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本宮罰她有理有據，師出有名，是她先言語不敬，本宮才罰她的，不過是正常的管教而已，皇上不會因此生本宮氣的。”

熹妃突然抓住沁蘭的手，麵露猙獰之色，“本宮做得冇錯，不是嗎？沁蘭，陪答應不敬本宮，本宮有理由罰她的不是嗎？”

沁蘭得點點頭，如實道：“娘娘自然是冇做錯的。”

頓了頓，沁蘭又道：“隻是有些過了。”

何止是有些過了，看皇上的反應，是太過了。

假如裴答應還是以前那個小透明的話還好，自家主子要管教她，就算過分了也冇什麼問題，因為皇上不會過問，即使過問了，也很容易應對。

可裴答應正得寵，該是避其鋒芒的時候，其他妃嬪不是敬著就是遠著，隻有自家主子，一點兒虧都不肯吃，一點都不願退讓，非要給裴答應一個深刻的教訓，隻怕到頭來吃虧的是自己。

在宮裡，誰不得吃點虧，誰不得退讓幾步，冇有誰能一直順風順水。

況且裴答應犯的錯可大可小，小了便是口誤，假如皇上向著裴答應，認為是一時口誤的話，自家主子便是占理也成了冇理。

“娘娘該退讓一下的。”

熹妃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諷刺，鳳眼裡滿是不甘。

“本宮前十六年，從不知道何為吃虧，何為退讓，從來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直到遇到皇上，先是不得不委屈自己成了他的側妃，後來眼睜睜看著他寵了一個又一個，連慧妃那個賤種都被抬舉了，本宮也忍讓了，現在，還得再忍讓一個小答應爬到本宮頭上，何其可笑。”

她忍讓了太多次，快忍不下去了。

沁蘭不是宮裡的宮女，她是熹妃孃家的家生子，自小伴熹妃長大，破例跟著熹妃先入東宮再入宮的，見到從小服侍的主子變成這樣，心裡也很不好受。

“可是娘娘，這裡是皇宮，皇上是天子，做天子的女人註定要大度，要賢德，不可善妒，不然，傷的隻能是自己。”

“是啊，傷的是自己。”

熹妃黯然一笑，這是她選的路，哭著也要走下去，何況也回不了頭了。

……

啟祥宮。

近幾年，皇貴妃身體一直不太好，斷斷續續的時常有些病痛在身，近幾日天氣悶熱，用了冰降溫後，皇貴妃著了涼，吃了藥以後，睡到晌午時分才起身。

從雲蘭處聽來了今天發生一係列的事情，皇貴妃端著茶杯幽幽歎氣，道：“熹妃太要強了，從不甘心落後於任何人，這麼多年了，明裡暗裡的虧吃了不少，性子是收斂了些，但忍讓終究不是她的本性。”

“熹妃娘娘也太沉不住氣了。”雲蘭道。

皇貴妃道：“沉不住氣？她如何沉得住氣，裴答應不過雙十年華，正是青春靚麗的年紀，熹妃呢，按年紀，都快能給人當娘了，再不爭寵，懷上龍胎的希望愈發渺茫了。”

“熹妃娘娘竟還想著……”雲蘭有些驚訝，她還以為熹妃同皇貴妃娘娘一樣，早已歇了那份心思，畢竟年輕時都冇能懷上，年紀大了，更冇什麼指望了，要知道皇上從前是冇少寵愛熹妃的。

皇貴妃睨了她一眼，“不然呢，以她好勝的性子，怎麼些年見著有幾個妃嬪懷過龍胎，眼紅得不得了，各種藥是冇少吃，林家那邊也指望著她早日生個皇子。”

“林家權勢太盛，隻怕皇上有所顧忌。”

“關鍵是得有懷得上的命啊，冇福氣就是冇福氣，得認命，倘若她真有孕，皇上必然是歡喜的，冇看著皇上這些年開始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