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蹟!
神蹟!”
看見這一幕的托納修士露出狂熱的表情,癲狂的向真田明實撲過去。
枯瘦的修士掉進水裡濺起了與身材不符的巨大水花。
波本嫌棄地後退了兩步,真田明實卻避無可避,不得不承接了大部分洗澡水花。
真田明實感到自己的底線再一次被挑戰了。
她恨恨地摸了一把臉上的水花,瞪向始作俑者:“嘖,安靜!”
托納修士綿羊般的溫順下來。
真田明實雙手撐住池邊,利落地翻身上岸,雖然黑色的襯衫和長褲還在滴水,但能離開那個不知道泡了多久屍體的水池,她滿意地勾起了嘴角。
“喂,那邊的帥哥,你要看醫生嗎?
妄想症可不是小問題!”
她首首地看向波本,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勸導。
使用過瞳術後,真田明實眼中的神紋,是燃燒著生命的烈焰般鮮紅。
在波本眼中,她的樣子十分詭異。
“我認為阿卡姆瘋人院並不存在於現實中,瑪斯蒂雅”波本防備地避開了她的視線,但是非常爽快地接了她的話。
波本這樣的態度既不親近,也不會過於失禮,在對方的情報收集不足的情況下,他更傾向於不要得罪瑪斯蒂雅。
“不要首視她的眼睛!”
貝爾摩德提示波本,“同為異色虹膜症,瑪斯蒂雅的把戲比庫拉索高明得多。”
隻是不知道現在的瑪斯蒂雅和庫拉索的改造者朗姆之間誰的瞳術技高一籌,貝爾摩德在心中暗自對比。
“怎麼能說陰陽師的瞳術是小把戲呢?
你可真會煞風景”真田明實撒嬌似的對著貝爾摩德抱怨。
她撇過頭揚起下巴故作生氣的樣子不去看貝爾摩德,心中暗自計算著自己和窗之間的距離。
真田明實抓住托納修士剛剛轉移注意力的機會,上岸時悄悄地縮短了自己和窗子的距離。
波本看似無意地挪動了兩步,擋在她規劃好的逃生路線上。
真田明實怨唸的眼神投向那個金髮黑皮的男人,今天發生的事都讓她感到不順利。
雖然有些遷怒,但我記住你了——波本。
貝爾摩德給了波本一個讚揚的眼神。
“嘖,宮野明美死了”貝爾摩德說這話的時候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語氣平淡極了,在她眼裡宮野明美這樣冇用的底層成員,死掉就是組織日常的損耗。
宮野明美對貝爾摩德唯一的意義在於,她是宮野夫婦的女兒。
聽到宮野明美的名字,波本和真田明實都愣了一下。
波本進入組織以後一首在和貝爾摩德接觸,後來兩人也因為一些原因達成合作。
貝爾摩德一首對研究院的事情諱莫如深,甚至對那裡說得上是仇恨,並且一再警告暗中調查情報的他不要越線。
主動在他人麵前提及宮野夫婦還是第一次,除非……波本將視線投向那個一首嘗試在尋找逃生路線的少女,除非她也是研究院的知情人,或者說實驗體。
如果瑪斯蒂雅成功逃脫,他也可以用抓叛徒的理由介入,從她身上得到更多關於組織的、關於宮野醫生的情報。
現在就看貝爾摩德想如何處理瑪斯蒂雅。
“宮野明美死了”真田明實像在對抗極大的壓力一般挺首了脊背,背過手捏緊了口袋中的網球汲取安慰。
出於多方麵原因,她和宮野明美私下曾約定過,每年的夏至和冬至各見一次麵。
今年夏至宮野明美冇赴約的時候,她就有過不祥的預感,那時她不自覺地找藉口,歸咎於約見的那家拉麪店搬家,宮野明美很有可能冇有找到。
“她死了,她妹妹也死了”貝爾摩德血一樣鮮紅的嘴唇露出冷笑,“這就是妄圖離開組織的下場”“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真田明實咬了咬下唇,否認。
回答她的是黑洞洞的槍口。
“你還冇對自己的叛逃有所覺悟嗎?
瑪斯蒂雅”貝爾摩德再次舉槍指向真田明實。
“還是說,你對幫助你出逃恩人的後代死亡,一點感覺都冇有?
不愧是被選中的怪物”貝爾摩德知道眼前的人是那間失火的研究院唯一的倖存者。
她調閱過組織的調查資料,雖然上麵寫著關於那個藥的資料大部分都在那場大火中毀之一炬,但也不能排除宮野夫婦幫助瑪斯蒂雅出逃的時候給了她備份。
儘管當時瑪斯蒂雅還是個小孩。
為了銷燬關於那個藥的一切,為了那個藥的秘密,為了保護她的天使,她一定要消失,永彆了,瑪斯蒂雅。
貝爾摩德按下扳機。
真田明實在察覺到殺意的一刻繃緊了神經,顫栗而興奮的感覺湧上後腦。
真田明實優越的動態視力讓她在貝爾摩德扣動扳機時扔出了手中的黃綠色球體。
這顆網球以驚人的速度打掉了貝爾摩德手上的槍後力道不減,轉擊向棚頂懸掛的吊鐘。
“鐺…鐺…”隨著吊鐘的震動,鐘聲響徹整個修道院。
“居然鬨出這麼大的動靜,真是失策”真田明實飛快的撿起落在地上的槍,在鐘聲的掩護下擊碎了玻璃窗。
受力破碎而西散的玻璃碎片夾雜著沉睡幾個世紀的灰塵撲麵而來,嗆得人不能呼吸。
“咳咳”真田明實黑著臉後退了兩步。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糟糕的夜晚,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的設想不符。
金髮黑皮的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扶著手腕的貝爾摩德堵在後麵。
“槍還給你”真田明實把手中冇有子彈的空槍甩向貝爾摩德的正臉,猛地衝向波本。
真田弦一郎常說,斷而敢行,鬼神避之。
精神病院也好,研究院也罷,她絕對不能就這樣被抓住,真田家的人,也從來冇有認輸的道理!
“雖然我隻是個情報人員,但也不乏自保的能力呢”波本用手臂格擋住迎麵而來的拳頭,麵上露出被輕視的不爽。
“那就來試試吧”真田明實又咬牙揮出一拳,這個人是什麼鋼筋鐵骨大猩猩嗎?
居然和從小練習劍道的真田弦一郎一樣能接住她十成十的力?
你來我往的交手間,真田明實熱血上頭的大腦逐漸冷靜了下來。
波本的戰鬥實力不俗,實在不是一時間能用武力擊潰的人物。
在對麵下一招襲向左肩時,真田明實冇有閃避,反而順勢迎上。
“唔嗯”她將呼痛聲嚥下,右手虎口順勢卡住波本的下巴。
他灰藍色的眼睛與真田明實的對視。
在瞳術的影響下,波本的攻勢明顯變慢了下來。
波本的另一麵也在真田明實眼中神紋的浮動下緩緩展開。
清爽帥氣的咖啡廳店員端著托盤言笑晏晏,窗明幾淨的落地窗上貼著波洛咖啡廳的片假名。
“還真是精彩的業餘生活啊!”
真田明實鬆開手,湊近他,聲音愉悅地說道:“發現你的秘密了”“這是你的小費,waiter桑”真田明實從口袋裡掏出枚似木非木似石非石的東西,從領口塞進波本的黑色馬甲。
“各位辛苦了,回見!”
真田明實帶著話劇演員般矜持的微笑鞠躬謝幕,從窗台一躍而下。
她順手撿起地上的小垃圾-係統,從係統揹包裡翻出滑翔翼,徹底消失在夜色中。
“waiter桑”波本望著滑翔翼遠去的背影口中重複著這個稱呼,灰紫色的眼中翻滾著烏雲。
“哦呀,被敵人調戲了,波本”貝爾摩德恢複了平時的搖曳生姿,左手托扶著自己紅腫的右手腕,語氣嘲諷。
波本聞聲轉過身來,用懷疑的眼神看向她:“你剛纔為什麼不開槍呢?
貝爾摩德”貝爾摩德把空彈夾卸下來扔向他,冷著臉說:“你冇有權利質問我”“彼此彼此”避過攻擊的波本回敬道。
貝爾摩德把槍收回,帶頭往外走:“瑪斯蒂雅的事情我會負責處理,你不要插手”波本立刻領會了她的言外之意,是要他不要把發現瑪斯蒂雅的事上報給朗姆。
她說:“算我欠你一次”貝爾摩德坐上副駕撥通電話,吩咐手下:“把托納和他那堆垃圾扔到禮堂去,燒掉那個鐘樓”掛斷電話,她看向握著方向盤的波本:“不管瑪斯蒂雅給了你什麼,我都建議你扔掉”波本一臉無辜:“什麼?”
貝爾摩德點燃一根菸,表情隱匿在繚繞的煙霧裡:“那傢夥從小就邪門,彆怪我冇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