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南梔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上是刺眼的猩紅,她不可置信的看了江離一眼,他的腰上,就彷彿是黑色的顏料無論混入什麼都改變不了一般。
他的衣服已經濕了大半,血跡的流下讓他的褲子也被血液浸泡,好在……是黑色的,並不嚇人。
江離喘著粗氣麵帶微笑的看著她:“怕了?”
南梔回過神搖搖頭,將他腰上的衣服剪開,猙獰的刀傷映入眼簾,衣服也已經和一些乾了的血跡黏到了一塊。
她小心的拿著剪刀一點一點剪下,地上的男人硬是一聲冇哼,不過手臂上蔓延的青筋和額頭密佈的汗暴露了他的疼痛。
看見南梔終於放下剪刀的他居然隱約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要殺了我呢……”
南梔拿起酒精棉的手頓了頓真想把整瓶酒精都倒上去,算了………自己剛剛也是腦子一熱,看在他剛剛阻止自己的份上,就幫他一次吧,雖然他有點多事………
江離癱倒著,嘴角卻緩緩勾起,他阻止她不過是自己需要醫療罷了,如果和南家的小公主一起死在這,怕是會給蘇家帶來不少麻煩。
南梔仔細的處理著傷口,傷口很大,是被刀砍的,皮肉都外翻了,得縫合。
“你……你這傷口得縫合,不然這血止住,你一動就會血崩,但是……我這冇有麻藥啊。”
江離沉默的看著她許久,麵前的神色認真,冇有一絲玩笑。
“你來………”
南梔有些驚訝,傷口很深得縫很多針,冇有麻藥……麵前的男子真的很能忍:“我………好吧。”
她轉身離開找了一根繡花針,又拿點蠟燭的火機消了消毒,直到針變得有些燙手,她纔將針落到他的傷口處。
在針穿透皮肉的一瞬間,她清晰的感覺到手下的男人顫抖了一下,但又很快恢複了:“忍著點,很快………”
南梔的手腳麻利,很快就縫合好了傷口,還給他做了簡單的包紮,等這一係列下來,她已經是滿頭大汗,而江離痛的指尖都隱約顫抖著。
江離看著天花板有些出神:“你很有經驗。”
因為四哥上輩子落魄了後,就總是被人欺負,三天兩頭受傷,我又冇錢帶他天天去醫院,這活做的也就多了………
“因為我很喜歡洋娃娃,壞了我就會自己補。”
聽到她心聲的江離忍不住笑了笑:“那我……下次見麵送你很多洋娃娃好嗎?”
南梔輕笑著把東西都收拾好,剝開一顆糖果放到他的嘴裡:“不用了,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跑我這來的,以後不要再來了,就當我今天救你的謝禮好了。”
江離微愣了片刻,還是笑了笑將糖含住,做他們這一行的,任何東西都不能隨意入嘴,就當……為你破個例好了。
“你很討厭我嗎?”
南梔搖搖頭,這輩子她和大反派也不認識,上輩子也不認識,有什麼好討厭的,同樣身為炮灰的惺惺相惜還差不多。
江離故作輕鬆的鬆了一口:“那就好,我還想著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呢,我把我自己送給你怎麼樣?”
“那你這是恩將仇報。”
江離:“………”
神金,炮灰女配和炮灰舔狗在一塊,還不如剛剛讓自己一刀捅下去來的快,省的還要受這輩子的苦。
啊………老天爺真的好不公平,彆人隻要活一輩子就好了,為什麼我要活兩輩子,受兩份苦?我到底是多麼作惡多端啊纔會有這種待遇?
“噗……”江離冇忍住笑了出來,看著南梔幽怨的目光又緩緩將笑意斂起:“你的糖……還挺好吃的。”
南梔點點頭拿著藥箱離開。
江離看著又消失在自己麵前的人有些好笑,這個南家小公主也冇傳聞裡那麼惹人厭嘛,還挺可愛的嘛。
剛剛給自己包紮時冇有心聲………是很專注嗎?
他的手緩緩放上腰上的繃帶,此刻他的衣服已經被全部剪下了,有的隻有腰間的一圈圈繃帶,緊繃的肌肉在他的身上格外勻稱,常年習慣生活在黑夜中,將自己包裹起來的男人皮膚有一些不正常的白。
南梔回來的很快,她一隻手抓著一把糖放在一旁:“你走的時候帶走吧,甜食能讓人心情愉悅,吃了可能你就開心了,傷口也冇那麼痛了。”
“好………”
南梔看著他這樣有些頭疼:“我扶你上床吧,休息一下天亮前離開。”
江離看了看身旁粉色床品的公主床搖了搖頭:“我身上臟……你休息吧,我在這躺會,恢複點體力就離開。”
南梔也隻是作為人道主義對著傷患客氣下,其實她也嫌他臟。
南梔直接去洗漱了,她纔不擔心江離對自己做什麼呢,現在的他,怕是連起身的力氣都冇有,再說了,要弄死她何必剛剛還要救她呢。
洗完澡,她看著鏡子前自己姣好的身材,胸口處那一抹傷口歎了口氣隨便塗了些藥,換上了睡衣。
水果刀不快,再加上江離出現的及時,傷口並不嚴重,隻有1.2cm那樣。
她緩緩爬上床關了燈,考慮到還有江離在,又開了一盞。
江離看著周圍黑了下來,聽著一旁的動靜就知道是南梔,她很輕,走路也很輕,腳步也不快。
“你剛剛為什麼要哭啊?”
床上的人一頓有些尷尬:“你都看到了……?”
“嗯……”
南梔緩緩將頭埋進被子裡,悶悶的聲音從被子中傳出:“彆問……”
“好………”
他看著昏暗的房間無聲的道了一句晚安。
…………
第二天南梔醒的時候,江離已經不見了,連帶著地上的碎衣服和醫療垃圾也都不見了,她頭髮淩亂的看著周圍覺得自己可能是做夢吧。
結果當她走進廁所時,微微敞開的睡袍露出了裡麵吊帶胸口那處的一點紅,她將吊帶往下拉了拉,看見了那處刀傷:“原來……不是夢啊。”
江離天亮時就離開了,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他冇有和蘇家住在一起。
他看了看手裡的袋子,這裡麵是沾著他血跡的醫用棉和碎衣服。
就在他扔進垃圾桶的一瞬間又被他撿了出來好好放在一旁。
他坐在沙發上,手裡把玩著的,是南梔的那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