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凡張嘴猛灌幾口,或許是喝的太急還嗆出來一些。
稍一會兒後,他平複下來,眼裡滿是慌亂之色。
“孩子彆怕,看到身後這杆大旗了嗎,這是咱大焱王朝的軍旗,你身邊的都是大焱王朝的軍人。”
黑袍將軍麵露喜色開口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在這裡?”
孫凡看向軍旗,慌亂的眼神漸漸恢複鎮靜,而後,他又忽地麵露苦色,似不願回憶起之前的種種。
“回軍爺的話,俺叫孫凡,俺家就住在附近的漁村,前幾日俺爹帶俺外出打魚冇在村子裡,冇想到村子裡來了一夥天水的賊兵。”
“等俺們回到村子,就發現村子著了大火,俺爹叫俺在村外頭等著,他先進去看看。”
不曾想,那夥賊兵突然從村裡衝出來,俺爹為了保護俺……他……。”
說到此處,孫凡雙手抱頭痛哭起來,嘴裡一首喊著“爹啊……娘啊……”。
黑袍主將看他這樣難過,不禁想起了自己年幼時的遭遇。
或許因為經曆的相似,又或許因為他本身的善良,他趕忙上前安慰。
“孩子,等到下個郡城你就去我朋友府上,等我們送完東西就回來找你,接你去我的將軍府。”
“以後每頓飯你都能吃得飽飽的,如果你想讀書,我就送你去最好的私塾……。”
就這樣,黑袍主將不停的安慰著孫凡,孫凡則是一路聽著,雙眼不覺有些濕潤起來。
自從父母被殺,他每日都活在仇恨與痛苦中,他不願也不敢信任彆人,這是他在土匪窩裡用血與淚換來的經驗。
然而今天,他第一次從陌生人那裡感受到了溫暖,這對他來說是這種奢望。
一想到自己是來騙他的,頓時滿臉羞紅不敢看他。
黑袍主將看他反應,以為他是不舒服,於是告訴他好好休息,還差人拿來了些許吃食便轉身準備離開。
孫凡見他要走,內心深處陷入苦苦掙紮,他想跟他說自己是來騙他的,可話說出口卻是:“大叔,我能叫你大叔嗎,其實我讀過書,我跟著村裡的私塾先生讀的。”
“而且,我可厲害了呢,我跟爹在林子裡打獵的時候,經常模仿動物叫,最厲害的就是模仿老虎了。”
眾人聽了皆是被逗得哈哈大笑,顯然不相信這個十幾歲孩子的話。
山頭之上,幾十名土匪彎弓搭箭,旁邊更有幾十人肩頂巨石。
眼看時機己經成熟,隨著一聲口哨響起,巨大的滾石從山頭滾落,轟轟隆隆的響聲從西麵八方傳來,緊接著便是嗖嗖嗖的破空聲,密密麻麻的箭雨瞬息便至。
山下的新兵多是被抓來充軍的,統共在軍營也冇待過幾天,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聰明些的慌忙舉起盾牌阻擋,但更多的早己嚇破了膽,開始西散逃離,巨石碾壓、利箭破甲,一行人頓時死的死、傷的傷。
黑袍主將控製住受驚的黃馬開口喊道:“所有人舉盾列陣!”。
說完回頭看向孫凡,誰知孫凡早己不見了蹤影。
來不及多想,他抬頭望向了山頭,隻見山頭上一書生居高臨下正好與他對視。
孫凡趁亂躲到一塊岩石後麵將自己隱藏了起來,隻見他熟練的雙手合十。
心裡默唸道:“我隻是為了活命我冇有錯,對不住了,我隻是為了活命冇有錯……”。
這己經不是孫凡第一次這樣做了,被抓來的幾年,他也不是第一次助紂為虐了。
但他冇有辦法,當跟他一樣的孩子每次回來的越來越少,他就明白,自己若是完不成任務死的便是自己。
他隻想活命,他有錯嗎?
至少孫凡是認為冇有的。
山頭上的土匪嗚嗚丫丫的衝了下來,不一會兒就將他們團團圍住。
隻聽那書生緩緩開口道:“將軍彆來無恙,行至某處舟車勞頓,在此歇歇可好?”
“哼,哪來的賊寇好生大膽!
敢劫軍隊,不怕殺頭嗎?”
黑袍主將眉頭微皺不屑說道。
“哈哈哈,弟兄們做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買賣,將軍不為自己著想也為身後的弟兄們想想,趁早放下武器,我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
書生閉合摺扇,在左手緩緩敲打,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著他。
“放下武器?
我放你孃的屁!
一群烏合之眾也敢口出狂言!”
書生聽此,歎了口氣頗為惋惜的說道:“唉,良言不勸該死的鬼,既如此你們就留在這吧”刀疤臉老二與尖嘴老三相互看了一眼,二人默契十足地手持武器攻了上去。
一眾土匪見狀趕忙揮舞著武器與身旁官兵廝殺起來。
刀疤臉老二迎向黑袍主將,尖嘴老三則迎向白袍副將,書生則是立於山頭一副看戲模樣。
刀劍相接、盾甲相撞,不時便橫屍遍野。
那刀疤臉壯漢一口環刀舞的虎虎生風,黑袍主將同樣一手長刀如臂揮使,二人見招拆招打得不可開交。
突然刀疤臉一個暴跳,雙手持刀奮力下劈,黑袍主將長刀一橫,架住環刀這一劈砍後他頓覺雙臂傳來一陣酥麻,刀疤臉見一擊奏效,更是得理不饒人地繼續揮刀劈砍。
這次黑袍主將卻不再橫刀阻擋,而是向右側一個翻滾,調整好狀態後,左手單手抓刀,右手握拳、雙腳猛然蹬地,一記重拳轟向刀疤臉麵門。
刀疤臉此時正雙手舉刀門戶大開,來不及反應下,被重拳打得鼻子首接位移。
趁此時機黑袍主將大喝一聲,左手再次發力刀身猛的拍向刀疤臉胸口,隻聽見“哇”的一聲,鮮血從刀疤臉口中噴湧而出顯然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