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和建政玖年,誕下第六公主,婉嬪因失血過多死於產床,六公主交付皇太後撫養,賜號長韻,居慈寧宮偏長安殿,欽此。”
“既然如此,便叫你安安罷了,祈願你此生平安順遂。”
————又是大雪紛飛的季節,久違的月亮終於懸在了空中,讓季安安不住駐足。
“又到了結束,將晉和貳拾肆年了,對嗎?”
侍女點點頭,朝季安安身邊多放了件衣裳便識趣下了去。
季安安不愛衣服厚重的感覺,是冇有穿的。
每年的這個時節,她是會尋由頭上宮外的一條無人煙河邊放燈,但實是不巧,今日的花轎都被借了去,便改了明天。
雪蓋住了落寞的心情,一層又一層,壓的人喘不上氣。
季安安隨便吃了點,便在雪的陪伴下入眠。
卯時季安安起了床,趁著西下無人,上了禦花園中觀雪。
此中的雪,早己看了千千萬萬遍,但是心中卻仍缺一角怎麼也補不齊。
“小時獨坐於此,可有心事?”
季安安回頭,見到的是三皇子季時延。
季時延是她一母同出,所以和季安安當然也熟點。
“何來心事?
倒是哥哥,為何清早便來花園了?
怕是哥哥有不成。”
季安安其實說不上什麼興趣來問他目的,但是既然來了聊聊也冇什麼事。
季時延搖搖頭,依著季安安而坐。
“你哥哥何有,不過是睡不著來瞧瞧雪罷了。
今年的雪下的可比往年大。”
季安安點點頭,又是一陣無言。
冇有,她纔不信,不過是點不破罷了。
她指了指前幾年種下的梅花,示意季時延看。
“那株梅也是,比前幾年都漂亮多了。”
季時延順著季安安指尖看過去,還點評上了。
“小時也想和它一樣嗎?
在冬天也能如此,成為與眾不同的一朵。”
季安安不接話,又隨扯幾句,匆匆回了屋。
又是一年冬,她所等待的人,仍未歸來。
回憶拉扯著她,思緒如潮水般湧現,是那年初雪時的挺身而出,是角落中的竊竊私語,是苦澀的長壽麪,是拉著她說來年春天的見麵。
季安安的心中,一首有一個人。
說來很可笑,季安安連他的名字也不曾知曉,卻記了一年又一年。
大概是人們常說的,人終將會被年少之人困其一生。
那麼久未見,以至於她都將忘了那是一個什麼人,隻有模糊的身影在記憶裡晃動。
那是在靈山寺所遇見的人,那次是皇太後帶季安安去祈福,在後院遇見了他,那時分彆,他答應的春天見麵,似乎隻有季安安一個人守護著這個約定。
連每年的壹月初五放燈,也是為了他。
從青澀的回憶中出來,己然是辰時了,她收拾了一下,便上了慈寧宮。
皇太後見著季安安,便拉著她嘮了好一會,才說今日之事。
“小時啊,你現在己然及笄,那皇上似乎己有意為你擇婿,你可有良人?”
季安安心中難言,一陣陣的反覆,酸苦蔓延全身,但隻到“若是有良人,自是接受”。
其實就算有心悅又如何呢?
隻怕是不能如願的。
等出來了慈寧宮,季安安纔回去睡了會,準備找理由借花轎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