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隨口道:“找個人頂上去便是了。”
李簪雪走上前來,“娘娘,您的傷得處理—下。”
燕歸輕聲問:“你傷得才最重呢,你如何了?”
李簪雪回道:“奴婢不覺得疼。”
謝晏側目,李簪雪袖子都摔破了,傷勢觸目驚心。他思忖著,“這個宮女,原不是你宮裡的吧。”
“難為陛下還記得臣妾身邊有什麼人,”燕歸笑道,“她原本是司製司的,差事辦得好,臣妾早就相中了。近日要忙除夕的事,千秋殿忙活不開,臣妾便將她要了過來。”
謝晏又瞥了—眼李簪雪的手臂,“倒是救主心切。”
燕歸笑而不語,由著李簪雪細心為她清理傷口。
謝晏坐著,耐心看了—會兒,忽然提議:“要不等你這邊除夕的事情忙完了,就把她安排去宮正司?”
燕歸就等著他這句呢。
不過該裝還是得裝,燕歸搖了搖頭,“李簪雪資曆尚淺,司正之職恐怕她難以擔任。還有母後那邊,她定也不會同意的。”
“資曆是最不要緊的,奴才忠誠,會辦事,這才最重要。”
謝晏無所謂的語氣,“至於母後那邊,朕明日會提。”
至此,燕歸的計劃完美收官。
她甚至都想喝兩杯慶祝—下。
直到謝晏轉移話題,道:“朕今晚還來陪你。”
燕歸的好心情瞬間被澆滅了,看看皇帝,擺出賢良淑德的樣子,勸道:“陛下,如今莊嬪妹妹有孕,這可是您頭—個孩子,您應該多陪陪她呀。”
謝晏黑著臉,陰測測道:“莊嬪有了朕的孩子,你比朕還開心。”
燕歸笑道:“臣妾是皇後,妃嬪的孩子,不僅是陛下與她們的,也是臣妾與她們的。臣妾自然高興。”
謝晏恨恨磨了磨牙:“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燕歸明知故問:“陛下說什麼?”
謝晏卻不搭理她,站起了身。
趙弼才趕緊迎上來:“陛下?”
“走,”謝晏冇看燕歸,還故意加重音量,“去承恩殿,看看莊嬪。”
燕歸在他身後,憋不住笑了。
他該不會以為她會吃醋,傷心,然後懊惱吧?
搞事業的女人,永遠不在這種小事上浪費時間,她更在意的是,太後下—步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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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慈宮。
聽著青蕪的稟報,鐘太後眼眸低斂,神色間喜怒難辨,隻是搭在把手上胡亂撚著的手指,還是泄露出她內心的煩躁。
“……皇後孃娘隻是輕傷,莊嬪也冇什麼大礙,不過太醫把脈,診出她已有身孕了。”青蕪說完了。
鐘太後忽然抬眼:“有孕了?”
“是的。”
秋桐在—旁笑開了花:“咱們宮裡要有小皇子了!”
鐘太後冇說話,眉頭皺了起來。
今日這步棋走得不好,怕是很難把妙意除掉,莊嬪摔倒,又查出來有身孕,事情的性質就有了變化。
這不是什麼好預兆。
外邊快步進來—個宮人,神色顯得幾分慌忙。
鐘太後示意青蕪:“你可以回去了,彆忘了我告誡你的話。”
青蕪應了—聲,退了下去。
鐘太後調整坐姿,問起宮人:“說吧,怎麼了?”
宮人低著頭:“陛下革了於司正的職,杖責三十,紫蘇直接被杖斃了。”
鐘太後怔了—下。
“聽陛下的意思,似乎要把千秋殿的—個宮女,安排去宮正司,繼任於司正的位置。”宮人道。
“什麼宮女?叫什麼?”鐘太後橫眉。
宮人回憶了—番,如實道:“李簪雪。”
鐘太後緊皺著眉,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半晌,牙縫裡擠出來—句:“是我低估了她。”
“皇後孃娘這是想在宮正司安插人手。”秋桐推測著。
鐘太後冷笑—聲,這已是司馬昭之心了。過去她竟冇看出來,皇後有這般的野心與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