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係教師辦公室內。
係主任正在和一老人交談,老人古稀之年卻神采奕奕,說笑間都能察覺談吐不凡。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了敲,虞嫿探進小小半個腦袋,“宋老師。”
角落裡的宋知韞衝她一招手,“進來。”
宋知韞遞給她一張報名錶,“這是華都大學和華都政府藝體部聯合舉辦的畫展報名錶,你拿下去讓有興趣的同學都填一填。你天資很好,記得參加。”
老師都是惜才的,尤其是像虞嫿這樣百年難得一見的學生更是憐惜。
宋知韞抽出她新完成的水墨寫意作品,“意境悠然,字逸然疏闊,又拿去藝術樓學生畫展去掛著吧。”
虞嫿絲毫不覺得短短半個月自己的作品就上美術榮譽牆兩次有什麼問題,應了一聲就要走。
旁邊和係主任說話的老人側過頭來正巧看到了宋知韞手裡的作品,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和欣賞,“小同學,這是你畫的?”
虞嫿恭敬點頭。
老人沉吟片刻,慈祥開口,“小同學有冇有興趣投稿國美期刊?”
虞嫿麵露疑惑,顯然對國美期刊不瞭解。
可宋知韞卻清楚,國美期刊是華都美術協會和華夏藝術工會合作創立的一檔全國性藝術期刊,旨在弘揚華夏傳統文化,期刊內容包括水墨、刺繡、篆刻、纏花、製墨等,創立時間雖不足五年,卻在國內名聲大噪,成為不少藝術家競相投稿的期刊。
要是作品能登上國美期刊,投稿人的知名度和曝光度都會大大增加,對尚且在讀大學的學生來說更是夢寐以求的。
係主任心中更是掀起驚濤駭浪,不禁重新審視了一番虞嫿和她的作品。
虞嫿身著正青色旗袍,盤扣是圓潤有光澤的珍珠,長髮竹枝盤在腦後,清雅秀麗的打扮中和了麵容的穠麗。
再看作品,畫的正是墨竹,水墨交融恰到好處,交織融合,畫麵整體嫻雅素淨,不似大眾畫竹似的強調它的堅韌不拔的品行,而是給人一種閒適自由之意。
右上角用筆力勁挺、大氣磅礴的字題詞,“風搖明玕千重翠,山青捲雲。”
係主任心中感慨萬千,還好這位虞同學冇報表演係,不然他們藝術係將會痛失一名人才!
這樣想著,係主任開口,“宋老師,虞嫿同學,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華夏藝術工會的副會長兼國美期刊主編趙懷鶴先生。”
趙懷鶴先生笑眯眯地擺擺手,“欸,虛名而已。”
他又看向虞嫿,“小同學,這句詞也是你自己寫的?‘明玕’為何意啊?”
“是我隨手寫的。‘明玕’是竹的意思,出自‘亭亭明玕照,落落清瑤流’。”
虞嫿自三歲起便被夫子教授琴棋書畫,作詩對於她來說小菜一碟。
她在大翎作詩詞的才情不算出眾,但現代人似乎不擅於此,便被她撿了便宜。
“不錯,腹有詩書。”趙懷鶴越看越喜歡,掏出手機,“小同學,咱們加個微信?”
華都第一人民醫院,VIP病房內。
孫誌濤狠狠將床頭櫃的果籃砸到地上,幾顆蘋果骨碌碌地滾到助理腳邊,“在藥酒瓶裡也檢測出了烏頭堿?媽的衛家人竟然敢害我!戚玲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送禮也窮酸,自己泡的酒也拿來送人,幸好我命大!”
助理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孫總,那對衛家遞上來的木材投資……”
“我特麼都差點被衛家害死了,還投個屁的資!”孫誌濤罵罵咧咧,“我要報警,讓他們家吃官司!衛家後兩天參加地皮競標,我勢必要讓他們吃點苦頭!”
助理應下,“是。那虞嫿那邊……”
孫誌濤腦海中浮現出玲瓏有致的身材和姣好如玉的臉心猿意馬,但又想到陸清宴冷寂無波的眼神,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一咬牙,“不行,虞嫿勾搭上了陸清宴,招惹不起。”
*
“今天怎麼冇看到衛玉姝?她雖然自詡高潔如白蓮,但華都名流的宴會是一場不落的。”
“你還不知道,前幾天戚夫人給輝鴻房產的老總送自製的烏頭酒,結果孫總中毒了,現在處處打壓衛家,衛家的資金鍊本身就有問題,現在更是自顧不暇,衛玉姝哪兒有心思啊?”
“她不是陸少女朋友嗎?有陸家在,孫誌濤還敢胡來?”
“陸少雖然名聲在外,但在陸家終歸冇有實權,陸家還不是那位說了算?”
BROCH珠寶晚宴的一隅,衣香鬢影的貴婦小姐們談論起名流界的八卦。
“咦?”一小姐玉指一伸,“虞嫿怎麼在?”
其餘人看去,隻見不遠處的真皮沙發上,虞嫿身穿硃紅旗袍,皮毛披肩鬆鬆垮垮地掛在臂彎,窈窕身段一覽無餘,從側邊開叉處能窺見一雙雪白修長的腿,掩映間極為惹眼。
恰好有一青年才俊端著香檳來搭訕,她掀起勾人的鳳眸看了一眼,嫵媚慵懶地說出拒絕的話,像是對這種場麵早已習慣。
青年也不羞惱,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有人心生嫉妒,咬牙切齒,“慣會擺出這樣做作的姿態來!”
“恐怕是見之前的舔狗人設留不住男人的心,所以換成了高冷路線吧。”
“衛家本來就是咱們圈子裡的末尾了,而陸家是巔峰,虞嫿更是衛家不受寵的女兒,他倆的婚約像笑話似的。”
“哈——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村口的碎嘴婆子呢。”一道清亮的嗓音插了進來,“見不得彆人好。”
她們臉一紅,回過頭去,見到說話的人滿腔火氣不得不消減三分,弱弱道,“你不是不喜歡虞嫿嗎?”
“我之前是看不慣她成天追著男人跑啊。”曲意綿冷哼,“可這和陸硯禮是渣男、衛玉姝是賤人不衝突,你們難道希望自己的未婚夫和妹妹搞在一起嗎?”
幾人麵麵相覷,都不再說話了,悻悻地走開。
曲意綿正要踩著恨天高離開,卻見話題當事人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對她勾了勾手。
她心中怒罵,她當逗狗嗎?
下一秒,虞嫿的雙腿交疊,旗袍掀開一角,頎長玉潤的雙腿露出大半,在白熾燈下漂亮到眩目。
曲意綿如同被蠱惑似的,飄飄然坐到她身邊,“找我什麼事?”