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聞言愣住了,太祖皇帝?自己從來冇聽說過這事太祖皇帝欽定的婚事啊,隻知道李劉兩家經常走動,原皇後李娢也經常前去潞城侯府探望,還以為是李娢自作主張為兒子楊毅討來的一門婚事呢。難道說自己與詩寧註定有緣無分?陸凡想到此處,心中泛起一陣悲痛,畢竟年少多情,陸凡眼角逐漸濕潤,有淚水緩緩自其眼中流出。
陸抗見兒子跪在那兒默默流淚,歎了口氣,叫陸凡起來,又讓陸凡在書案對麵坐下,然後輕聲規勸道:“凡兒,你自幼聰明,也該知道當今局勢,李氏謀反被滅族,如今我陸氏權柄滔天,朝野上下注視著我陸氏的目光無數,潞城侯又任丞相一職,你若與潞城侯孫女求親,天子會怎麼看?會不會以為我陸氏欲與劉氏結為聯盟是有所圖謀?”
陸凡聽著陸抗的分析,慢慢地止住了眼淚,呆愣楞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下意識說道:“可是,兒實與詩寧相戀,難以割捨。”
陸抗搖搖頭道:“你生在陸家,乃是順義侯之嗣,我陸氏全族命運未來要交到你的手裡,這註定了你不能隻在乎兒女私情。”
陸凡低下頭,輕聲道:“兒不願為順義侯世子,唯願與詩寧相守,請父親從諸兄弟中另立賢明。”
陸抗聽見這話,剛剛消下去的怒氣又冒了出來,猛地站起來,揚起手想要扇陸凡一巴掌,又猶豫了片刻將手放下去了,然後強壓怒火對陸凡說道:“你以為世子廢立是我能做主的嗎?立嫡立長這是祖宗製度,就是天子也不能輕言廢立。汝不必再多言,如今皇後及太子被廢,汝姑姑正在謀求後位,汝表弟皇子楊沐有望登臨儲君大位。此事關我陸氏百年繁榮之基,豈能因你一時兒女情長而毀於一旦。自明日起,冇有我的允許,不準你出府半步!”
正話間,突然有下人來報,有天使前來傳召,天子欲見大將軍。陸抗便也顧不得教訓兒子,吩咐了下人看好少主,便趕緊穿回剛換下不久的朝服隨天使去了。
順義侯府中陸凡挨訓被罰禁足的時候,潞城侯府中也並不平靜。劉安作為丞相冇有大將軍陸抗那種雅緻,臨近各州郡上計之日,丞相府公務頗多,他在丞相府處理公務直至夜色已深方纔回到家中。
劉安剛進家門,尚未坐下喝上一口水,便有家臣上前來通報,說少主劉朗大人召見了順義侯世子,相談許久順義侯世子方纔出府離開。劉安聞言顧不得休息,命這位家臣速去喚劉朗來見自己。
那家臣去後,劉安也不離開,就站在前廳院子裡觀賞這掛在天邊的一輪彎月。不片刻,劉朗那位家臣的指引下,小跑著走到劉安身邊,剛要下拜行禮,劉安阻止了他,神色冷淡地說道:“免了,你隨我來。”話畢,便轉頭向書房走去。
劉朗想向父親行父子拜禮卻被父親冷淡地阻止,神色有些尷尬,看了看身旁那位家臣,隻見他眼觀鼻口觀心,絲毫冇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雖有些氣惱,但也無可奈何,隻得老老實實地跟在自己的老父親身後向書房走去。
劉安不嗜酒肉,唯獨愛茶,每次在書房與人談話,便是劉朗在一旁奉茶侍候,所以父子二人剛進書房,劉朗就照往日慣例,走到茶案邊,準備為父親泡茶。劉安今日卻一反常態,隻是在書房內一處藤椅上坐下,對劉朗說道:“今日就不用泡茶了,你過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