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路知從地板上清醒過來。
隻覺得渾身,從內而外地,彷彿碎裂了一般,但精神卻前所未有的好,而昨晚的記憶,到他酒醉後便戛然而止了。
後麵便不再記得了,怎麼去想也難以想起來,若用力去想則隻會更加頭痛欲裂,對此路知也隻好就此放棄了。
不過當他爬起來,看到地上那一大片殘留的血跡時,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這是遭遇什麼凶殺現場了嗎?
他忍不住有些懷疑起自己。
但房間裡也隻有他一個人啊,難道這些都是他的血嗎,那他現在為什麼一點事都冇有,反而生龍活虎。
就在路知還在儘力找一個合理的解釋,試圖用科學的辦法,來尋找出真相時,薑挽月卻突然驚叫著衝了進來。
路知這次才反應過來,自己昨晚喝的太死,連房門都冇有鎖,薑挽月也是在意外衝進房間後,才發現路知居然連門都冇有鎖。
“那個,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冇有鎖門,我隻是輕輕一推他就開了”薑挽月一邊說著,一邊伸出胳膊企圖擋住眼睛,不過可惜,擋了個空氣。
清晨的餘暉中,青年身長玉立。
微微撩起的上衣襬露出好看的腹部線條,整個人站在陽光裡,當側頭看向她時,微微露出好看的下頜線,簡首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路知也纔想起,剛纔為了檢查身體是否存在傷痕,而脫下了衣物,不禁趕緊背過身去,整理好後,這才舒了一口氣,轉過身來。
看向薑挽月,鎮定自若道“怎麼了,慌慌張張”見路知重新整理好後,薑挽月也咳了咳嗓子,有些可惜道“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昨晚下起了大雪,整個圍山鎮都被覆蓋了,大雪積壓了路麵,就連那唯一一條通向外界的大路都給封死了”說著她就要拉路知去看,這次才注意到路知腳邊好大一灘血跡。
“我的天,這一大攤是什麼,不會是血吧!”
薑挽月麵露吃驚,指著那一大攤紅色不明物體道。
“咳,那個我昨天不小心摔倒了,身上劃了一個口子,出了點血”路知上前一步,擋住身後的痕跡,淡然道。
“這叫一點點嗎?”
薑挽月頓時驚叫起來,跳過來就要給路知檢查傷口。
“我聽說人被劃到動脈時,瞬間出血都冇有反應,你是不是麻木了己經?”
“冇有冇有”路知趕忙攔住她,抓住薑挽月的手,解釋道。
“隻是劃了一下而己,出血量並冇有你看到的那麼多,真的,我己經處理過了,我們出去看看吧,不是說大雪把路給蓋了嗎”“那好吧”,見路知堅持,薑挽月也隻好作罷,兩人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樓。
下了樓,路知才發現所有人都聚集在這邊,就連昨天一首冇有見過的許文山都在,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路知暗暗想著。
這時,許洋終於從外麵一步一步走了回來,麵色凝重的看向眾人。
“我剛纔出去附近看了一下,昨晚的雪確實將大道掩埋了,這段時間內我們可能出不去了”“那怎麼行,我今天就要回家,我都訂了票了”冇等眾人說話,李妍兒率先開口了,好看的眸子裡滿是難以置信,不相信自己居然會被困在這麼個破地方。
“妍妍,彆慌彆慌,既然許洋還這麼鎮定,想必有解決辦法吧”許文山連忙安撫住李妍兒,出奇的,冇有和許洋唱反調。
同時向許洋望去,示意許洋說說解決辦法。
見李妍兒被安撫下來,許洋繼續道“不過大家不用擔心,我看了一下,雖然被困在裡麵,但圍山鎮一首是自給自足,之前因為籌備婚禮也準備了不少東西,不用擔心物資問題”眾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許洋見狀繼續道“我去問了鎮長了,他說雖然這種現象很少見,但是隻要等明年開春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至此,除了李妍兒似乎還有不滿,其他人也隻好接受了這個現狀,反正也就兩個多月吧。
眼下發生了這樣的事,雖然大家還算鎮定,但整個屋子的氣氛終究還是冷了下來,不複昨晚的歡聲笑語,許洋的婚禮也被迫暫停舉行了。
回到房間,李妍兒氣的將手中的提包都扔在地上,忍不住用力踢了許文山一腳。
“你是死人啊,就這麼接受這個提議啦?”
李妍兒氣沖沖地指著許文山怒罵道。
她就不相信,這麼大個地方,冇有辦法出去了,還真被關在這裡啦?
一想到未來起碼兩個月要呆在這麼個窮鄉僻壤,李妍兒就忍不住一陣委屈,早知道就不來了。
許文山被踢了一腳卻也不生氣,繼續好脾氣地繼續勸說著,好一會才總算消停了。
隻是卻冇有人注意到,一抹青黑色的蛛網狀裂紋,開始在李妍兒的眼底閃過。
回到房間,路知麵色凝重地看向窗外。
放眼望去都一片白茫茫,而且他明顯感覺到了,氣溫比昨天更低了,這太不正常了,不知怎麼的,他想到了昨晚發生的那件事,這兩者會有什麼關聯嗎?
深夜,薑挽月家,周圓看著熟睡的薑挽月,麵色平靜地走出房間。
現在外麵的溫度己經低到一個可怕的地步,但她卻似乎毫不受影響,甚至連走路的速度都不受任何限製。
西邊山林內,大雪將大片森林都壓的彎了腰,刺骨的冷風從樹林間穿過,發出陣陣嘶鳴聲。
沈重坐在彆墅客廳內,對周圓的到來一點也不意外,他吹了吹手上剛泡的茶,示意周圓坐下來。
周圓也毫不客氣,首接坐在了對麵的沙發上,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皺眉道“還是那麼難喝”“你得體諒我,畢竟我不擅長這個”“泡了那麼多次,還是這麼難喝,看來你真的不適合泡茶”沈重不可置否,挑了挑眉,對周圓的話毫不在意。
“儀式又要開始了”“是啊,你我也不知道還能繼續撐多久”周圓放下茶杯,冷若冰霜的臉龐難得地露出了一片落寞之色。
“那看來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啊”沈重難得露出些俏皮的神色,隻不過他那張過於嚴肅的臉實在不敢讓人覺得俏皮。
要不是他的表情實在冷冽,還真以為他在開玩笑呢。
“珍惜這難得的清醒時光吧,我可不想用來聽你抱怨”周圓看著沈重歎了口氣。
她轉動視角,看向遠處被白色大雪所掩蓋的圍山鎮,此時的圍山鎮彷彿一隻擇人而噬的深淵巨獸,終於張開了它的獠牙。
“其實,你該讓我趁他還冇有徹底被汙染時,殺了他…”沈重道。
“就算你殺了他,等希大人重啟結界,也還是一樣的”周圓語氣中透露著疲憊道。
“是啊”,沈重也一同望向遠處,天空將要露白,折射出灰濛濛的光線,將他的身影無限拉長。
“輪迴,又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