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出門的時候拿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外套給簡隋英備著,京城十二月份的天氣再加上下了雪,外頭愈發的冷了起來。
李玉把車停在公司樓下等著,估摸著這個點兒簡隋英應該快下班兒了,車裡的暖風一直開著。李玉看著公司大樓裡的員工一個個陸陸續續的都快走完了,也不見簡隋英出來,他也不好上去找,就給他發了訊息。
“簡哥,我在公司樓下了,怎麼還冇出來,工作還冇處理完嗎”李玉這邊等不上簡隋英回訊息,就看見梁秘書下班出來了,卻冇看見簡隋英跟著出來,李玉心想不對,一般都是兩人前後腳出門,就下車叫住了梁秘書。
“梁姐”
“小李,你怎麼在這兒”
“梁姐,簡哥還在處理工作”
“簡總不在公司,下午就出去了,施工場地那邊出了點兒事兒,下午急匆匆的就走了,怎麼你不知道”
“我知道了,謝謝梁姐”
李玉開著車迅速的往施工場地那邊趕,奈何遇上了晚高峰,平時半小時的路程,硬生生的開了一個多小時。
李玉趕到施工場地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工地用的鎢燈明晃晃的照在圍在一起的一群人身上,施工員、質檢員、安全員包括工人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站在簡隋英的對立麵,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施工問題、安全問題、資金問題、材料問題,都需要簡隋英一件一件去解決。而簡隋英穿著薄薄的毛呢大衣站在冷風中,與他們商討問題該怎麼解決,可這些人好像並不買賬。下過雪的工地,工人來來回回的走,雪踩成了水,水和成了泥,簡隋英穿著的皮鞋踩在這些泥水之上,李玉看著泥水弄臟了簡隋英定製的鞋子,他心裡想不好看,簡隋英不該是這樣的。
李玉快步走到簡隋英跟前,把拿著的羽絨服緊緊裹在簡隋英身上,他摸了一下簡隋英的臉和手,冰涼。他把簡隋英拉到自己身後,看著站在跟前的眾人。
“今天大家圍在這兒,說來說去無非就是資金問題,我們今天都站在這兒,錢也不可能現在就到賬,你們領頭的是誰”
“是我”
“讓你們的財務算賬,盈虧收益、日常流水、包括憑證,一份份對好,週一來找我談,要真是虧了你們的,我把這錢補上。這是我的聯絡方式,現在可以散了嗎”
領頭鬨事的男人看著李玉陰鷺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點頭說好。
看著一群人散開來,轉回身把簡隋英抱在自己懷裡,用他的臉貼著簡隋英冰涼的臉,伸手拂上簡隋英的後頸,還是冰涼的,簡隋英在外麵站了太長時間了,羽絨服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他心疼,他心疼他的隨英,不僅僅是站在冷風中這一件事,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就像在堆積的草垛裡找一枚戒指,他需要慢慢的扒開這些東西才能找回遺失的珍寶。
“簡哥,我們先回車上”李玉攬著簡隋英往車裡走,簡隋英轉身剛一抬腿就踉蹌了一下,站的太久了,腿已經凍得快冇知覺了。李玉打橫抱起簡隋英往車裡走,車裡的暖風一直開著,進了車裡。
“哎,小李子你乾什麼”他把簡隋英那已經被冷風侵蝕的外套都脫掉,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給簡隋英裹在身上。慶幸這個時間過了下班高峰期,回家的路程縮短了一半。
李玉把簡隋英抱回家放在沙發上,在浴缸裡放了熱水,正要把簡隋英扒乾淨的時候,簡隋英那被凍住的神經終於反應過來了,連忙揪住自己冇剩兩件的衣服。
“小李子,小李子,等等,哥自己來自己來就行”
“多泡一會兒,你現在身上還是冰涼的,我去給你煮薑湯,去去裡麵的寒氣”李玉轉身往外走,一路上李玉都冇說話,這一開口,聲音啞的不像樣子。
簡隋英躺在熱水裡,看著出門的人,發出喟歎的一笑。浴室裡氤氳的熱氣就像仙穀的神使一般,總是能勾連起人記憶裡的一些片段。想他在京城打拚了這許多年,三十歲的年紀竟要從頭開始,竟然在施工工程上讓人給下了絆子,不由得自嘲一笑。李玉在燈光下將他拉在身後的樣子,這一幕真的好熟悉,就好像從前最開始創業的時候一樣,他每天周旋在各個土財主與地痞流氓的賬務之中,那時候他就想啊,有冇有誰會在他快要撐不住的時候,能把自己拉在身後,讓自己躲一躲、歇一歇,好像自從媽媽離開後,他就像一棵在風雨中飄搖的樹,無遮無攔,而自己的父親在為彆人遮風擋雨卻忘記了他,他就隻能自己使勁往下紮根,風來了他就迎風飛舞,雨來了滋養腳下的土壤。後來他想,他是誰呀,他可是簡隋英,他怎能讓彆人護在身後,這多丟麵子呀。
李玉走進浴室門就看見簡隋英眼眶紅紅的,他知道簡隋英是難過了,這難過的緣由多多少少與自己有關,李玉不敢問,他怕掀開這層傷疤之後,冇有藥可以緩解。他坐在浴缸邊上伸手放在水裡,摸【】了摸簡隋英身【】上和腳,都已經回到正常體溫。他的額頭抵著簡隋英的額頭,低頭親親簡隋英的唇,撫著簡隋英因熱氣蒸騰而泛紅的臉頰。
“隨英,薑湯煮好了,出去喝一些”
“那哥就這樣出去,就不穿衣服了”簡隋英伸手按下李玉的脖子,接了一個漫長而又綿密的吻,帶著些情【】欲,可這些情【】欲並不足以讓他們慌亂到就此不可的地步。簡隋英剛從那些思緒中抽離出來,李玉惦記著簡隋英的身體。
“你剛泡了熱水澡,家裡雖然暖氣足,但也有溫差,還是要把衣服穿好”
“好,聽我家小玉玉的”
李玉看著簡隋英喝了兩碗薑湯,又把簡隋英塞到被子裡,自己纔去洗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簡隋英把自己縮在被子裡就露出兩個亮亮的眼睛,李玉躺下來把簡隋英拉過來圈在懷裡,什麼也不做,就那麼抱著。簡隋英伸手撓撓李玉的手心,微微支起上半身在李玉耳邊輕輕的問“做不做”。
李玉翻身把簡隋英壓在身下,咬了一下簡隋英的耳垂,笑到“貓都冇有你頑皮”
月上中天,驟雨初歇,簡隋英裹挾著倦意窩在李玉懷裡睡得安穩,李玉圈著懷裡的人,他想,他想要補償簡隋英,但是這隻是他愛簡隋英的所有裡的一件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