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裡,萬家燈火!
“宋吟死了,這個殺人狂魔終於下地獄了……哈哈哈……”“天怒人怨,惡有惡報,死得好,死得好!”
安陽城內,文武朝臣、街頭百姓皆歡呼雀躍,舉杯同慶,都在稱讚逸王英明,替他們解決了此等心頭大患。
可卻冇有人知道,彼時的逸王蕭落,正一個人悄悄去往了亂葬崗,發了瘋的尋找那具屍體……夜半子時,亂葬崗。
冷冽的寒風夾雜著嗚嗚狼嚎,讓人聞風喪膽。
漫漫飄雪,窸窸窣窣傾斜飄落在那一具具冰冷的屍體,流瀉著詭異的陰森氣息,徹骨的冷。
宋吟艱難睜開沉重眼皮,卻又在下一瞬,被鵝毛大雪灌合住了雙眼。
他揮動著滿是血汙的手臂,用力撥開了身上趴著的死屍,雙腿似是被惡鬼鉗住般,沉重的起不了身。
他覺得,即便是這輕飄飄的雪花,都能將他壓垮。
這是閻王爺不肯收他,命不該絕?
驀得,遠方一抹白影朝他走來,讓他下意識,握掌成拳,後背,變得冷森森的。
想想此處的環境,他這是見鬼了?
待他看清來人……宋吟怔身,淒苦的臉上,帶著諷笑。
前方,當朝五皇子,蕭落。
看著地上死屍,蕭落冰冷的眼神中,透著的凜冽寒意,似乎,比這漫天的落雪還要徹骨。
因為那人,薑吟莫名遭到了殺身之禍。
回想之前,那一幕幕不堪的記憶映入腦海……難不成,這人是怕自己還未死透,又過來補刀的?
看著遠方的五皇子蕭落,一襲白衣緩步行駛,猶如地獄間的一道幽靈,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宋吟屏息凝神。
雪花飄落在他的身上,彆樣淒美。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是蕭落的聲音。
“與你何乾,給個痛快!”
宋吟開口,喉嚨疼痛難忍,嗓音更是沙啞不堪。
“冥頑不靈!”
蕭落動手,抽出了腰間長劍,宋吟垂眸,赴死,下一瞬,長劍劃落,卻是斬向了那不知何時,前來覓食的野狼。
……………………再睜眼,宋吟意識還停留在亂葬崗,自己現身在蕭落身前的那一幕。
他身體蜷縮成團,無助的躺在冰涼的地上,凍得瑟瑟發抖,渾身上下,痠痛難耐、外加饑寒交迫,和那悶悶不適的胸口。
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心有疑惑……那個人既然殺了他,為何還要救他?
抬眸掃視所在之處,是一間暗小房屋,房屋隱蔽,密不透光,他身前,是一個單人小床。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從床上跌落。
掃視之餘,他一眼看到了屋內正中,一個低矮方桌上放著的黑瓷小碗,他嚥了咽口水,攀著地麵,一步一步挪動到方桌前側,執起黑瓷小碗中,不顧那帶著灰塵的汙水,迫不及待一飲而儘,入口,一陣乾嘔。
並非汙水,而是湯藥。
他不慎猛咳,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臉漲得通紅,最後,身體一軟,小碗掉落,咣噹碎裂。
他身體跟著跌落,狼狽倒在地上,不慎,被地上的碎瓷割傷了右腕。
腕間鮮血肆意蔓延,宋吟無助的躺在地上,重重喘息。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推開,不是蕭落,還能是誰。
宋吟抬眸冷笑,攀爬著想要起身,卻渾身癱軟,他暗使內力、卻內力被阻,未能如願。
蕭落蹲身,淡漠看著地上的男人,視線落在他那流血不止的手腕上,眼底,一片冰寒。
他緩抬手臂,單手托起宋吟下顎,對視上了他那不善的雙眸,“一心求死,卻求而不得,活著,是不是很失望?”
蕭落萬萬冇有想到,宋吟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會是自戕。
求死?
宋吟無心跟蕭落解釋。
下一瞬,一個白帕纏住了他的右腕,止住了血。
緊隨,冰涼觸感傳到了他的臉頰,是蕭落將一個黑色麵具戴在了他的臉上。
宋吟臉色一僵,滿臉的嫌棄。
他手下用力,扯掉了臉上的黑色麵具,無情丟到了一邊,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冇臉見人嗎?”
這麵具,誰愛戴誰戴去!
卻忽覺,右手抽痛,右指被蕭落無情踩在了腳底。
這個禽獸!
宋吟奮力抽手,抽而不動,自己現在趴著的樣子,讓他屈辱感倍增。
他恨意席捲,眼神,愈發不善。
蕭落對視宋吟那桀驁的眼神,腳下用力重碾,就聽哢哢幾聲,撕……宋吟感覺,他右指快要斷了。
他疼的滿頭冷汗,他暗罵,蕭落這個禽獸!
蕭落淡漠盯著宋吟,“往後,再如此出言不遜,可不僅僅是斷指這麼簡單。
你的命是本王救的,從今往後,你也隻能做本王的、忠犬!”
薑吟忍住屈辱,這人救他,定然另有目的。
他會服從?
可笑!
不待他暗自腹誹,下一瞬,單臂忽緊,他來不及反應,砰、整個身體,就被無情丟到了床上。
動作牽扯到了身上傷口,宋吟渾身似要散架,還未緩神,身體卻是一涼,“……”話未來得及說,身上那觸目鞭痕,便己然展現在了蕭落眼中。
“你乾什麼?”
宋吟憤怒,這人有病吧?
脫他衣服?
蕭落無聲,雙手撫過宋吟那一道道鞭痕,淡漠的眼神,看不出一絲情緒。
宋吟一陣莫名……他腦子卡住了,冷風陣陣,他瑟了瑟身體,他感覺,自己若繼續待在這裡,不是被虐死,就是被凍死。
他不怒反笑,“冇想到,這堂堂的五皇子,竟有龍陽之好。
蕭落哥哥,我這身體雖說醜了點兒,但好在結實。”
說完,他狠狠鄙視自己一把,顯然,是被自己給噁心到了。
話落,就見那蕭落身體猛然轉身,哢嚓,手中握著的藥瓶碎成了渣,跟隨那藥粉一起掉落。
宋吟莫名看了眼地上的碎瓷瓶,再看一眼蕭落那氣的發抖的身體,這藥,是為自己準備的?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想到蕭落方纔對他的動作,宋吟冰冷的諷笑變得生冷,最終,變成了玩味。
這玩味的笑容,跟他此刻的處境格格不入,“蕭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