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驍頓了頓,“記得,把你正式以我未婚妻的身份,介紹給席氏每一個人的日子。”
可是她想的,不是那副場景。
那年除夕夜夜幕降臨時,席驍突然要去醫院做個檢查,淩梅便讓她獨自先去清怡山莊。
清怡山莊周圍都是席家的地盤,她自己打車過去,隻能到達山莊一公裡外的地方,而那時的公路邊是一片片的密林,在夜晚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那時,剛經曆了家破人亡的她極其的膽小,她怕黑,怕風吹的聲音,也怕樹影微動。
即便她懂得自己已然寄人籬下,必須克服那些懦弱,卻一時半會兒難以戰勝內心的恐懼。
就在她深覺無助的時候,突然身後射來一道明亮的光,她回頭,眯起眼睛看。
便看到一道頎長清瘦的人影打著手電朝她走來。
她也逐漸看清了來者,是個極為好看的少年,周圍的白雪,都難勝他那張乾淨精緻的麵容。
那時她恍了神,腦袋白了一瞬。
直到少年主動開了口說話,“裴月?”
他的聲音很好聽,清澈又冷冽,她的心啊,突然就飛速狂跳。
她驚喜這樣的少年竟然知道她的名字,卻又被他的美貌所震撼,不敢與他對視。
“我是。”
她低著頭說,“哥哥你是?”
當年她口中的“哥哥”並非套近乎,是安城這邊的姑娘,對比自己年長的少年時的禮貌稱呼。
他冇有回答她,而是問她:“怎麼就你一個人?”
她老老實實回答,“大夫人帶席驍去醫院了,說是……會在開飯前回來。”
她說完後,少年抬起修長漂亮的雙手搓了搓,往掌心嗬了口熱氣,“那走吧。”
她注意到他的手被凍的好紅,應該是在外麵呆了挺久的。
但他們是陌生人,她也不敢好奇,就機械的轉過身,邁開腳步往前走了。
而光又一次從她背後射來,少年走在她身後,為她照亮了那條沉重黑暗的路。
從那裡到清怡山莊的中心,有兩千多米的距離,她意識到被一個漂亮哥哥護送著,心跳失常了很久很久。
後來席家開飯之前,席驍過來,給她介紹席家人,她知道了他。
席硯琛,剛滿十九歲,僅僅比席驍大四個月。
可席驍卻拉著她,對他鞠躬喊了一聲:“七叔,新年好。”
從哥哥到七叔,就是一句口頭上的變化,卻把她與他之間的距離,隔出了山和海。
但家破人亡的她心裡是壓抑的,而當心情壓抑到一個極端,就會創造出一個很瘋狂、叛逆、狡詐的內心世界,以此來平衡自己不幸福的現實。
當年,她就在自己的瘋狂叛逆的內心裡,肆無忌憚的惦記了他很久。
隻不過,曾經席驍占據了她太多的精力和時間,她也從未多想過,自己惦記他的心情究竟算什麼。
畢竟後來她去了海外,更是冇機會與席硯琛再見。
而前幾天,她去會所找男公關的最初,就是想單純的喝喝酒,並未徹底放肆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