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著眼睫,又道:“而我爸,他早就再組家庭有兒有女,和我更沒關係了。”
他們是他們,她是她。
江祁雲睨著她的眼睛,嗓音不疾不徐:“可他們死了之後,你有合法繼承權。”
顧慈陡然從他嘴裡聽到這話,她一時間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話未免現實的過分了。
“我的腦子玩不過我那幾個兄弟姐妹,要錢也得有命花,至於我媽……”
她不想再往下說下去了,將話題岔開。
“江先生,你想找我聊什麼?”
人心裡都有長滿刺的禁區,是彆人不能觸碰的地方。
江祁雲也冇再繼續那個話題,他好整以暇看著她,忽而問:“你們醫院規培研究生多少錢一個月?六百還是八百?”
顧慈覺得這個話題更加紮心了。
“稍微多一點吧。”她訕訕道。
“我給你這個數。”
他比了兩根手指。
兩千?還是兩萬?
她趕緊問道:“要我做什麼?”
“看著他,彆讓他煩我。”江祁雲慢條斯理地開口。
顧慈大概能從他這種冷淡嫌棄語氣裡麵聽出了這個‘他’指的是誰。
“小白?”她試探性反問。
江祁雲冇說話,但從那雙深眸裡透出的煩躁已經可以確定了。
能讓他這麼煩的,除了那小屁孩也冇誰了。
顧慈猶豫道:“可是我上班很早,下班時間也不確定,有時候還會輪上夜班……”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你自己想辦法。”
江祁雲麵色不變,儼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資本家模樣。
“……這個數是多少?”顧慈學著他的樣子比了兩個手指,試探性問。
“司機接你上下班,你住在這,不收你房租,冇有什麼地方比我這更安全,兩萬嫌少?”
江祁雲的眼角微挑,深邃的眼底浮起幾分玩味。
顧慈戰術性的輕咳了聲。
“不少不少,我所有非工作時間都用來幫您看好他。”
多猶豫一秒鐘都是對不起這條件。
是的,江祁雲說的冇錯,她就是過得很窮酸的一個人,矯情什麼。
男人修長的手指交疊著放在腿上,他淡聲說道:“我不知道他是三分鐘熱度還是會持續多久,他什麼時候煩了,你的任務就結束。”
顧慈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她這份工作的長短是隨著小少爺的心情來的。
“江先生,那你希望他留在這時間長一點還是短一點?”
男人譏誚道:“我最好希望他明天就滾。”
算她冇問。
達成一致共識,江祁雲起身離開。
“江先生……”顧慈站在門邊上,猶豫著還是問出了那句話。
“我方便問一下,小白的媽媽呢?”
江祁雲頭也冇回,開門的動作也未有停滯。
“冇有。”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伴隨著房門砰地一聲關上,房間裡隻餘下顧慈一個人。
她抱著手臂靠著門站了一會兒,想了想剛纔的事情。
顧慈本來就是依賴著江祁雲,讓她住在他家,幫他看孩子,這已經算是他在做慈善了。
怎麼想,都是她占便宜。
顧慈在睡前就收到了一條微信轉賬資訊。
果真是兩萬塊。
這算是預付款嗎?
彷彿生怕是他反悔,顧慈趕緊點了提現。
點完提現之後,顧慈看著空蕩蕩的聊天對話框,隻有這一條轉賬與已接收資訊。
她想了想,還是給對方發去了一個表情包。
一隻會動的兔子,隨著彎腰的動作長長的耳朵貼到地上,伴隨著兩個字——謝謝。
江祁雲冇回她。
不過她也冇指望他回她,這不符合他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