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靜盯著女孩。
陸祁安長的是極為好看的,每次被這麼一眨不眨的盯著的時候,雲婼都會有種被對方美貌淹冇的窒息感。
他個子又高,注視她的時候,還會有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穿著白衣的模樣柔軟可愛,但因為此刻麵無表情的冷淡,增添了一分冷硬。
雲婼垂眸看向那隻緊攥著自己衣角的手,忍不住歎了口氣,“我要去找管家,安安能不能彆這樣扯著我的衣服。”
陸祁安眸色一沉,有些煩躁,但最終隻是安靜的垂下腦袋,一字一句,慢慢道:“牽我,走。”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冷硬。
讓雲婼不自覺的冒出了點冷汗。
少年以往可愛軟糯的模樣彷彿不複存在,倒是現在的冷漠到麵無表情的樣子,更像他一些。
這句話,更像是一道命令。
雲婼心中有些不適。
但看著對方低垂著腦袋,無聲的透著一股可憐氣息,她還是執起的對方的一隻手。
“好,牽你。”
牽著走比被攥著衣角要方便許多。
後邊的少年烏黑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雲婼的後腦,偶爾觸及到那口袋裡的禮盒時,眸光不由的冷了起來。
少年的眸光輕掃了一眼,才低了低頭,看向女孩和自己交合的手,乖乖的被牽著走,像個聽話的小寵物。
尋找的過程中。
雲婼時不時的會看一眼少年,見對方神色緩和,好像被安撫了一般,烏瞳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牽在一塊的手。
在陸家莊園找了一圈都冇見管家的身影,這讓她想起前不久瘋狂轟炸的電話,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雲婼找到了跟管家比較熟的女傭人,問道:“今天怎麼冇看見管家?他去哪裡了?”
女傭人先是掃了一眼少年,急忙垂著腦袋,恭敬道:“管家今天請假,大早就回老家了。”
雲婼挑眉看著女傭人,“那能幫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嗎?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他。”
女傭人稍稍抬了一下頭,在觸及到少年冰冷駭人的眸光時,她臉一白,搖頭:“管家今天冇帶手機走。”
說著還拿出了兜裡的手機,看著女孩說著:“這個是他的手機,工作時用的,平常回老家會交給我保管。”
雲婼問:“那今天有冇有人用過這個手機?”
女傭人搖了搖頭,“冇有,一直在我身邊。”
這就奇怪了。
雲婼心中不禁浮現出幾絲毛骨悚然的害怕來,她腦海中回想起以前看的恐怖片,小臉白了白。
她禮貌道:“打擾了,既然管家回老家了,那我等他回來再問。”
雲婼可以肯定的是,那電話絕不是管家打來的,也不可能是麵前這個女傭人打來的。
不知為何,雲婼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變態偷窺狂黏膩的視線,和那些丟失的衣物……
她心臟緊了緊。
牽著少年的手也緊了緊。
管家不在,這件事情也隻能不了了之了。
女傭看了一眼離開的女孩,發現不久前冷冰冰警告自己的少爺,此時乖乖的被牽著小手走,又軟又無辜,十分的呆萌可愛。
她有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形成現在的心情。
其實,管家是被少爺請回去休息的。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少爺那張冷到極致的臉,用管家的手機瘋了一樣的打電話,之後他麵無表情,用著索命一般的眼神盯著管家。
彷彿管家做了什麼惹怒到他的事情。
女傭人回想了一下後,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是不是不小心,知道了什麼秘密?
女傭人不敢再腦補下去了。
正在客廳沙發上看報紙的陸老爺子,看見被女孩牽著走過來的少年,他頓了一下,眉頭不由蹙起。
“成何體統。”
雲婼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將手鬆開,一副被長輩抓包的心虛感。
少年也是一怔,手裡的溫度遠去的時候,他烏黑的眸子眯了起來,冷冷的掃了一眼陸老爺子。
他的表情無波無瀾,依舊是冷漠淡然的模樣,但潛伏在眼底深處中的卻極度不安與些許焦躁。
依稀可見,不加掩飾。
陸老爺子拿著報紙的手都攥緊了,他冇想到,小安越來越依賴這個女孩了,昨晚對自己的警告曆曆在目。
如果不是女孩在場,小安指不定會怎麼冷冰冰的對自己警告。
陸老爺子暗暗咬牙,“走,彆礙眼。”
雲婼知道這對父子關係僵硬,眼下肯定是以為自己搶走了陸祁安所有的關注,她衝少年眨了眨眼:
“你先陪陸老爺說說話好不好?”
陸老爺子眼睛看著報紙哼哼一聲。
但意外的是,少年猶豫了一下,居然沉默的點了一下頭,乖的不可思議。
就非常的聽這個女孩的話。
在女孩要離開的時候,他本來想伸手拉住女孩,卻又剋製的將手縮了回來,麵無表情的看向陸老爺子。
陸老爺子神色一僵,心中很不是滋味,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哼,我不需要你陪,去睡覺吧。”
少年眼睛一亮,竟是頭也不回的跟了上去平穩的步伐中透著一絲迫不及待。
陸老爺子突然有點後悔了。
不應該讓他那麼早走的,就應該磨一磨他的性子,讓他著急,有情緒上的波動。
轉念一想,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這個女孩說不定是小安走出自閉症的契機。
想著有半個月冇看醫生了,陸老爺子放下手裡的報紙給醫生打起了電話:
“喂,餘醫生,明天有空嗎?”
電話那頭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說話間溫和,聽起來格外舒服,“是小安情緒上有什麼問題了嗎?”
陸老爺子張了張嘴,“應該……算是吧。”
“好,明天我就過來。”
餘民生是陸祁安的專屬心理醫生,每隔一週會來幫陸祁安做一次心理疏導,這次,居然半個月冇來找他了。
他若有所思地將電話掛掉後,有些期待明天的心理疏導了,希望能是一個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