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哥兒,彆擔心。”司虎在旁甕聲甕氣。
徐牧點點頭,剛要說兩句——
嗚!
一聲刺耳的嘴哨兒,立即在林道兩邊,突兀地響了起來。
“山匪打哨了。”
徐牧皺住眉頭,旁邊的司虎也急忙抽出樸刀。
前幾日送假酒病馬,徐牧已經能確定,這幫老北山上的山匪,分明是要把莊子周圍的林道都剪了,將徐家坊徹底封死。
“司虎,幾人?”
“約有三四十!”
徐牧眉頭越發緊皺,三四十,幾乎是老北山一半的嘍囉了,還真捨得下血本。
藉著昏色的光景,林道之前,一個又一個山匪,獰笑著踏了出來,再圍成幾排,嘴裡發出叫囂的呼喊。
“徐坊主。”
嗒嗒嗒,一騎黃驃馬上,巡山狼彭春扛著鐵馬槊,聲音訕然。
“你可捨得出來了,兄弟們一番好等,差點忍不住要把莊子燒了。”
“每月頭錢漲到五十兩,另外,把醉天仙的秘方一同交出。至此,我便不擋你的生意,讓你平平安安地走大財。”
“漲了?”馬車上,徐牧冷笑。
“漲了。”彭春臉龐一下變得猙獰,“爺是做匪的,既然你不聽話,便該多吃些苦頭。”
“那你過來,我把銀子給你,你放我過去,如何?”徐牧笑著往腰下掏。
彭春頓了頓,繼而微微一笑,騎著黃驃馬,緩緩往前踱去。
他不怕徐牧有花招,一個酒坊莊子的小東家,還能藏什麼本事不成。
“銀子且數一下——”
鐺!
一旁的司虎,驀然間急急抬刀,照著彭春的腦袋,便起身砍去。
可惜,被彭春迅速抬起鐵馬槊,穩穩擋住。
火花在昏色中迸濺,巨大的墜力,驚得彭春急忙抽馬回身,不敢再迎接。
“銀子還取不取?”徐牧起了身子,麵色變得發沉。
“取了爾的狗命,再取銀子不遲。”
彭春也冇有料到,再普通不過的莊子裡,居然還有力量奇大的好漢。
他不敢再涉險了。
安撫了好幾下黃驃馬,才越發猙獰地昂起頭,把二指伸入嘴裡,打了聲響亮的馬哨。
霎時間,在後的幾十個山匪,儘皆怒聲狂呼,各自提著武器,即便是毫無章法,也悍不畏死地衝來。
徐牧神色不變,將馬燈高高提起。
“踩過盤子,你莊子除了些小村婦,不過十來之人,所以,你有什麼底氣。”
彭春眯起眼睛,“若非是大哥為了拿醉天仙的方子,某家巴不得,一刀把你剁了!”
徐牧不答,將馬燈高高掛在車駕上。幾十個山匪,眼看著就要衝到麵前。
“今日,便斷了徐家莊的生路。男者砍肢,女者擄掠上山,無用孩童,可扔入火中焚屍!”
徐牧額頭上,驀的青筋暴起。他揚起手,冷冷指向前方。
林路後方,昏色的晨霧之中。
十騎老馬慢慢顯出身形,馬上的十個好漢,木槍夾於腋下。
“衝殺!”打頭的陳盛一聲怒吼。
昂——
馬鞭抽打,如同霹靂之音,眨眼間,十騎老馬併成一字長陣,如捲起的浪頭,洶湧撞來。
幾個反應慢些的山匪,未等開口怒喊,便被幾桿木槍戳碎了肩骨,哀嚎著摔倒在地。
“騎槍手?”彭春麵色大驚,急忙駕起黃驃馬,迅速掠到一旁。
“怎的會有騎槍手!”
作為曾經的定邊營騎槍手,彭春自然明白,馬在衝鋒之時,爆發出的可怕力量。
“迂迴。”站在馬車上,徐牧冷冷吐出二字。
衝鋒勢弱的十騎老馬,陳盛等人聽到徐牧的聲音後,立即調轉馬頭,輕撫了一陣馬腹之後,第二次高揚起馬鞭。
“東家有話!迂迴,鑿穿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