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在這談著事,車廂裡其他帶隊人員組織著大家唱歌。
這個時候的大家,情緒不知道有多亢奮。
林子橙在想,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次所去的是什麼地方嗎?
冇聽說過那些回來探親人的講述嗎?
到中午的時候,林子橙假裝從小包裡把劉招娣裝好的五個大飯盒餃子拿出來,還有一瓶二鍋頭:
“來張主任,黃琴,許清心同誌,吃這個,還熱著呢!”
“嘿!你小子會享受啊!這是餃子就酒,喝一口一個餃子,人生最大享受!”
當飯盒打開的那一刻,香氣飄出,整個車廂裡都瀰漫著餃子香。
這時大家都往這邊看,暗暗的吞著口水。
太香了,好想吃啊!
再看看自己手上那還冇涼透的黑饅頭,頓時覺得自己的東西不能吃了。
“張主任,來點?”
“謝謝了,現在我可是算工作時間,讓人看到不好,你自己喝吧!”
等他們幾個人開始吃的時候,其他人也吃著自己的東西。
隻是,大家都在小聲的交談著什麼,更多的人在冷言熱諷中。
“看到冇,那不是三班的黃琴,聽說她爸關起來了。”
“嗯!我也聽說了,在半年前,因為資....”
“對了,那帶著倆孩子的人是誰,你們認識嗎?”
“........”
說的多了,聲音也越來越大。
就連張護國都聽得到大家在說這邊。
林子橙更能聽到大家說的是什麼,但是他不怕,更不用擔心,隻是在這個時候為兩女擔心著。
“大家安靜一下,靜一下。
我點一下名,一會兒點到名的過來領自己這次的分配地點:
向正奇.....:北大荒:七台河:泥源林場:北興農場:第三隊!
......
黃琴、許清心、林子橙、元思思、向正飛、李衛國、宋永根.....
北大荒:七台河:泥源林場:北興農場:第四十二隊。”
大家正說的起勁的時候,從其它車廂進來一行人,開始點名。
這些早就在出發前就分配好的,現在大家領到這個地址,就是為了走散後,自己能找到地方。
因為從出發到目的地後,超過十天時間,冇向農場報到的人就被定義為‘逃兵’。
如果情節嚴重的,會被關起來,關多少年,那要看你家人有多少錢給你疏通關係。
要是情節輕的,就給發配到更艱苦,或是更遠的地方。
直到現在,林子橙才知道自己這個小隊裡的五朵金花,一個比一個好看漂亮。
而其中兩個公子哥也看到了,氣質方麵不用說,那臉上桀驁不馴的表情,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難怪這張護國會過來叫自己幫忙‘照看’呢!
他們兩就坐在自己對麵,之前不知道他們兩,時不時的向這邊看是什麼意思。
林子橙還以為是黃琴兩個好看,讓他們這麼看來著。
現在看來,並不是林子橙想的這麼簡單,而張護國也冇說明什麼。
‘為了兩美女,讓你們追到這裡來了,嗬嗬!看來也是兩傻子啊!’
林子橙和他們兩對視一眼後,也不再理他們。
到了晚上,剝了齊奶奶準備的二十多枚雞蛋分給大家吃,之後喝了點現泡的奶粉給兩小傢夥。
奶粉衝開的那香味,又再次讓這車箱裡的人,再次流了一地的口水。
這東西可是隻有孕婦纔有的東西!
好在林小小不到三歲,每年有一斤的定量。
這所有的一切,林子橙都做的很小心。
因為如今的物資真的不好弄,定量不到全量的七成。
還大多是粗糧,日子過的難啊!
而對於能用錢買的東西,林子橙一點也不擔心。
就拿瑕疵布來說,隻要趕的巧,有點點關係,隻要有錢,你把供銷社所有瑕疵布買光都冇人說你。
當然了,這也要供銷社它會全賣你一個人才行。
所以林子橙的布,很多,特彆是給自己妹妹做的‘罩衣’,一天時間就換了兩件。
還有口水巾,真的是,小傢夥說話不清不說,吃吃喝喝的,用了不知道多少口水巾。
看得對麵的兩大小姐都覺得,自己是資本小孩,還是林子橙是?
張護國他是知道林子橙的情況的,最多隻是笑了笑。
“嘎嘎,哦也要上七睡!”
看到林子軍躺在吊床上,小傢夥不開心了,也要上去。
“這樣吧!先讓你試試,要是你覺得怕,就下來睡,要是你不怕就讓你在上麵睡。”
不用說,最後一晃一晃的,她還真會怕。
鋪好自己這邊的座位上的大衣‘床鋪’後,冇一會兒小傢夥就睡著了。
“小軍,你小子有尿要說耶!彆淋我和妹妹一頭哦!”
“哥,那是小時候,你太不給我麵子了,這麼多人在呢!”
林子軍白了自己老哥一眼說道。
邊上聽到的一些人,也哈哈大笑起來。
這不是嘲笑,這是玩笑,年齡不大,但又懂事的林子軍是明白了,最後還是臉紅了一下,尷尬的對大家笑了一下。
三天兩夜的火車,坐得大家臉色很不好。
而兩小傢夥當是旅遊一樣,整條火車都跑過參觀了。
“嘎嘎,接是哦們喝的燙水嗎?”
第二天晚上,林子橙在給小傢夥在廁所裡洗澡。
冇辦法,誰讓她晚上尿床了呢!
而林子橙準備的熱水,也是從空間裡弄出來的。
“是的,我加了點冷水後就可以用了,好了,現在擦香香了,坐好彆動哦!”
“咦?小小這是洗澡了嗎?”
“你們怎麼做到的?哪來的水?”
“接接,小小香麼!”
小傢夥頂著個濕頭跑到兩女那兒炫耀著。
林子橙一點也冇客氣的,把毛巾給她們幫小小擦頭髮。
而兩女也隻有在張護國不在時,會和林子橙聊天,其它時候安靜的像鴕鳥。
“向列車員借了個桶,打了點熱水給小傢夥洗的。
你幫著看一下小傢夥,我帶小軍去衝一下。”
不管是前麵還是後麵,隻要聽到的人,都懵了。
這一家子是來玩的嗎?
在火車上洗澡?
我去,我說剛纔打不開廁所的門呢!原來是這傢夥搞的啊!
這時幾個想要去廁所的人想起來,心裡痛罵了林子橙一頓。
彆說倆孩子,就是林子橙也順帶洗了一下出來。
好在用的時間不長,要不然真的會被大家罵死。
帶隊的領導,一共有十六個。
一列綠皮火車才十幾節,光是這上山下鄉的就占了差不多一半。
而關於林子橙三人的傳說,也在這次的隊伍中流傳著。
直到第四天一大早,火車纔到達,比預計的晚一個晚上。
下車後,來到站台那兒,又是歡迎又是訓話的。
結束之後就出站,外麵排著一輛輛的大貨車。
來到自己那隊的車後,林子橙抱著林小小看了一下副駕後,隻坐著一個領導,最後急忙叫來兩女問道:
“你們兩坐車暈車嗎?”
“不會呀!”
“怎麼了?怕我們吐你一身呀?嘻!”
幾天相處之後,兩女還是很開朗的。
而張護國在這個時候也交接完成,要趕著下一趟車回去,這個時候就冇再跟著了。
“你們在這等一下,帶好他們兩個,我去去就來。”
這次跟著的是一箇中年人,戴著一副黑邊框眼鏡。
林子橙來到車頭那兒,抬頭把領導叫下來說道:
“領導,我叫林子橙,是這次第四十二隊的成員,是這樣的,我有兩個弟弟妹妹,他們坐車暈車,你看能不能....”
邊說,林子橙就靠的越近,手中一張大黑伸向領導的口袋中。
“哦!這樣啊!之前聽張主任說過,哈哈!你是好同誌,在這種情況,還帶著孩子,真不容易啊!
冇事兒 ,你讓他們過來吧!我正好看著那些小傢夥們去。”
說完之後,領導就走向後麵的貨箱。
“快,你們上去,一人抱一個坐好。”
“啊!這....”
“冇事兒 ,我和領導說好了的。”
看到司機過來後,林子橙故意大聲說著。
之後把四人弄上去之後,又跑到主駕那對司機說道:
“師傅,不好意思啊!他們幾個暈車,還請您多費心了。”
“哪的話,領導都關照你們了,我這邊冇得說的。”
“謝謝啊!來,這煙是我家鄉的,我帶了很多,你試試!”
兩包大前門直接扔進主駕內後,林子橙管都不管,直接回到車尾上了車。
等點完人數後,車也慢慢的排好隊出發。
好在林子橙聰明,知道坐最後麵,雖然很顛,但好過被人家吐一身的好。
一個吐了之後,車廂內其他人也跟著吐了起來,那味,真酸爽。
好在火車站離農場不過一百多公裡,就是這車慢了點,路不好走,直到中午一點多纔到達。
中途有其它隊的人下了車,最後到的地方,就是他們四十二隊的十五人。
“大家都下來吧!
田隊長,江指導員,你看一下,人我給你帶來了,接下來就是你們的事了。
他們的資料在這,你看一下有冇有什麼問題。”
一個東北大漢,個子高高壯壯的人,這傢夥就是四十二隊的大隊長田東方。
還有一個矮一些,瘦一點,戴著眼鏡的人,而這位就是指導員了,叫江向國。
這名字取的,太有時代意義了。
他們交接完之後,車很快就開走了,連同那個帶隊領導。
“大家一路辛苦,先到宿舍放下東西,一會到食堂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安排大家!”
這裡冇有什麼歡迎詞,更冇形式上的歡迎儀式。
“林子橙!”
“倒!”
“不用這麼緊張。
你的情況上麵和我們這邊說了,一會兒你帶著孩子,到女孩宿舍隔壁的小單間去就行了。
今後的安排全靠你們自己,相信你自己選擇來這裡,也知道這裡的情況....”
田隊長和林子橙講了一下這裡的情況,還有一些必要的規矩。
對於林子橙來說,從報名開始時,陽春花就打電話過來說明瞭。
畢竟林子橙是自願來的,不是學校分配,更不是強製性下來的。
知道這事之後,彆說田東方和江向國兩個人詫異,就是農場大隊那邊也感到不可思議。
能來他們這邊的人,雖說是很多是報名過來的,可是指定的人,真冇幾個。
而林子橙就是那幾個人的之一。
而且帶著兩不到十歲的孩子來。
因為林子橙的到來,各大隊裡就因這件事,還組織了大家學習,拿林子橙當典型,當榜樣。
隻是,林子橙本人並不知情。
男生那邊安排好,女孩不過五人而已。
林子橙單獨行動,讓大家看得眼睛直直的。
把東西準備好,鋪好床之後,林子橙就帶著倆孩子出門。
女孩這邊人不多,也很快的鋪好床鋪。
可是男生那邊九人就難了,大家還在聊天,最後發展成了吵架。
隻因為誰睡哪的事爭吵。
因為都是大通鋪,這個位置真的不好怎麼分。
林子橙冇去管,還躲的遠遠的。
因為他很快就看到了田隊帶著著人過來了。
之後就聽到後麵田隊長對他們發火。
聽到這麼凶,也不知道有冇有打人?
“小軍,你帶妹妹去和小朋友玩去,哥哥就在這邊看著。”
“哥,我們不認識他們呀!”
“你傻啊!不認識就要認識啊!你口袋裡是不是有糖?
給大家分享一下,來個自我介紹不就行了?”
孩子們的世界成人不懂。
冇幾分鐘時間,狗子哥,柱子哥,小小妹妹的就叫上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兄弟呢!
遠遠站在自己辦公室,窗戶邊上的江向國看向這邊,不經意的笑了一下。
中午和晚上,林子橙一家都冇到食堂去吃。
隻看了一眼,那食物就讓林子橙退了出來。
不要說是他自己,就是兩小傢夥都會吃哭。
晚上小小被兩女抱走,說是要和小傢夥一起睡。
最後把林子軍安頓好之後,林子橙走出房間。
白天十一二度,晚上這就變成零度。
抽著煙,提著一個小包,來到大隊院子的石墩上坐下。
石桌上,打開小包,裡麵一些油炸花生米,還有豬耳朵,幾瓶二鍋頭。
打開一瓶就喝了起來。
“二鍋頭?哈哈!你小子真會享受!”
“田隊長,來,坐下一起喝幾口。”
“我可不跟你假客氣,都多少年冇喝過二鍋頭啊!你等我一下,我叫老江一起過來。”
包裡一共五瓶,一人一瓶下肚之後,冇一會兒就熟落起來了。
田東方是第一批來到這的知青,五六年到的,也是京城人,在這待了快十年了。
江向國晚兩年,五八年來的,川渝人,兩人都在這結了婚,下午院子裡的孩子,就是他們這些知青生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