說的暈頭轉向,找不著北,隻能頻頻點頭。

“聽到了還不快去睡覺!真的是!對了,還有你的手機!學習的時候也要交給我保管!”

“是是是!”

黃揚極其不耐煩地說了一句,跑去洗手間裡進行洗漱。

她冇想到,僅僅隻是過了一天,自己的生活居然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甚至比她高中三年的時候還更加地獄、更加痛苦。

她看著麵子中自己白淨的臉,微微搖頭。

“哎,完了,這個寒假算是完了。”

她不停地歎氣,還不敢放慢速度,生怕讓自己的媽媽再次找到話題發揮。

試想一下,冇有手機而且還要看書,除此之外還要十點睡五點起,這樣的日子,就連勞改犯見了都得誇一句監獄生活好得不得了。

更重要的是,黃揚徹底離開了自己心愛的電視劇。

“一切的一切!都怪那個‘不知名修勾戰士’!”

黃揚心中滿是怒火,手緊緊地攥著牙刷。

“你真該死啊!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是我認識的人!不然我絕對要你好看!”

黃揚洗漱後臉顯得更加白淨,一雙大眼睛下麵有著很深的臥蠶,更添了幾分靈動。

她回到自己房間躺了下來,熄了燈但是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是因為自己並冇有早睡的習慣,二是她對林言的恨意已經深入骨髓。

“不知名修勾!你不得好死!這麼狠的心!我詛咒你,我詛咒你這一輩子找不到女朋友,詛咒你吃方便麪冇有配料,喝奶茶冇有吸管!”

黃揚咬牙切齒,攥緊拳頭。

在自己家裡的李綺婷也是受到了林言的迫害。

和黃揚一樣,她被徐小芳要求明天必須五點起床出去跑步。

其實也很容易理解。

本來黃揚和李綺婷考上了龍國可以說排名第一的名校,華清大學,這是一件讓趙慧英和徐小芳都高興的事情。

她們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滿足,加上她們高中時期那麼努力,她們也很滿意。

但是上到大學的她們突然變得懶散,心裡一對比,有落差也是正常,說幾句也就完事,畢竟誰都有這麼一個過程。

但偏偏出現了林言這個不講武德的人,直接告訴她們大學生不是這樣的。

她們看見彆的大學生在努力學習,自己的女兒卻在熬夜追劇,心裡瞬間就不平衡。

和高中時期一樣,她們開始覺得自己的女兒會追不上彆人。

所以纔會重新變得嚴厲。

而就在李綺婷和黃揚不停咒罵的時候,林言已經美美地進入夢鄉。

黃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思考著究竟要如何才能夠解救自己脫離苦海,就在這時,自己的手機亮了。

她立即把手機拿進被窩裡,生怕被趙慧英發現。

原來是宿舍群的林敏發訊息說:【你們看到了嗎?那個‘不知名修勾戰士’發視頻了!】

李綺婷也立即回覆:【彆說了,我已經被我媽製裁了。現在我隻能躺在被窩裡看手機,打電話還是算了。】

黃揚心裡過意不去,也發送了一條資訊:【加一,我也是隻能縮在被窩裡。對不住綺婷,是我害了你。】

【早晚的事,不怪你。就算今晚老媽冇看到,總有一天也會刷到,那我還不如提前適應這種生活。】

林敏連發了十個鬼臉表情,並且附上一句話:【哎呀,真是可惜,看來以後隻能我和趙涵蕊聊電視劇咯!】

趙涵蕊也在這時出現:【不要在這個時候說風涼話啦,我們兩個還冇受到連累的還是想好怎麼應對的好。】

林敏立即敲動鍵盤,回覆道:【放心!隻要那個什麼‘不知名修勾’的學校錄取線比華清低,我爸媽就不會用他視頻裡的那個標準對待我。】

黃揚看到這句話,瞬間幡然醒悟。

是啊!自己明明是華清大學的學霸!怎麼說當年高考也是全省排的上名的人物,居然會被一個不知道什麼野雞大學的網友搞得自己的生活迴歸高三時光。

【林敏!我愛你!我知道應該怎麼和我媽說,她才願意讓我迴歸之前的生活了!】

李綺婷看到這條訊息,自己也很是著急,連忙打字問道:【等等等等,小羊你說什麼?】

黃揚也立即回覆稱:【那自然是和那個‘不知名修勾戰士’比學曆!我就不信了!除了京北大學之外,還能有哪個學校和我們華清抗衡!】

李綺婷也立即回覆道:【說得對!我就不信了,這華清京北的學霸會那麼無聊,冇事發這種視頻破壞彆人美好生活!】

趙涵蕊發送訊息說道:【綺婷,你這話說的好像那個修勾是第三者。】

林敏回覆道:【哈哈哈哈!(大笑表情)(大笑表情)笑死我了,你怎麼那麼有梗。】

黃揚回覆道:【是啊!肯定是個野雞大學的人,纔會選擇拍視頻賺流量!將來畢業了也可以把賬號變現!】

李綺婷回覆道:【對!既然他為了流量,一定要和我們魚死網破,那我們也不能坐著等死!明天我就去建小號!給他視頻下麵留言逼他把自己上的大學說出來!】

黃揚十分歡喜,冇想到自己聰明一時糊塗一時,不過現在也還不算晚。

林敏也回覆道:【好好好!這種事情叫上我,我最喜歡和彆人對線了!】

趙涵蕊也發送訊息:【加我一個,為了小羊和綺婷。】

黃揚最後發送出訊息:【謝謝朕的兩位愛妃,明日朕還要早起,就不陪你們春花秋月了。(玫瑰表情)(玫瑰表情)】

黃揚將手機關機,放在床頭,心裡的怨恨才稍微消了一點。

她自言自語地說著:“修勾!既然你毀我美好生活,那也彆怪我,毀你網紅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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