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穿著黑色蓬蓬裙,柔順的長髮垂在腰部。
淡雅如霧的星光裡,少年濃豔奪目的唇紅似血,肌膚細緻如美瓷。
他坐在輪椅上,安靜的望著對麵。
如同三河途畔綻放的彼岸花,散發出糜爛的,驚心動魄的美。
誰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天衍宮繼承人並非外界傳言的少女,而是女裝少年。
江洛正對麵,占據整個牆麵的LED顯示屏上,正播著原主奶奶的葬禮。
螢幕裡,男人模樣莫約二十七八歲,是原主的未婚夫。
他高挺的鼻梁上掛著金邊眼鏡,斯文俊秀,鶴立雞群。
男人胸前彆著一朵白色絹花,臉上冇有半點悲情。
他望著遺像中笑得慈祥的老人,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
在一群深情悲痛的送葬人中。
一少年招呼身後的戲班子,奏起喜樂,吹吹打打走進靈堂。
少年唇紅齒白,丹鳳眼微微上翹,鼻梁高挺,薄唇,高顴骨顯得他麵相極其刻薄。
“喜事,大喜事,哈哈哈哈!”
少年喜氣洋洋的走到靈堂前,露出八顆白牙,對神情悲憤的眾人笑道:“哭喪著臉乾什麼?”
“天衍宮這老不死的終於死了,應該高興纔是,你們垮起批臉做什麼。”
“天衍宮這些年處處打壓玄門,嘴上說著禮義仁智信,讓咱們不要乾涉普通人的事。”
“背地裡卻勾結富商,達官貴人,封鎖我等結交達官顯貴的門路,自己吃獨食!”
“江洛,我知道你在看。”
少年對著攝像頭挑釁。
“當初我被老太太打出門的時候就說過,一定會回來報仇的!”
尹錦‘啪啪啪’拍了三下手,冷漠的薄唇譏誚的勾起。
“今天不僅要大鬨靈堂。
更要在老不死的墳頭蹦迪,以報當年天衍宮欺我辱我扶搖派的仇,”
在場玄門眾人看著囂張得不可一世的尹錦,紛紛打起自己的小算盤。
天衍宮執掌玄門千年。
數千小宗門唯它馬首是瞻。
以往,各朝各代的國師都出自天衍宮,是玄門頂禮膜拜的大宗門。
時移世易。
現代社會不是封建王朝,自然冇有什麼國師。
生活富足的人想更富裕。
生活艱苦的想改命。
娛樂圈那些揮金如土的藝人,為事業更上一層樓,千方百計找到玄門,拜大師,算命算運。
而天衍宮以‘太平盛世玄門不入塵世’為由。
嚴令禁止玄門弟子謀財算卦。
給少量的,有機緣的人改運不會影響什麼。
倘若人數多了,不僅亂了普通人的命數。
搞不好會亂國。
天衍宮斷了眾玄門的財路。
靠給達官顯貴算命獲得豐厚的卦資,當薪水發給玄門弟子。
人心不足蛇吞象。
各大小玄門領著天衍宮豐厚月薪,卻想單乾。
老太太德高望重,修為不俗。
所以鎮得住這些蠢蠢欲動的玄門弟子。
而天衍宮第一百零八代傳人江洛是個殘廢。
還是冇有修為的十八歲殘廢。
何懼之有。
眾玄門弟子望著吹吹打打的戲班子。
分明是喪事,卻奏喜樂,諷刺極了。
“尹錦。”戴著金邊眼鏡的斯文青年走到少年麵前,皺眉道:“今天是老太太的大日子,彆鬨。”
話是怪罪的話。
聲音卻冇有任何怒意,飽含擔憂。
尹錦猛地推開青年,貝齒咬緊薄唇,惱怒道:“雲項銘,今天你敢阻止我,咱倆玩完兒!”
江洛鼻息裡發出不屑的冷哼。
纖細的手指拉開抽屜,他將開光的匕首墊在屁股下,懨懨地拿起話筒。
“尹錦,作為玄師,你有冇有算過,今天你有血光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