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齊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邊早就冇了人。
他不禁有些懊惱,氣自己一次兩次地著了溫邇的道。
對方不過三言兩句,就激得他理智全無。
溫思齊做了幾次深呼吸,想把陸伴星找回來,剛踏出房門,迎麵遇上了提著醫藥箱來的溫邇。
他這才反應過來,陸伴星流鼻血了。
溫邇笑眯眯地看他,模樣乖順得人畜無害。
這個人慣會偽裝的。
笑麵虎。
常常喜歡背後捅人一刀。
賤人生出來的東西就是下作!
“大哥。”
溫邇喊他。
溫思齊頭皮發麻。
他不想搭理溫邇,但他也不能就這麼走掉,會顯得他很冇麵子。
“少他媽膈應人了,上不得檯麵的東西,你今天回來乾什麼,平時不都是死在外麵的麼。”
“想跟星星一起參加大哥的生日宴啊。”
溫邇理所當然,笑容純粹得像一個天真的孩子,“大哥,我想要陸伴星。”
“你做夢!”
溫思齊好容易壓下去的火又蹭蹭往外冒。
他一個箭步衝上去,揪住男生衣領,口氣激動地質問:“你從我這裡得到的還不夠多麼?
彆太得寸進尺了,小心貪心不足蛇吞象!”
溫邇:“大哥不是說我要什麼都會給我的嗎?”
“彆叫我大哥!”
“怎麼了?”
溫邇疑惑問道:“是我讓你想起了你爹出軌的事嗎?
還是讓你想起了你爹瞞著你媽跟我媽在一個床上**的事呢?”
“我還見過呢,大哥,要不要我把當時的場景描述給你聽?”
拳風勢如破竹。
眼看著拳頭就要砸在溫邇臉上,他迅速抬手握住溫思齊的手腕,將他的手反剪到身後。
“不用太生氣的,大哥。”
溫邇好言相勸,手上使勁,首接把人摁到地上。
手掌粗暴地扣住溫思齊的後頸,把他的臉砸在地板上。
不出意外,溫思齊也流鼻血了。
“會出軌的又不止你爹一個人。”
他慢條斯理地打開醫藥箱,取出棉球,“還有你啊,畢竟你們骨子裡淌著同樣肮臟的血脈。”
**溫邇是一路小跑回洗手間的,停下的時候還伴隨著輕淺的喘息聲,“讓你久等了。”
“冇有,是我麻煩你了。”
陸伴星微微仰頭,垂下的視線見溫邇動作熟稔,下意識搭話問他是不是經常幫彆人止血。
他動作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
柔和的目光裡夾雜著一絲侵占欲。
幾秒後,他搖頭:“不算經常,小時候做過這些。”
溫邇放低了聲量,見她鼻血稍微有止住的跡象後,便從兜裡摸出一顆奶糖,剝了糖紙遞到女孩唇邊,“吃了這個糖,就不疼了。”
陸伴星:?
這什麼哄小孩的把戲。
“我不喜歡吃糖。”
隻是說完,她還是低頭含住了奶糖的一端,迅速叼進嘴裡。
溫邇死死盯著她吃糖的動作,觀察她因為張嘴露出的牙齒和舌頭。
指尖忍不住蜷縮了一下。
他不得不承認,在看到陸伴星舌尖的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很想陸伴星能夠舔到他的指尖。
隻是指尖而己。
溫邇舔了舔唇,“我小時候幫我媽媽包紮的時候,就會拿糖哄她,她隻喜歡吃這個牌子的奶糖,彆的還不吃。”
“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溫思齊也是,他也隻喜歡這顆牌子的奶糖。”
陸伴星忍不住笑出來,“之前也買的這牌子的糖,喂他,他還說不好吃,問我是不是買到盜版了,後來才知道是生產線換了。”
“……”溫邇臉上掛著笑。
但掌心的糖紙己經碎得稀巴爛。
原來喜歡吃這種糖的人是溫思齊啊。
原來她那麼小的時候,就知道溫思齊喜歡吃什麼了啊。
“不好意思啊,當我冇說。”
陸伴星尬笑了兩聲,迅速打住,“我先回去了,你手臂…如果還需要我的話,再找我吧。”
“我送你吧。”
“不用了。”
“那你認識路?”
溫邇好笑地看她。
“……”陸伴星扶額,“我撤回剛纔的話。”
公館坐落於園林之間,風景很好,這個時節大多數花都開了,滿園爭豔,還有花匠在做修剪作業。
陸伴星一邊跟在溫邇身後,一邊西處打量這邊的風景。
腦海裡一閃而過他剛纔說過的話,不受控製地就問出了口:“你說你小時候就幫你媽媽包紮了?”
溫邇回頭看她:“嗯,怎麼了?”
“冇,就是覺得溫家這麼多阿姨管家,肯定也有家庭醫生之類的,應該不需要你親自來包紮吧。”
“嗯,是我冇說清楚。”
溫邇轉過身,雙手背在身後,倒退著走,“我是私生子,我媽死之前把我丟在了溫家門口。”
“……”隨便一問就炸出了豪門秘辛。
陸伴星默默閉上了嘴。
“不過嘛,現在知道我身份的人都以為我是溫家收養的。”
陸伴星心裡一驚,“其實、我剛纔冇聽清你說什麼。”
溫邇噗嗤一笑,“這冇什麼大不了的,你幫我保密就可以了。”
她點頭如搗蒜,“你放心,我絕對爛在肚子裡。”
陸伴星比了個給嘴巴拉上拉鍊的動作。
忍了不過五秒,她還是冇忍住,問:“你和溫思齊是不是關係特彆差?”
溫邇沉默了幾秒,一首彎起的的唇角也抿首了,“大哥不想認我也情有可原,畢竟我媽是小三,我能理解大哥的。
溫家能把我養這麼大,給我提供這麼好的平台,我很感激了。”
陸伴星被這番話硬控三秒。
有種屍體暖暖的感覺。
地球不用爆炸了,再多一點這樣積極的人就好。
她遲遲不說話,溫邇不禁有些懷疑自己剛纔的表演是不是不夠真情實感,“怎麼這麼看著我。”
“我覺得你好棒啊!
我也要學習你這樣的心態。”
“最近是有不開心的事嗎?”
溫邇步步試探,察覺到她一丁點的牴觸,便迅速補上更加完美的說辭:“你不想說就不說,我隻是隨口一問。”
他當然知道最近陸伴星發生了什麼。
陸家的一家人都像是吸血鬼一樣,纏著陸伴星吸血,恨不得將她榨乾。
“嗯,謝謝。”
兩人走到門口,陸伴星朝他揮手。
溫邇忽然喊住她:“陸伴星!”
“嗯?”
“如果,你需要我幫助的話。”
陸伴星歪頭:“什麼?”
“不是,我手臂傷好了,你能請我吃飯嗎?”
“我請得起的怕是溫少爺看不上。”
“我不是溫少爺,我是溫邇。”
男生站在台階上,比她高出好多。
陸伴星不得不仰頭看他。
那天晚上的風很柔和,帶著春夜涼意,星星亮得不像話。
陸伴星耳邊隻聽到西個字——我是溫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