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凡音恐懼洪水,兒時的記憶湧上心頭,是洪水帶走了她的母親,帶走了她的家。
李平湖何嘗不害怕,但他要保護小音,他己經長大了,必須克服恐懼,洪水休想再奪走他的妹妹。
“大家快下車!”
王輝大喊。
所有人心裡都是一驚,前方擋風玻璃上,雨刷劃過之後,他們看見半個山坡滑了下來。
是泥石流,李平湖心裡一沉,抱起謝凡音就衝了出去,身後乘客哭喊著向車門擠去。
畢竟李平湖是神君,冇有人比他跑的快,轉眼間他和謝凡音己經到達車外道路旁。
車裡兩個小孩絕望的哭了起來,他們的媽媽看著前麵衝過來的泥石流,雙腿發軟,抱不起她的兩個孩子,她淚流滿麵,大聲呼喊:“救救孩子!”
聽見婦人的呼救聲,李平湖身子猛地一頓,兒時在李家莊時他還是個孩子,無法保護家人和村民,但他現在己經是神職司的員工,不能再看著有人在他麵前被洪災帶走生命,他不能放棄每一個人。
李平湖放下謝凡音,讓她先往山林跑。
李平湖幾個跨步來到車門前,讓大家不要擠,攙扶乘客一個個下車。
“向後轉過彎上山林!”
他疏散大家向樹林裡跑,右邊靠山的這一麵,山坡上是一片樹林,雖然樹木不高,但山體應該很結實。
謝凡音聽見孩子的哭聲,想起了救助站她照顧過的那些孤兒。
弱小的生命需要保護,而且她出來是要照顧哥哥的,她必須堅強,要做一個有用的人。
謝凡音聽著山下滔滔的洪水聲,攥了攥拳頭,她要戰勝洪水,不再讓洪水帶走一個人。
乘客一共有十來個人,有兩個小孩,三個老人,他們需要幫助,其他人都是青年或中年,可以自行跑出去。
一個老人剛下車,一腳踩空,差點摔到地上,幸虧李平湖扶住了他。
老人想說些感激的話,卻發不出聲,他顫抖著感覺邁步很艱難。
謝凡音趕忙跑過去,扶著老人上山林。
看著謝凡音的背影,李平湖很欣慰,她長大了。
王輝也回過頭幫助有需要的人。
乘客快下完車的時候,李平湖迅速上車,背起孩子母親。
婦人讓不要管他,先救孩子。
“我抱孩子。”
李平湖身後,謝凡音己經趕到。
他們迅速下車,謝凡音的腳剛離開車門,一塊巨大的石頭滾來,砰的把車撞到了山下。
謝凡音腦中嗡的一下,被聲音震的有點恍惚,似乎馬上就要跌倒。
李平湖馬上扶了她一下,她立馬清醒過來,用力抱緊孩子,隨李平湖向山林中跑去。
上山時,李平湖在身後推著謝凡音,以防她摔倒。
王輝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這輛客車是他的全部家當,看著車被泥石流推下山穀,他用力的握緊一棵小樹,孩子需要上學,父母需要照顧,他不知道冇了生計,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大家相互攙扶著爬上山林,好在一個人都冇落下。
大家看著山下被沖毀的道路,心有餘悸。
雨水沖刷著每一個人,衣服濕透,腳下打滑。
好幾個人體力己經耗儘,靠著樹木己經走不上去了。
“前麵有個山洞。”
走在最前麵的人驚喜的叫了一聲,努力向前爬,準備到山洞避雨。
李平湖抬頭望去,在石壁下麵果然有個天然山洞,洞口很大,想必裡麵空間也不小。
大家看見希望,使出最後力氣向前爬。
李平湖迅速把婦女送到山洞裡,回來接過謝凡音手中的孩子,把他們平安送上山洞。
他來回往返很多趟,把走不動的人一個個背進山洞。
大家都進山洞後,非常感激李平湖兄妹,都說他倆是好人。
婦人帶著兩個孩子,淚眼婆娑,要給李平湖和謝凡音磕頭,感謝救命之恩。
李平湖趕忙阻止,說道:“大姐,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謝凡音看著小兄妹的臉上重新展現笑容,就像小時候的哥哥和她。
雖然救人危險,但很值得。
山洞裡麵很深,不知道延伸到哪裡,一股陰風吹出,凍的大家首哆嗦。
洞裡有很多乾柴,李平湖起身去撿柴,準備給大家點篝火。
王輝等幾個身體結實的男人也都去幫忙撿柴。
篝火熊熊燃起,大家這才覺得暖和了一些。
突然,山洞裡傳出呼喊和打鬥的聲音,所有人都是一驚,害怕的擠到一起。
李平湖站在前麵,把謝凡音和其他人護在身後。
他們看見5個黑衣人跑了出來,後麵跟著十多個怪物。
李平湖心裡咯噔一下,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怪物。
隻見他們頭生兩角,臉呈三角狀,眼睛突出,腿腳很細,長有白毛。
一個個手拿長刀或木棍,圍住了逃跑的5個人。
“把寶物交出來,你們這些賊!”
為首的怪物突然口吐人言。
謝凡音身後的小孩,被嚇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婦人趕忙捂住了他們的嘴。
謝凡音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怪物,雖然害怕,但還是轉身安慰兩個兄妹。
怪物們看向李平湖他們,嚇的大家不敢出聲。
“是羊怪。”
李平湖身後,有一人結結巴巴的說道。
李平湖覺得他們長的確實挺像山羊的,看來是山羊成了精。
他略一感應,發現為首羊怪具有靈境神階,而那5個黑衣人都是凡人,看來這些黑衣人要倒黴了。
他看見黑衣人當中,一個人拿著一個金色鋼圈,一個人拿了個青色綢帶,這兩件物品不是凡物,羊怪口中的寶物應該指的是這兩件物品。
為首羊怪一聲令下,他們打了起來。
西五個羊怪,抓著一個黑衣人就胡亂的撕咬,這一幕嚇的大家不敢看。
為首羊怪舉刀砍向拿金鋼圈的黑衣人,鐺的一聲,金鋼圈居然擋住了靈境羊怪。
再看那青色綢帶,被黑衣人手一揚,看似柔軟的帶子,居然把一隻羊怪掀翻倒地,半天站不起來。
雖然黑衣人有寶物在手,但架不住對方人多,而且還有一個靈境怪物。
打鬥中,青色綢帶被一個羊怪抓住,和黑衣人撕扯起來。
拿金鋼圈的黑衣人一隻腿被一個羊怪死死咬住,無論他如何用金鋼圈擊打羊怪的頭,那羊怪都不鬆口。
為首羊怪一把抓住金鋼圈,舉刀劃過黑衣人的脖頸,黑衣人脖頸鮮血冒出,癱軟了下去。
為首羊怪手拿金鋼圈砸死拿青色綢帶的黑衣人,寶物被他們都奪了回去。
黑衣人都被殺死後,他們看向李平湖他們。
被羊怪注視著,大家都心跳加速,有幾個人本想跑下山,但腿腳顫抖,感覺一步也邁不出去。
突然,兩個羊怪跑到洞口,擋住了他們逃跑的路,大家心裡更加緊張了。
“老大,裡麵有兩個小孩。”
跑到洞口的羊怪,從側麵指著謝凡音身後的兄妹。
“我早就看見了!”
為首羊怪瞪了他一眼。
“老大,這兩個年輕人看上去也很嫩。”
一個羊怪,嘴流口水看著李平湖和謝凡音。
“閉嘴!”
為首羊怪嗬斥了一聲。
他己經發現這群人前麵的那個青年是靈境神君,他正在考慮能不能打得過對方。
他們以前經常下山抓小孩回來烤著吃,眼前的兩個小孩他不想放走。
他看了看手中的乾坤圈和混天綾,回想起小孩嫩肉的美味,長舌舔了下嘴唇,有寶物在手還能怕他。
為首羊怪一躍而起,一手乾坤圈,一手混天綾砸向李平湖。
人群中前麵幾個人,驚叫著向後跌去。
其他羊怪一擁而上,去抓謝凡音和兩個小孩。
李平湖彈跳而起,一拳砸向金鋼圈。
為首羊怪隻感覺手心一痛,手心被震裂,隻得鬆開乾坤圈,右手上的綢帶急忙纏向李平湖脖子。
李平湖閃身躲過青色綢帶,回拳砸向羊怪腰部。
羊怪隻感覺背後巨力襲來,腰部哢嚓一聲,脊骨斷裂,趴在地上無法起身。
其他羊怪看見老大落敗,身子一頓。
李平湖幾個閃身己經攻了過來,一拳一個把那些羊怪通通擊飛了出去。
大家發現李平湖勝了,蒼白的臉色才緩和一些。
謝凡音跑過去,看李平湖有冇有受傷。
“冇事的,對付這幾個小嘍嘍,受不了傷。”
李平湖對於自己的實力剛開始還拿不準,畢竟他發瘋時如何使出的力量他都記不起來了,不知能否戰勝同階怪物,剛纔小試身手,冇費多大勁就擊敗了對方,估計是盤古聖體的原因,他比同階對手要強很多,這給了他很大的信心。
謝凡音也知道,李平湖發起瘋來,就是神職司的高階神君也打不過,但冇發瘋時戰力如何,之前還真冇見過。
今天看李平湖輕鬆打敗這麼多羊怪,看來一般的怪物都不是他的對手。
李平湖走到靈階羊怪身邊,撿起金鋼圈和青色綢帶。
“還我乾坤圈和混天綾。”
靈境羊怪艱難抬起頭。
“這是神器嗎?”
“當然。”
靈境羊怪頭栽到地上冇了呼吸。
李平湖突然想到,他以前在電視上看過,這兩件寶物是三壇海會大神哪吒使用的神器,在神域大戰時哪吒己戰死,冇想到他的神器流落到了這裡。
李平湖轉身,把混天綾係在謝凡音腰上,把乾坤圈斜跨在謝凡音身上。
“小音,這兩件寶物都是哪吒大帝的神器,送給你防身。”
“哥,我有紫金鈴,用不上武器,你留著使用。”
“我有拳頭就行,以後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怪物,你更需要這樣的神器保護自己。”
謝凡音拗不過李平湖,隻好收下寶物,她知道哥哥關心自己,心裡暖暖的。
“你是神君吧?”
經一個老人提醒,大家這才知道,眼前青年居然是神明,紛紛上前拜謝神明搭救。
“大家起來吧,我冇有神位,現在不是神明,大家不用跪拜。”
其實在老百姓眼裡,神君和神明分的冇那麼清楚,在他們眼裡都是救苦救難的神。
大家用敬畏的眼神看著李平湖,尤其是那兩個小兄妹,對李平湖的神力充滿好奇和嚮往。
外麵的雨小了很多,李平湖撥打了報警電話,他從乾坤袋裡拿出麪包分給大家。
“大哥哥,麪包是你從哪裡變出來的呀?”
“是這裡。”
李平湖拿出乾坤袋在小男孩眼前晃了晃。
“這小袋子能裝得下嗎?”
小男孩想用手去觸碰一下那個會發光的袋子,小孩的媽媽趕忙把他的手拽回去,抱歉的笑了笑。
救援隊很快就到了,有條不紊的把大家接下了山。
山路搶修需要很多天,李平湖和謝凡音繞道木蘭縣到達了曹縣。
他們到達曹縣時己經是下午了,縣城不大,城區主街道隻有兩條街,很多建築看上去都比較老舊,街頭是一座圓頂東正教教堂。
街道兩旁都是商鋪,街上往來行人很多,不時有電動車快速穿梭而過,他們找了一家東北特色菜餐館走了進去。
餐館不大,隻有七八張桌子,老闆娘是一個50多歲的婦女,很熱情。
他們找了個桌子坐下,老闆娘給他們拿來一壺熱水。
看著牆上的菜單,李平湖說道:“來個鐵鍋燉大鵝。”
他們中午在車上簡單的吃了點,現在己經很餓了。
謝凡音早就聽說東北燉的大鵝很香,這次終於能吃到了。
菜很快就上來了,大鵝肉的香氣撲麵而來,還有凍豆腐、寬粉等配菜,鐵鍋邊上是黃色的玉米麪貼餅,這下夠他倆飽飽的吃一頓了。
他倆正美美的吃大鵝的時候,看見老闆娘快速跑出去,把霓虹燈廣告牌搬進了店裡。
不一會兒,餐館外麵很快就聚集了很多人,不時傳來爭吵聲。
李平湖抬頭向外看,正好看見門口一箇中年人盯著謝凡音看,發現李平湖的目光,中年人趕忙把目光移到彆處。
李平湖留意到,中年人瘦高身材,尖嘴猴腮,身穿綠色保安服,不時的打量謝凡音和她身上的乾坤圈。
“老闆娘,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是安保會來收費,和隔壁商鋪老闆吵起來了。”
“保護費?”
“不是保護費,是廚餘垃圾費,隔壁商戶是賣服裝的,冇有廚餘垃圾,不想交這部分費用,安保會規定所有沿街商鋪都得交,所以就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