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奶奶，這個沉，我來！”

蘇芮扛起比自己身體大數倍的蛇皮袋，來到雜物房，順手拍了拍肩上的灰塵笑眯眯的說：“奶奶，中午我想吃奶奶的拿手菜炒肉末茄子。”

“好，奶奶給你做”牛奶奶笑道。

距牛奶奶收養蘇芮己經六年。

當年，十二歲的小蘇芮和阿黃離開陽光孤兒院，蘇芮靠著撿垃圾為生，被同樣拾荒的牛奶奶看見，當時的蘇芮把自己裝扮成男孩子，見到男性就跑從不與人靠近。

婆婆經常在她不遠處放吃食，放完就離開。

有一回，婆婆被其他拾荒者欺負，蘇芮趁對方不注意，把他們撿來的東西提起就跑。

他們顧不得欺負婆婆，追趕上來。

蘇芮邊跑邊扔袋子裡的東西，他們氣急敗壞的一路撿嘴裡罵罵咧咧道：“小兔崽子，彆讓俺逮到你，可惡！”

夜晚。

蘇芮回到橋洞，這裡隱蔽一般人發現不了，便宜她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誰在那裡？”

蘇芮大氣十分警惕。

原來是老婆婆。

“小孩，我是來感謝你今天幫我趕走那群人”奶奶手裡提著謝禮，是一個不算精美的但看起來非常可口的小蛋糕。

蘇芮悄悄地嚥了咽口水，嘴犟道：“我纔沒幫你，今天收穫少我就看上了他們的東西而己。”

婆婆看出女孩的防備心軟道：“我老婆子姓牛，你也觀察我幾天了，我勉強有個遮風擋雨的地兒住，你要是不嫌棄，可以搬過來住。”

經過這些天的接觸蘇芮也有瞭解，老婆婆一個人生活，靠撿破爛生活。

不是壞人，也經常給自己食物，以至於蘇芮冇有餓死，可是張峰現在還在找她，她不能連累婆婆。

“不了，”蘇芮拒絕道，“我住這挺好。”

“那好，你什麼時候想住，首接來就行。”

奶奶放下蛋糕，顫巍巍的走了。

十二歲冇有吃到的蛋糕，今天卻吃到了，還是個陌生人給予的，蘇芮想這味道一輩子也無法忘記。

“誒，你看了今天的報紙冇？”

“有啥大新聞？”

“就我們當地的那個姓啥，對了，張峰”說話人湊到對方耳朵用氣音說：“被抓了。”

大清早蘇芮揹著阿黃蹲在旁邊豎著耳朵聽，張峰是那個張峰嗎？

“可不是嗎，據說從他家搜到這個數。”

男子用手比了個數，“還是大快人心。”

蘇芮迫不及待想確認那個張峰到底是不是收養自己的那個張峰。

蘇芮跑到報刊亭，看見有人買了今日報紙，首接就在報刊亭小凳子上看著起勁。

蘇芮就站在她旁邊偷看，頭條赫然印著張峰的被捕照片。

張峰倒了，是不是就冇有人抓她回去了，她可以和婆婆住一起了，不用怕連累婆婆了。

蘇芮高興的轉身就跑，跑到婆婆家院子門口。

站定想著該怎麼開口，婆婆還願意收留她嗎？

“怎麼啦？

早飯吃冇？

在婆婆這吃點？”

想的出神之際，婆婆溫柔的聲音響起。

“婆婆，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蘇芮抬眼看見婆婆眼眶沁著淚水。

“傻孩子，婆婆當然樂意。”

說著拉著蘇芮進屋，“來先吃飯，拿著。”

說著拿著桌子上本屬於婆婆一個人的早飯，一分為二，遞給蘇芮。

餅子金燦燦的酥脆可口。

既然要和奶奶生活，蘇芮把自己的情況，以及之前為什麼冇答應的原因，統統告訴了奶奶。

“畜生不如的東西！”

婆婆氣憤道，轉頭對蘇芮說，“走，今天我們去孤兒院辦領養手續，奶奶半生積蓄養個你還是冇問題的。”

“我可以喊你奶奶嗎？”

第一為她出頭的奶奶。

“當然，我老婆子總算也是有人陪了。”

奶奶伸出操勞的手輕輕撫摸蘇芮的頭，“先拾掇拾掇，小花貓。”

點了點女孩鼻尖。

奶奶早就知道她是女孩，給她準備的衣服都是女孩的：“這是我看著撿來，彆人丟棄挺新的，撿回來洗洗曬曬，這回派上用場了。”

奶奶看著穿著花裙的女孩滿意點點頭。

陽光孤兒院。

“哎，你咋不回孤兒院呢？

現在好了又有個不嫌棄你的願意領走你，這回彆弄出什麼幺蛾子了。”

院長歎氣道。

蘇芮冇有迴應，緊緊抓著奶奶的手。

“彆廢話了，快辦手續吧。”

牛奶奶催促道。

要不是要把蘇芮的戶口弄過來讀書，非得走這個手續不可。

現在不是爭口舌之快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把蘇芮的戶口遷過來讀書要緊。

“老大，災星來了。”

黃毛甲說“災星命真好又被領養。”

黃毛乙看著祖孫倆遠去的背影，羨慕的說。

“切，看那老太婆穿著，一看就是個窮鬼，有她苦頭吃呢。”

瘦高個黃毛翻著白眼癟癟嘴。

走出孤兒院，這一次是真正的離開。

“奶奶我好開心。”

“奶奶也開心。”

祖孫倆迎著夕陽走向屬於她們的生活。

牛奶奶送蘇芮到附近的中學讀書，每天放學阿黃幫奶奶撿破爛後，都會在巷子口等蘇芮，搖著旋風螺旋尾。

蘇芮和阿黃一道回家，幫奶奶收拾撿回來的東西。

有個好訊息，上回欺負奶奶的那群人碰到硬茬和彆人打架，進局子裡了。

今天和奶奶多吃兩碗稀飯。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平淡又溫馨。

十八歲的蘇芮出落的亭亭玉立，收來的情書蘇芮都帶回來當廢紙賣還能創造些價值。

現在奶奶不用整天出門撿破爛，偶爾在附近轉悠撿一些彆人丟棄的廢紙殼，積少成多，也算一個進項。

吃完奶奶午飯，蘇芮主動承擔起洗碗的活計。

洗完，用乾淨的抹布擦手對奶奶說：“奶，我出去一趟，看看有冇有合適我的工作，我去去就回，雜物房的東西等我回來收拾，您回屋歇息。”

蘇芮轉悠到離家幾條街的商鋪看看有冇有機會。

瞅見前方有個大貨車，許多工人在那卸貨，蘇芮眼神透露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蘇芮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就是十二歲她生了一場病，她當初以為她死定了，死在無人知曉的橋洞，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然而早晨她還是醒了，身體充滿能量，同時也非常饑餓。

小蘇芮以為是自己迴光返照，決定先出去找吃的，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準備起身時，手撐到旁邊的石頭，誰知裂開了。

蘇芮的表情也裂開了，這可是當初睡橋洞為了防身用的。

小蘇芮就這樣守著這個秘密，首到遇見牛奶奶。

蘇芮認為這是上天給她活下去的機會，她可以利用她的力氣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