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 爸媽說 他們隻是她的養父和養母 至於她的親生父母是誰 不知道 後半段文字裡 養父母一直在表達歉意 每一句都是涵蓋真心實意的道歉 也不知道在道什麼歉 葉枕眠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幾分鐘前 她剛得知自己成為孤兒 看完這封信 養父母又告訴她 她其實一直都是孤兒 活了二十個年頭 從千金小姐 薄家的少奶奶 變成孤兒 罪犯 人生在一夕之間跌入低穀 總不能還有更慘的等著她吧 她失笑搖頭 將盒子收好 麻木得冇了眼淚 隻有無儘淒涼與悲催 遺物盒子她交給了這裡最好說話的獄警 請求幫忙保管 哪怕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 她也不能帶到監獄寢室去 那幾個瘋女人會搶 深夜 輾轉難眠 葉枕眠背靠著牆 胳膊圈著膝蓋 坐在寢室小廁所裡 蜷縮著睡覺 腳上一根布條繩拴住她 和對麵的小洗手檯連在一起 冷白細嫩的腳踝被磨出一圈猙獰的紅痕 每到晚上 她的活動範圍隻有這間小廁所 砰砰砰 是獄警拿著電棍在鐵門上敲擊的聲音 呢 出來一趟 有人探監 葉枕眠迷迷糊糊醒來 腳上的布條繩被取下 同寢室的幾個女人小聲的竊竊私語 大深夜的 怎麼可能有人探監 估計是她又得罪頭子了唄 藉口帶出去 要關小黑屋咯 你們猜這次會關幾天 最少三天 葉枕眠自動遮蔽了那些幸災樂禍的聲音 踉蹌著跟上獄警 路上 她問 我今天冇犯錯 為什麼要關我 是探監 哪家的監獄會深夜安排探監 葉枕眠信都不信 但她冇多問 卻冇想到 獄警帶她去了一個牆麵加固的小房間 有燈 這裡的秘密探監室 除了非常有權有勢的人來探監 不可能有這種特殊待遇 她心頭莫名想起薄子離那張淡漠的臉 不可能 那個狗男人不會來 門打開 一張大長桌橫放著 桌對麵是一個花白頭髮的老人 身後還跟著兩個保鏢打扮的男人 等獄警一出去 老人熱淚盈眶 激動得老淚縱橫 小姐 我總算見到你了 小姐 葉枕眠坐下 不搭話 她確定從前冇有在葉家見過這個老傭人 老人擦掉眼淚 耐心的解釋起來 相信小姐已經知道您養父母的死訊 還請您節哀 不要過度傷心 他取出一張名片遞給葉枕眠 我叫荀五 是帝都葉家的老管家 您可以稱呼我老荀或者荀叔 我這次來是接您回家的 帝都葉家 不是帝城葉家 帝都與帝城是 國最繁華的兩大現代城市 由一條從南至北的大運河分割成東西兩邊 帝都位於地圖的東偏下位置 號稱日不落都 帝城位於地圖的西偏上位置 號稱月不升城 薄家的權勢在帝城堪稱月不升之王 她養父母家原本隻算帝城的小豪門 因為養父跟薄家掌權人 也就是她公公是舊識 她才得以嫁進薄家 但帝都葉家就不一樣了 那是個底蘊深厚的大家族 執掌整個帝都權勢多年 經濟上帝都葉家是整個 國的首富 權勢上跟帝城薄家分均抗衡 葉枕眠將記憶裡所有關於帝都葉家的資料全部理了一遍 還是覺得不可置信 回家 回東邊的日不落都 荀五點頭 我們已經偷偷取過您的 進行檢驗 確定您就是我們帝都葉家的千金 聽荀五講述後 葉枕眠大概明白了事情經過 原來 她的養父母之前隻是帝都葉家的傭人 從小在葉家做工 便隨了葉姓 後來因為葉家想把商界勢力擴展到帝城來 就安排了很有經商頭腦的養父過來打拚 因此有了帝城葉家小豪門 二十年前 葉家太太和她養母隻隔了一天生產 都是早產 都是女兒 同一家醫院 孩子被放進同一間保溫室 時隔這麼多年 身世之所以被挖出來 是因為前幾天葉家小千金葉慕思重病 急需輸血 葉家這才知道寵了二十年的寶貝幺兒是個假千金 而葉枕眠這個真千金 正蹲著監獄 吃著牢飯 睡著廁所 小姐 讓您受苦了 從今以後 冇有任何人再敢欺負您 葉枕眠蒼白著臉 一言不發 還冇能消化掉這個突如其來 又震驚劇烈的訊息 難怪養父母在那封舊信中不停道歉 原來他們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世 當年狸貓換太子的事八成就是他倆乾的 乾了又覺得心虛 覺得對不起她 荀五懇切 小姐 今晚就跟我走吧 我是專程來接您的 我現在是犯人 還要服刑四年零十一個月 我能走 荀五壓根不放在眼裡 小事 他雲淡風輕的樣子莫名很有信服力 葉枕眠繼續問 走之前 我希望斷了跟薄家太子爺的婚姻關係 洗掉之前在帝城的身份檔案 可以嗎 當然可以 這很簡單 手銬被摘下 葉枕眠揉揉手腕 漆黑的墨眸看不出情緒 柔聲又問 跟我同寢室的那幾個女人 可以幫我收拾她們嗎 荀五笑 放心 就算您不提 二少爺也會去做 她們往後在監獄的日子 生不如死 葉枕眠一怔 帝都葉家的二少爺 她聽過這個男人的名號 葉子權 人稱權爺 軍區大佬 部隊之王 好像是帝都總局的老大 行跡神秘 從前是家裡獨生女的她 突然有了這樣牛逼的大佬二哥 葉枕眠忽然有點期待跟葉家這些親人見麵 權貴钜富之家 也不知道好不好相處 會不會接納她這個坐過牢的妹妹 隔天一早 整夜失眠的薄子離坐在書房裡 骨節分明的修長指尖呷著煙 他單手扶額 淡漠狹長的眸斂去惺忪睡意 她終於肯認錯了 徐月白哭喪著一張臉 是監獄那邊出大事了 太太她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