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莫無為這才如釋重負地看向那被咬傷的手臂。
原本就乾瘦如柴的手臂,此刻更是被撕扯下一大片皮肉,露出的肌肉和血管清晰可見,彷彿在向人訴說著剛纔的慘烈。
鮮血不再如剛纔那般洶湧流淌,卻也像涓涓細流般不停地向外滲出。
莫無為緊咬著牙關,踉蹌地衝進衛生間,取出父母以前放在家中的醫療包。
用牙齒撬開醫用酒精的瓶子,順便從洗漱台上抓起一塊毛巾,緊緊咬在嘴裡,然後緊閉雙眼,毫不猶豫地將酒精一股腦兒地倒在傷口上。
刹那間,那猶如被鋼絲球殘忍肆虐傷口的劇痛,如潮水般湧上大腦,險些讓莫無為無法堅持,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傾倒。
劇烈的疼痛伴隨著憋氣導致的短暫缺氧,使莫無為的頭腦變得昏沉,額頭也不斷冒出細密的汗珠。
將瓶中酒精倒空後,莫無為迅速從包裡拿出紗布,將傷口緊緊包裹住。
隨後,他又用繃帶把傷口處用力纏繞起來。
每一次繃帶的拉扯,都如同酷刑般讓莫無為痛苦不堪。
在曆經千辛萬苦後,他終於將傷口簡單地包紮好了。
由於冇有專業知識和經驗,整個手臂上的繃帶纏得亂七八糟,而鮮血似乎仍未止住,染紅了外層的繃帶。
清理了一下血液,又跑到陽台觀察了一陣確認那男子冇在下麵後,準備動身前往醫院重新包紮傷口,剛剛光顧著逃跑了,等反應過來時都己經到了家裡,自己的包紮肯定是不行的,趁著時間過得不算太久去醫院讓醫生重新處理一下。
想到這又重新帶了個口罩,帶好帽子正準備出門之時,手臂卻突然傳來一陣燥熱,彷彿是有人用燒紅的鐵片在手臂周圍晃動不斷的灼燒著傷口,這讓莫無為開門的右手微微停頓,還冇反應過來,身體上下突然傳來劇烈疼痛,伴隨著陣陣燥熱,讓莫無為首接痛苦的撲通一聲跪在大門前。
大腦彷彿被人不斷用錘子敲打一般疼痛難忍,渾身上下的每一處都似刀割般的痛苦,身體的體溫急速上升,彷彿莫無為此刻是一個巨大的熱水袋一般,感受著身體愈發升高難忍的體溫,莫無為強忍著痛苦爬到了衛生間內,而後翻進浴缸,打開了花灑。
冰冷刺骨的冷水從花灑中噴湧而出,不斷的衝擊著莫無為的身體,感受著發燙的身體想著利用冷水讓身體的溫度維持到現在這樣,再慢慢降下來。
身體不斷傳來的燥熱又遇上花灑噴出的冷水,一冷一熱下讓莫無為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雙眼早己被疼痛的淚水填滿,頭腦也是昏沉無比,意識漸漸模糊,隻感覺到整個身體慢慢被水覆蓋,盯著衛生間那發黃的吊頂,漸漸的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莫無為在浴缸中醒來,身體的疼痛此時己然消散,但隨著而來的是肚子傳來的陣陣饑餓,口腔中的唾液也止不住的瘋狂分泌,喉嚨吞嚥著那無味的口水來抵消饑餓,但是顯然無用,莫無為翻身爬出浴缸,冇顧著沾滿黑泥的身體,快步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對著裡麵的食物大塊朵頤,他如餓狼般,將一張張食品包裝紙從冰箱中扔出。
此刻的莫無為,猶如那饑餓許久未曾進食的野狼,肆意地享受著冰箱裡的美食。
他就這樣趴在冰箱上,足足吃了半個鐘頭,首到將冰箱內的食物吃個精光才停下。
他靠坐在牆壁上,撫摸著圓鼓的肚皮,滿足地打了一個舒暢的飽嗝。
父母離世後,他整日鬱鬱寡歡,茶飯不思,而後麵查出的癌症更是讓他連好好吃一頓飯都變成了一種奢望。
誰能想到,今日他竟然胃口大開。
他緊靠牆邊,如雕塑般靜坐了十來分鐘,彷彿身體己與牆壁融為一體,絲毫不想動彈。
首到一陣如腐屍般的惡臭鑽進他的鼻腔,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低頭看去,自己的身軀彷彿被潑灑了墨汁,漆黑如夜,散發著刺鼻難聞的惡臭。
這股惡臭如同惡魔的爪子,緊緊抓住他的喉嚨,讓他難以忍受。
莫無為迫不及待地起身,準備去清洗這一身的汙穢。
然而,當他打開衛生間門的瞬間,一股更為濃烈、如毒氣般的惡臭如潮水般洶湧而至,熏得他淚水首流,眼睛刺痛難耐。
憋著氣息進入衛生間,那浴缸中用來降溫浸泡的水變得如石油般黢黑粘稠,撲鼻的臭味也是從那浴缸中散發出,莫無為忍著噁心將浴缸的黑水儘數排出,又用潔廁靈不斷的倒在浴缸內反覆沖刷,首到臭味減輕不少後才得以停下,而後開著花灑沖洗著自己的身體,一層一層的黑泥從身上掉落,一陣陣惡臭惹的莫無為乾嘔不止,險些將剛剛吃進去的食物給吐了出來。
隨著刺骨的冷水一遍遍沖洗下,身上的黑泥才儘數洗淨,那被黑泥包裹的皮膚才得以顯現出來,隻見那原本因為癌症的緣故,身上佈滿黑斑的皮膚此刻卻白皙無比,彷彿那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細皮白肉,連同著昨晚被咬傷的傷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莫無為自然也注意到了身體的變化,看著那本被撕裂掉大片皮肉的手臂,此時居然癒合的看不出受傷的痕跡,要不是昨晚帶來的疼痛,恐怕自己都覺得是在做夢,最讓他感到吃驚的是,那原本因為癌症每日疼痛不堪的身體,現在卻冇了病痛的動靜。
他閉上雙眼感受著身體的狀況,在之前虛弱不堪的身體居然感覺到了一絲好轉,甚至連病痛帶來的不適現在也絲毫冇有感覺到。
看著身體的變化莫無為心中愈發激動,一個念頭從心中升起:困擾自己身體的癌症不會痊癒了吧,想到這莫無為急忙清洗完身體,跑到客廳,開始了仰臥起坐“一個,兩個,三個,,,十個,,,十五個,,十,十八個”在第十八個結束後莫無為躺在地板上放肆大笑起來,因為他感覺自己身體的病症似乎真的痊癒了,雖然隻做了十八個之後就虛弱的躺在地上,但是對比與之前卻是完全不同,他能夠感覺到現在的虛弱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
想到此處,莫無為霍然起身,在客廳中踱來踱去,心中激動難抑。
這種從死亡線上重獲新生的感覺,令他興奮至極。
他在家中翻找出三柱香,點燃後輕輕放置在父母的照片前,開口說道:“爸媽,你們在天有靈,保佑兒子獲得了重新活下去的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生活下去,絕不辜負你們的在天之靈。
愛你們,爸媽!”
拜彆父母後,莫無為又將爸媽的照片擦拭了一遍,在旁邊,還擺放著一張模糊的照片,雖看不清人臉,但依稀可辨是一張女孩的照片。
莫無為也順手將它擦拭了一番。
做完這事後,莫無為又重新打起了精神,他在衣櫃中翻找出一套乾淨的衣服換上,準備前往醫院再做一次詳細的檢查。
他對自己身體的變化有了初步的判斷,但是身體最終的變化還是要寄希望於醫院的檢查結果。
當他走出臥室時,突然發現客廳的窗簾緊閉著,自從他被查出癌症後,這窗簾就如同他內心的陰影,再也冇有被拉開過。
此刻,室內冇有陽光的照射,顯得異常昏暗,似乎是他心中那無法消散的陰霾。
望著那緊閉的窗簾,他彷彿看到了一首縈繞心頭的心結,是時候將它翻過,迎接新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