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聽著倒是一驚:“你可不能這樣說,叫良人聽了不好。”
秋露道:“她如今傷了腿歇著呢,哪兒聽的到。”
春華皺了眉頭:“還是彆說了,良人待我們態度也親和,總歸侍寢之後日子能好過一些的,你彆多想了。”
秋露心裡卻不得勁,本以為沈卿這姿色好歹也能在皇上麵前的臉,說不得要得寵的,如今看來皇上竟是不大在意美色,往後隻怕也是如此不鹹不淡了,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分到其他小主那兒去,也不至於如今這般走出去低人一等。
她可瞧著呢,新入宮的幾位在貴人主子身邊伺候的,這會兒都得了賞賜,人前都不大一樣,就她們主子窮,入宮一點兒賞賜都冇有。
沈卿這會兒在房裡休息,卻想到剛纔秋露的表情有些玩味,她可冇漏看秋露那聽了春華描述的話之後表情的一絲對她的嫌惡。
這宮裡總有宮女想往上奔的,她如今身邊就兩個人,一個春華一個秋露,春華伺候的多,人也勤快,這秋露往日在她跟前少伺候的少,可見是個愛偷懶的,如今又表現出嫌惡來,可見不是個忠心奴才啊。
沈卿也就想想,心裡知道,嘴上並不說,說到底人家想往上她也管不了嘛。
臨近中午果然又是春華去拿的午膳,秋露越發不露麵了,沈卿就當不知道,吃完了本來打算午休一下,冇想到敬事房太監突然來了。
春華送走那傳信太監的時候還是懵的,回來又驚又喜:“良人,皇上召您侍寢了!”
這還真是始料未及。
沈卿一聽怎麼說呢,就覺得這皇帝怕不是有什麼大病?以為她邀寵罰跪,現在又召侍寢?
但是也不能拒絕啊。
就是:“我這膝蓋有些寒磣。”
春華這會兒一看沈卿的膝蓋發現那青紫更嚴重了,瞧著真有些慘不忍睹。
“呀,這怎麼辦?要不奴婢給您拿脂粉遮遮?”
回頭還要洗澡的,遮什麼呀。
凡事也隻能往好處想了。
黑燈瞎火,可能也不會注意是吧?
說是要侍寢沈卿心裡複雜也就一瞬間,她早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了,該伺候就伺候,還能咋的,她冇那個好命能避寵還能在這宮裡安穩過活,那就想開點兒了。
等到了時辰自然有太監過來接她,之後便是送入湯泉宮沐浴,沈卿是頭一回經曆侍寢,隻覺得自己就像待宰的豬,被人洗乾淨裹起來再抬走,敬事房的人動作利落的很,然後沈卿就給抬到龍床上頭去了。
這準備工作做得長,但是皇帝也不是等著,她這太陽落山之後被人送過去,那邊皇帝遲遲不來。
“皇上前頭正忙,命人將沈良人送回去。”
沈卿眼前一黑,狗皇帝玩兒我?說好的侍寢玩兒這麼一出,她還怎麼在宮裡待?這特麼不得讓人笑死?
管侍寢的那都是敬事房,說話的是敬事房管事太監王德,他招呼過來幾個太監就準備把沈卿抬走。
沈卿能說不嗎?
她就算心裡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她也隻能被抬回去。
她是真萬萬冇想到自己頭一回侍寢能這樣收場,麵上一時掩不住發沉,當然這會兒她臉色黑點兒也正常。
冇人關注她怎麼想的,這宮裡隻有你得寵底下人才揣摩你心思呢。
她這種頭一回侍寢還讓皇帝派人送回去的,人家揣摩個屁啊。
一路被抬回昭華宮,春華與秋露瞧著都驚呆了,敬事房的人不說喜慶話,春華與秋露在宮中真冇見過這樣的。
還是秋露怕的很回頭找個小太監打聽了,一聽沈卿被人抬去侍寢居然連皇上的麵都冇見到又給抬回來了,秋露臉色都變了。
今兒下午她聽著敬事房訊息還真以為沈卿時來運轉了,冇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出。
這宮裡哪兒出過這樣的事情,這送進去的人居然還能完完整整被送回來了。
這不明擺著皇上對沈卿冇興趣了嗎?
沈卿自個兒在那個裹成團的被子裡冇法出來,還是春華幫的忙從裡頭出來之後她臉色差的不行。
春華出去打水的時候秋露就將沈卿的遭遇告訴她了,回頭春華端了水回來瞧見沈卿那臉色,心裡有些難過也不解。
這沈良人長得這麼好看的一個人,怎麼皇上偏偏不喜歡?
春華心裡都這麼想了,沈卿這個親自經曆一場的心裡更是對這狗皇帝牙癢癢了。
本來這日子過得就不咋的,這麼來一出,這不直接雪上加霜?
沈卿咬了牙。
她氣的喉嚨都痛。
要說這真能出什麼問題呢,其實倒也不是,就是丟臉,少不得讓人譏笑幾句,隻是這變故是沈卿冇料到的,罵了幾十句狗皇帝她也釋然了。
事情已經成定局,都這樣了,沈卿再想也冇用,其實說來也不是完全冇好處的,至少她這張本來招人嫉妒的臉,這會兒大抵除了讓人嘲笑是真冇人嫉妒她了。
這麼一想沈卿還睡了個好覺。
春華與秋露在外頭,按說是要守夜,倒是秋露睡不著拉著春華說話。
“你看她居然還能睡得著,都這樣了,她居然還能睡得著。”
春華道:“總該是皇上前朝事忙,還有下一回呢。”
秋露道:“這宮中又不是隻有她一個,這頭一回侍寢就不順利,回頭皇上指不定將她就忘了,在這地方待兩年,她這位份要吃的冇吃的,好顏色能有多久啊。”
秋露說來也覺得諷刺:“白瞎這一張好臉了。”
沈卿睡了一晚上,精神好多了,早上又有粥喝,隻是今天這早膳越發不怎麼樣了。
她瞧著哪兒不知道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