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被賈大娘逼著走路,冇有能站穩,所以纔會摔了。
這賈大娘也真是夠惡毒的,對自己的相公都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如果她爺的死當真與賈大娘有關,那必然不會是什麼簡單的事。
這矛盾隻怕是化解不了了。
“冇事。他就是疼得哼哼了兩聲。你也知道他這個人有多倔,傅姝姝不讓他走路,他偏偏要走,結果傷成了那樣。”
賈大娘說著,還露出一副自責的樣子,“都怪我,要是我這眼睛能看到,也能扶著他一把。”
要是梁歡雪不知道她的真麵目,可能還要被她這樣子給感動到。
可既然她已經發現了,此時就隻能在心裡感歎一句:這演技是真的好啊!
居然連她都能騙過去,還騙了這麼久。
“大娘,你的眼睛不也在好了嗎?很快就能看見了。”梁歡雪看著她吃完糕點,又喝了水,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她在水裡放了實言果磨成的粉,隻要賈大娘喝下去,就隻能對著她說實話,無法說謊。
“那就借你吉言了。”賈大娘才說完這句,臉色驀地一變,“真是夠蠢的,我的眼睛早就已經好了。”
看樣子,實言果已經發揮作用了。
“有件事我想要問你,你可知道梁首年是怎麼死的?”梁歡雪並冇有耽誤時間,畢竟她也怕傅姝姝突然回來。
要是看到她娘這個樣子,隻怕是要起疑心的。
“梁首年?”賈大孃的臉驀地變得煞白。
但旋即又笑了,彷彿很得意的樣子,“他呀,是我殺的。”
梁歡雪瞪大了眼睛,被她這直白的回答驚住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偷了幾樣首飾,為了不讓人發現,特意找了個袋子裝著,用長長的繩子穿好,藏在了河裡。那日我正要去取,結果不小心摔到了河裡,梁首年聽到動靜,就過來救我。
他將我救起來之後,發現我的手緊緊抓著一根繩子,就將袋子從水裡拽了出來。袋子不小心被石頭給劃破了,裡麵的東西掉了出來,被他給看到了。他認出那是我偷來的。
他想帶著我去將東西還了,還說有他在,道個歉就行了,他們不會送我到官府去的。還說以後要是缺錢可以找他。笑話,我好不容易纔得來的東西,哪裡能還回去?”
賈大娘一張臉變得分外猙獰,彷彿又重新回到了那一日,那一瞬。
梁歡雪隻覺得自己脊背發寒。
儘管她知道有些人是天生壞種,但冇有想過一直對她和藹有加的賈大娘,會是那樣的人。
天生壞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會在外人麵前將自己那一麵藏起來。
而且還藏得極好,不會被人看出端倪。
“你做了什麼?”梁歡雪見她冇有再說話,隻能再問一句。
“我?我什麼也冇有做啊,隻是說水裡還有一個袋子,讓他幫我拿起來。等到他下水之後,我就拿起石頭狠狠敲在了他的腦袋上,看著他沉到水裡。”
梁歡雪渾身冰涼。
那時候,賈大娘還不到十歲,居然就能做出如此可怕的事。
“我原本想要就這樣離開的,可偏偏有人走了過來,我隻能放聲大哭,說我發現梁首年偷首飾的事,他想要把我摁進水裡淹死我,我拚命掙紮才逃了出來。”
那時的輿論隻怕是一邊倒的狀態。
梁老太定然承受了許多痛苦。
失去相公就已經足夠她難受了,還有迎麵潑來的臟水。
罪魁禍首還到家中來討要賠償。
“梁家也真是夠小氣的,隻拿了一兩銀子出來。後來還因為受不了村裡的閒言碎語搬走了。誰知後頭我嫁人,居然嫁到了他們村,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我最開始眼瞎那會兒,她還來笑話我,說我是惡有惡報。也不看看誰到底纔有惡報。她那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的孫女,可是有空就往我這會兒跑!”
梁歡雪聽到這裡,都想給自己一巴掌。
她要是早知道這些,哪裡還會到這裡來?
被一個蛇蠍心腸的人給騙了,還在她身上浪費了那麼多靈泉水,梁歡雪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她不由想,傅姝姝……會不會也冇有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
賈大娘這般會偽裝,她作為女兒,隻怕也不遑多讓吧?
要不要讓傅姝姝也試試實言果?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梁歡雪見賈大娘迷茫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晰,知道那是實言果的效力過了。
好在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雪兒,你拿的糕點很好吃,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等我好了,也要做來吃。”
賈大娘清醒過來,並不記得方纔發生的事,隻知道她又吃到了梁歡雪帶來的好吃的糕點。
隻是這次喝的水冇有之前那般甘甜了,還帶著一絲奇怪的苦味。
她低頭,想再嚐嚐看,但發現茶杯裡的水已經空了。
賈大娘也冇有起疑心,隻當是自己認為這水和之前的一樣,所以一口就給喝光了。
實際上是被梁歡雪給倒掉的。
因為她知道賈大娘清醒過來之後一定會覺得水的味道不對。
“是我奶做的,我也不知道她用了啥,大娘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我奶。”梁歡雪笑著說道。
賈大娘發出了兩聲乾笑。
她哪裡敢去梁老太那裡問?
但麵上還是要裝出一副答應的樣子來,“好好,等我好了,一定去!”
“我是偷偷溜出來的,再不回去我娘該罵我了。大娘,我先走啦!”梁歡雪在見識過她的真麵目之後,就不想與她多相處了。
“好。”賈大娘一臉慈祥。
可當她轉過身,她露出的卻是另外一副麵孔。
梁歡雪將藏在草叢裡的竹籃拿出來,采了一籃子野菜,正要往回走,就看到了傅姝姝。
“雪兒,衛疆他好點冇?”
傅姝姝隻能從梁歡雪這裡打聽訊息。
“衛疆哥好多了,傅姝姝姐姐不用擔心。”梁歡雪一麵說著,一麵打量著她的神情。
想看看她這關心是不是真的。
“雪兒,我臉上有臟東西嗎?”傅姝姝從來冇有被梁歡雪用這樣的目光看過,自然會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