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海上兩隻靠近的船燈火通明。
一部分人在收拾雲坤的船隻,另一部分則是去檢查海盜的船隻。
當他們進入海盜船隻的貨倉時,看到了數個壞了鎖的箱子,和一群憔悴驚恐的女人。鐵叔讓人回來稟報雲坤,問要怎麼處置。
雲坤看我一臉好奇:“你想去看看麼?”
我立刻回答:“想去。不過待會我不能說話,她們都是人類。”
雲坤點頭,和我一起去另一艘船檢視。
陰暗發黴的空間裡,裝著財寶的箱子占著一半位置,十幾個婦女臉色煞白地擠在另一邊,害怕地看著眼前頭髮花花綠綠的一群人,任憑鐵叔怎麼問都不說話。
這些婦女應該是東方長相了,黑色的頭髮和眼珠,頭髮很長很直,眼窩比我見過的西方人淺一些,但卻看著很靈動,水汪汪地像是一眼能看到心底。除此之外,好像也冇什麼不同了。
雲坤於是讓吳媽和阿月過來。那些婦女看到來的是一個和氣的中年婦女帶著一個天真年幼的少女,不再那麼緊張,等聽說海盜已經全部喪命的時候,所有人幾乎是同時“哇”地一聲哭出來。
人群中,有一個五官較好,還算鎮定的女人出聲回話,她的裙子被撕裂了好幾道,勉強能遮住自己的身體。
她不大聲哭鬨,但卻滿臉淚水。
從她的敘述中,我們得知,她叫白茹,和丈夫夏正一起出海行商,這艘船原本就是他們家的商船,在回程的路上遇上海盜,被劫了船。
所有男丁都被悉數殺光,女人都被關起來,有的還受到了欺辱。
白茹拍了拍身邊的長髮小女孩:“這是我們夏家僅剩的男孩,他年紀尚幼,我匆忙間讓他套上女裙,扮成女孩才逃過一劫。如今我們隻剩些婦人,求幾位恩人救救我們,送我們船靠岸即可,夏家看到船,便會差人來接。”
我仔細一看那小女孩,果然眉毛粗粗的,體格也偏壯實,應該是個男孩。
“你說你們是在回程的路上,離這最近的是南越國吧。你們是南越人?”吳媽問。
“正是,我之前聽夫君說,隻剩下三四天航程,即可回鄉。”白茹趕緊答道。
吳媽看向雲坤,在征求意見;而那婦人卻眼睛盯著我,似乎以為我纔是主人。
雲坤看起來隻是個小男孩,一般人隻會覺得他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而我們剛纔進來時,吳媽稱呼我塞老大。那婦人可能就誤以為我是老大了。
我被那個婦人乞求的目光盯著有些難受,想起多年前,我從帶疤男手裡救下點心男時,他也隻用這種目光看著我,充滿希望又害怕。
我拉了一下雲坤的袖子,雲坤轉頭看我,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
他徐徐開口:“南越國在東皋國的西南側,我們也算順路,可以停留一下,順便給船上添些補給。”
婦人白茹聽見竟然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娃娃發話,先是冇反應過來,而後馬上撲倒在地:“多謝各位恩人,上岸後,我們夏家必將重謝。”
處理好了這些婦人的安置問題,雲坤又叫卓大夫給她們檢視傷勢,剩下的事情交給鐵叔和吳媽處理。我和雲坤便回自己的船上。一夜驚擾,我們都有些睏倦,我衝雲坤擺擺手,打著哈欠就回房了。
等回到房間,我直接趴在床上,睡了過去。我做了一個淺淺的夢,夢見我遊回到了島上,和大蝦他們團聚了。
我趴在海龜阿爺的背上,繪聲繪色地講出來的經曆,周圍的魚蝦聽得一會擔憂一會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