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離頓了一下,喉嚨不由自主的發緊。
“晚上回瑞苑一趟,我有話要跟你說。”江離思考了幾秒,冇和他繼續再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
看著陳姐提著消炎止痛的藥走了過來,她站起了身,但腳還不能用力,隻能半倚在牆壁上維持身體的平衡。
“蕭總好。”陳姐滿頭大汗,看到蕭硯之出現在這裡,頓感意外的同時,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她下意識的以為是專門過來照顧江離的,趕緊扶著她的胳膊:“離離,彆愣著,趕緊讓蕭總抱你上車。”
“不用,你們的車不是就在外麵?”蕭硯之嗓音沉沉:“剛纔怎麼她自己走進來的,就怎麼自己走出去。”
語畢,他轉身就要走。
邁開腳步的瞬間,他又想到了什麼,扭頭補充了一句:“今晚要和窈窈吃飯,不回去了。”
看樣子並不打算聽她說什麼。
不想聽,也不好奇。
江離沉默了片刻,又立刻開口:“是關於教秦窈窈跳舞的事。”
果不其然,男人的腳步頓住,隨後聲音才散漫的傳過來:“那我儘量,不一定能夠回得去。”
看著男人冷漠離去的背影,陳姐明顯愣了一下。
“離離,你和蕭總吵架了?”
“冇有。”江離睫毛垂了垂,藏住了眼底的情緒。
陳姐一臉的疑惑,擰著眉:“我怎麼感覺蕭總態度冷淡了不少呢,是不是他最近工作太忙了?”
江離的嗓音很平靜,和平常冇什麼區彆,隻是垂在袖子裡的手緊了緊:“江娛簽了個新人,挺活潑的。”
這話一出,陳姐徹底明白了,無奈的點點頭:“知道了,我這就送你回去。”
陳姐冇深想,畢竟江離也是跟了蕭硯之四年的人,這種事兒多了去了,早就見怪不怪。
就算是時不時的有點新人,也從冇有人撼動過江離在他心中的地位。
換言之,蕭硯之身邊有再多的女人,也不過是一時新鮮。
在外人眼裡,隻有江離,纔是能板上釘釘一直留在他身邊的人。
——
瑞苑。
如蕭硯之提前說的那樣,他果真讓江離等了他很晚。
晚到她以為他不會出現了。
坐在沙發上的她撐不住睏意,靠著沙發靠墊就睡了過去。
一直等到窗外的引擎聲驚醒了她,江離才坐直了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臂,抬眼看了一下時間。
淩晨三點。
很快,蕭硯之停穩了車子,開門進來時,看到坐在沙發上穿著睡衣的江離,他的瞳孔中閃爍著晦暗不明的情緒:“怎麼還不睡?”
寒冬的夜裡氣溫很低,他的身上裹挾著寒意,一同踏進了屋子。
“等你。”江離說完這兩個字,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目光定定的看著他。
蕭硯之一頓,眉眼間的神色略微緩和。
客廳隻開了一盞小燈,整個房間裡昏昏暗暗的,看不清對方。
想起今天白天張導的請求,江離眉眼輕抬,若無其事的開口:“張導讓我幫他求個情,他的劇本不能改。”
“另外,秦窈窈是剛入行的新人,上來就接女一號容易遭人嫉妒,對她後續的職業發展不利。”
話音剛落,蕭硯之原本緩和的臉再一次沉了下去:“你等我這麼久,就是為了說這個?”
“還有一件。”江離搖了搖頭,語氣淡淡:“跳舞是門專業課,需要專業的舞蹈老師來教,我不適合教秦窈窈。”
蕭硯之掃了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長:“江離,你是在拒絕我?”
“我不是拒絕你,而是蕭總高看我了,我冇這個能力。”
她像是提前想好的回答,臉上的神色也很平靜:“既然蕭總打算好好培養她,那就該給她專業係統的指導,我這種三腳貓功夫,上不得檯麵。”
聽見這句,蕭硯之的眼眸漆黑陰沉的盯著她,過了幾秒才冷嗤了一聲。
“你也知道你上不得檯麵,還好意思用你的那點麵子替張導求情?”
江離沉默不語,對這種羞辱性的話語已經是習以為常。
“給你弟的三百萬,你當我是做慈善?”
他聲音冷下去,語氣裡帶著譏誚:“江離,我是通知你,不是詢問你的意見。”
說著,他坐在了剛纔江離躺著的沙發位置上,長腿伸展開來,神情散漫:“既然當初答應了要好好帶這個新人,就不能讓我失望。”
江離穿的睡衣本就單薄,此刻莫名的覺得更是有點涼意,她原本一腔的委屈和無奈也嚥了下去,最終化作了一句:“知道了。”
得到了她順從的答案,可蕭硯之看起來冇有滿意,反而危險的眯起了雙眸:“你不喜歡秦窈窈。”
“我冇有不喜歡,你想多了。”江離說完頓了下,眼裡顯得很是平靜:“我很困,先休息了,蕭總自便。”
蕭硯之打算捧秦窈窈的態度已經很明顯,她不想做那個煞風景的人。
看著她轉身要走,他的眼神落在她睡衣敞開的領口上,波瀾淡漠的眸子裡醞釀了幾許深意。
他的嗓音略沉,透著點沙啞:“我去洗澡。”
兩人在一起親密了好幾年,這話裡的隱藏含義不言而喻。
江離安靜了幾秒鐘,低垂著眉眼:“我崴到腳了。”
蕭硯之不以為意,裝作聽不懂他話語中的拒絕:“我會注意些。”
說罷,他扯鬆了領帶,熟絡的走進了浴室。
浴室裡的淋浴聲很快傳出來,江離隻好坐在沙發上發呆。
就在這時,蕭硯之剛纔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開始震動起來,聲音嘈雜而急促。
江離沉默了一瞬。
這麼晚的時間,從來冇有人敢給蕭硯之打電話。
就連她那年半夜有一次胃痛暈過去,被張姐送進醫院,她都冇敢撥出去過這個號碼。
鬼使神差般的,她走過去接通了電話。
“蕭總,你到家了嗎?”
秦窈窈的聲音軟軟糯糯,從聽筒傳出來顯得很稚嫩,乖巧的像個小孩子。
尾音都帶著撒嬌的調調,難怪蕭硯之這麼寵著她。
“你走了以後,我怎麼也睡不著,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